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2)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2)

「少俠,你要銀子,我給你就是,何必要我性命。」老闆聲音顫抖。

白衣少年搖頭道:「我何曾說過要你的銀子?」

老闆道:「不要銀子,你不會真要我命吧?」少年道:「是。」

老闆臉色鐵青,他以為少年所說只是句玩笑,他以為少年所圖是他手裏的銀子。如今看少年的神情才知少年所圖非其他,真是想要他命啊!

少年忽抽劍一劍刺出,白光一閃,劍又入鞘。老闆已慢慢倒下,鮮血從他的喉嚨上一個血洞裏流出來,流滿一地。

「一劍封喉,好劍法。」正這時,少年身後傳來人聲,少年回過頭就看到剛剛坐在窗下的中年男人,那個背着一柄金刀,白喝白吃的江湖客。

少年道:「閣下好輕功,身背八百斤的隕金刀,竟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外,這等輕功,江湖罕見。」

中年男人詫異的看着少年道:「你知道我是誰?」少年搖頭道:「不知。」

中年男人道:「那你怎知我隕金刀有八百斤?」

少年道:「你為何不騎馬?難道不是因為你身後背的隕金刀,馬馱不動,車拉不動。」

中年男人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的隕金刀有八百斤。」

少年道:「我說『我猜的』你信不信?」

中年男人搖頭道:「你絕不是猜的,你是用眼睛看出來的,是也不是?」

少年道:「應該是吧!」

中年男人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白少俠何時變得如此墨跡了?」

少年道:「白少俠是誰?」中年男人指着他道:「你。」

少年搖頭道:「我可不是什麼白少俠,我簡直不能算少俠。」

中年男人道:「不能算少俠,那就是白公子了。」

少年道:「白少俠?白公子?我可不認識姓白的人,閣下認錯人了。」

中年男人搖頭道:「我就算會認錯人,絕不會認錯你手中劍。」

少年低頭看着手中劍,那柄白如雪的劍,笑道:「我何時已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中年男人道:「你承認你就是那個最近一年來名氣最盛的白雪?」

少年道:「藏不住為何還要藏,為何不承認。不錯,我就是白雪。」

中年男人道:「在下靠山宗疾風金刀客許三。」白雪道:「你原來就是那個靠山宗最負盛名的疾風金刀客許三,真是失敬失敬!」

疾風金刀客許三道:「白公子,失敬失敬。」說着抱拳行江湖禮。白雪抱拳還禮。

疾風金刀客許三再抱拳道:「白公子,在下有一事請教,還請白公子明示。」

白雪道:「請說。」許三道:「在下想請教白公子,青玄天在何處?」

白雪聞言道:「我早知你會如此一問,我也不知他在何處,我也一直在找他,你若找到他,不妨來告訴我一聲。」

許三冷聲道:「白公子,你是最後一個見過青玄天的人,你若不知他的下落,世間還有誰知道他的下落?」

白雪道:「你既不信,我也沒辦法。」說着,準備離去。

許三抽出隕金刀,刀尖直指白雪道:「白公子,你若不說,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白雪道:「你既要動手那便動手吧!」說着,拔出名為「雪」的寶劍,緊握在手裏。

許三道:「這裏地方狹窄,不好施展手段,白公子,可否移駕到外面一戰?」

白雪道:「好說。」說罷縱身一躍,飛出院牆,如輕燕般輕飄飄落在院外大道上,手握寶劍「雪」。

許三慢步出來,腳剛踏上大道,白雪就出劍。只見「雪」在他手中舞動,舞出一道道劍光,一道道劍意。那些劍意劍光漸漸把白雪包裹,白雪帶着滿天劍光劍意沖向許三。

白雪把這招稱為「雪落紛飛」,敵人若被困在劍光劍影之中,非白雪收劍,亦或白雪身死不能出來,這也是這一招的可怕之處。

敵人若與他在劍光中大戰,豈非就讓他佔盡先機。許三見白雪帶着滿天劍光劍意衝過來,不敢小覷,雙手握隕金刀,一招「力劈山嶽」施展出來,一道強大刀氣帶着鋒銳不可擋的氣勢直向白雪劈去。

一聲巨響,天地搖晃,四周瞬時飛沙走石,整個天地瞬間被飛沙遮掩。

那圍繞着白雪的滿天劍光劍意在與刀風碰撞后,消失不少,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

許三再來兩刀,定能破去「雪落紛飛」,許三舉刀再劈,絲毫不留情。

剛剛那夥計就是前車之鑒,行走江湖若心太軟,只會死得更快。

仁慈?那是留給聖人去教誡普通人。

江湖人若講仁慈,那無異於與虎同榻,與蛇共眠,自尋死路。

白雪何等聰明,又怎會看不出許三的意圖。手中「雪」揮舞更勤,那些因與刀風撞擊而消失的劍光劍意漸漸又恢復如初。

不僅如此,白雪與許三的距離越來越近,只有三丈。

許三極速後退,白雪極速前進。他不知「雪落紛飛」有何玄機,可他知道絕不能落到「雪落紛飛」裏面。

白雪見許三身影近在咫尺,忽喝一聲:「進來吧!」

許三隻覺身子一輕,眼前一黑,就已到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空間。

他們的身影已消失,只有一團劍光劍意在空中漂浮,時不時能聽到裏面兵器撞擊聲,至於裏面是何景象,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秋風吹入誰人家,誰人嘆息誰人愁?

有人在風中嘆息。

一個少年立在山巔看着遠方嘆息,一條小黑蛇盤在他腳邊,正仰頭去蹭他的腳踝。

一隻花斑虎坐在他左邊,一隻金毛豹坐在他右邊,也如他一般舉目遠眺。

那花斑虎口吐人言道:「你在嘆息什麼?」

少年道:「往事不堪回首,我是在嘆往事啊!」

那金毛豹道:「往事既不堪回首,又為何要去回首?」少年道:「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不知不覺又為之,誰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

花斑虎道:「你們人類,就是喜歡自找煩惱,你既已決定一輩子隱居深山,又何必去想那些俗世的事,豈非是徒增煩惱,豈非是隱居之心不堅。」

少年聞言說道:「虎兄,我若能如你般豁達,就也不會落到如今下場了。」

花斑虎抖了抖花白相間的龐大身軀,拍了拍雙爪道:「你這人也太無趣,每次相聚都說喪氣話,不與你閑聊了。」

金毛豹也道:「是啊,你每次請我們來喝酒,喝兩口嘆口氣,這般喝法,誰能受。不陪你喝了!」

少年抱拳道:「虎兄,豹兄,小弟的遭遇你們也知道,小弟只要喝點酒就會回想以往的遭遇,只要回想到以前的遭遇,就會忍不住長嘆,實在抱歉。」

花斑虎道:「我早看透你了,也不真生你氣,只覺這般嘆息喝酒索然無味,不喝也罷。」

「明日我和豹兄要到深處去尋找機遇,你小子若要去,就早早來我的洞府里等候吧!」

花斑虎說着縱身一躍跳下懸崖,消失在半山腰的雲霧裏。

金毛豹見花斑虎已走,說一聲:「告辭,」也跳下懸崖離去。

一人一蛇依舊留在山頂,吹着風,喝着酒,看風起雲湧,雲捲雲舒,真是說不盡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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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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