186 身不動,能否褪去黑暗

186 身不動,能否褪去黑暗

兩人持劍僵持、蓄勢待發之際,一絲絲怨氣從菊一文字則宗身上,瘋狂地湧入荒木宗介體內。

似乎被荒木宗介狂暴的氣勢所牽引,又或是想要搶佔先機,對面的船村健再也無法保持那詭異如同劍擊一般的姿勢……

他動了。

船村健帶着殘影伏地前沖,手中輕薄猩紅的太刀,如同閃電一般由下而上朝着荒木宗介刺去。

如同擊甲子園揮棒擊球一般,荒木宗介眼神一凝,忍住手臂的疼痛,狂暴地發力,將身後的七月雨猛然揮出……

正是荒木宗介掌握的唯一、最強劍技。

北辰一刀流·切落vs菊一文字斬。

從上往下揮落的七月雨,后發先至、帶着無比狂暴的破空聲,斬在了率先刺來的菊一文字則宗刀刃上。

時隔近兩百年,這兩式劍技,再次碰撞在了一起,爆發出了能夠照亮整個船艙的火花。

「錚」。

……

「錚。」

兩百年前,雨夜的樹林中。

長刀碰撞,纖薄柔弱的菊一文字則宗,直接從中間被斬成了兩段。

「總長……我敗了……」

清秀蒼白的沖田總司,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柄殘刃,眼神已經做出了面對死亡的覺悟。

「早就和你說過,這種薄刃刀根本不實用,也只有你這樣追求劍技極致的傢伙才會使用……」

山南敬助輕笑着,將手中太刀前拋,插入地面。

「不過,之前說好的,能接下我這一劍,是你贏了……我這柄劍,歸你了。」

「總長……」

沖田總司看着這名一直被自己當作兄長仰慕的男子,眼中透出的卻是止不住的悲傷。

1865年2月,新選組總長山南敬助脫逃,於近江草津被沖田總司逮捕。

同月,山南敬助在沖田總司介錯之下切腹。

介錯,意指待在即將切腹的人身邊,在那人舉刀刺向腹部的同時,斬下其首級,以讓切腹者更快死亡,免除痛苦折磨。

三年後,大阪城。

「咳咳咳咳咳……」

卧在榻上,把玩着手中精緻殘刃的清秀少年,連續咳出了數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被子。

「沖田大人……」

「山崎……我這副模樣,是斬不動了啊……這柄殘刀,請你幫我歸還一文字一族,或許有一天,能遇上讓它重新煥發光彩的使用者……」

「是……」

名為山崎的男子,低頭躬身,接過那柄殘刃。

當他抬起頭時……

「身不動,能否褪去黑暗,花與水。」

病榻上,26歲的幕末天才劍士,呢喃著俳句,永遠地合上了雙眼,結束了他煙花般燦爛的一生。

「嗡……」

山崎手中捧著的半柄菊一文字則宗瘋狂震動,發出如泣似怨的悲鳴。

它知道此生,再也無法遇見這樣的持劍者。

滄海桑田,終究物是人非。

既如此,不妨以此身為劍,以人為鞘!

……

船艙內。

荒木宗介手中的七月雨,帶着狂暴的力量,斬在了菊一文字則宗的中部。

握劍的船村健,在這狂暴的一斬之下,整個人被手中長劍牽引,直直地撞在了船艙壁上。

整個人隨即癱軟在地,生死不知。

「咔擦。」

船村健手中,猩紅的菊一文字則宗,無力地碎成了數塊,散落在地面。

「怎麼……可能……他……」

曾與之正面對決過的安倍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剛才在他眼中,荒木宗介只是握住劍柄、隔空劈下,那手持菊一文字則宗之人,便連人帶刀橫飛而出。

號稱「永不折斷」的菊一文字則宗,竟然在荒木宗介那驚艷的一劍之下被斬碎了一地……

怨物,不是無法摧毀的嗎?

他如同發現了什麼外星人一般,盯着不遠處的荒木宗介。

「安倍君不必驚訝,據說七月雨能根據使用者的意志強大程度,變得無堅不摧。更何況,荒木老師本就是強大的『非法除靈者』……對了,這一點還請務必代為保密。」

小鳥游真弓知道瞞不住了,誠懇地對安倍寺請求道。

「原來……如此……」

聽見她的話,再結合之前的種種,安倍寺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荒木宗介是「非法除靈者」?

可是,相識三年、交手兩次,他非常確定,對方身上,明明沒有任何的靈力。

沒有靈力……非法除靈者……那身怪力……一幕幕往事和細節湧上心頭。

這傢伙,難道是繼承了某種血統的半妖?

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荒木宗介身上發生的一切。

似乎想通了什麼,安倍寺微微對小鳥游真弓堅定地點頭。

「……請放心……就是死……也會守住這個秘密……」

對於半妖的態度,除靈者協會和官方一直有分歧。

擁有半妖血脈之人數量稀少、未覺醒血脈之力時與常人無異,甚至很多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脈異於常人。

但是任何半妖,理論上都有着極低概率返祖、發狂的可能,如同一顆顆埋伏於人類社會的定時炸彈。

所以,與提倡延續平安時代「和平共存」原則的除靈者協會相比,官方一直堅持的是「收容控制、寧殺錯不放過」的態度。

荒木宗介這傢伙一直不願和自己動手,應該也是怕身份暴露、招致殺身之禍。

我這些年,輸得不冤。

得對手如此,人生幸事。

想到這裏,安倍寺再次露出了戰意昂揚的表情

船艙中央,確認了船村健沒了動靜,荒木宗介才鬆了一口氣,捂著左臂的傷口,將手中的七月雨插回刀鞘。

剛剛用力過猛,他整個傷口撕裂過度,鮮紅再次浸透了衣衫。

「小心,甲板上的人應該在外面等着我們出去……」

待三人探頭探腦地踏上上層的船艙,頓時被眼前的人間地獄驚呆了。

整個遊艇,此刻一片寂靜。

船艙內、甲板上、駕駛室內,彷彿經歷過一場大屠殺,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多名生死不知、倒在血泊中、下身爆裂的男子。

「這是……菊一文字則宗……」

一文字大宅的血腥場面,映入安倍寺腦海,與眼前這一幕逐漸重合。

「這……難道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喂喂,你們兩一定要為我作證,這可不是我乾的,我只打暈了四個而已……不對,你們當時在下面,沒法為我作證……對了,你這傢伙,不要裝死,起來替我……」

被這一幕嚇得語無倫次的荒木宗介,抓起一旁趴着的一名男子,不斷地搖晃着對方。

方才他第一個打暈的,就是這名男子。

奈何對方早已失去了呼吸。

「死……死了……完蛋了……不如趁現在直接駛去橫濱偷渡……轉去索馬里加入海賊團、度過餘生……」

「荒木老師,請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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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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