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少年怒屍橫遍野,英雄路崎嶇不平(4)
天空中飄來烏雲,遮住太陽,就像劍影遮住高台一樣。
每個人都會死的,有的人死在別人手中,有的人生老病死。
白雪也會死,齊銘也會死。
死亡,是世間常態。
劍影散去,高台上恢復先前模樣,白雪手握「雪」,站在高台邊緣,他的雙眼直直盯着齊銘。
齊銘手中也握有劍,他就握劍站在高台中央,靜靜地站着,看着前方白雪。
忽然,他的眼中露出驚恐。
然後,他的咽喉上就出現條紅色細線,慢慢的,紅色細線變大,變得像是一串用紅線串成的珠子。
忽然,紅線斷了,珠子散落下來,紅色的珠子落滿一地。
珠子落地,化為鮮血。
齊銘的身子已慢慢倒下,鮮血從他咽喉噴出,染紅高台。
有人在驚叫,有人在咒罵,有人已躍上高台,抽出劍向白雪攻來。
白雪冷笑,一劍刺出,攻來的人倒下。
羅天長老猛的站起,躍到高台上,冷冷道:「你竟敢在靠山宗亂殺無辜,簡直不把靠山宗放在眼裏,今日,我就替你師父教訓教訓你。」
白雪冷笑道:「靠山宗,就如此輸不起嗎?」
羅天長老欲要動手,看到台下眾多圍觀人,只要動手,就要傳出個「輸不起,以強欺弱」的名頭,那可不是他想要。
所以,他未出手,而是冷冷的說道:「白雪,你和齊銘生死比斗,齊銘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中,那我無話可說。」
「可你為何要殺別人?今日,你若不給個說法,休想活着下山。」
誰都能聽出羅天長老實在無理取鬧。羅天長老早就想好,今天不管如何,也不能讓白雪活着下山。
白雪活着,於靠山宗而言,是一個巨大威脅。
白雪看着地上屍體,淡淡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羅長老想殺我,何必找那麼多借口。」
羅天長老冷聲道:「你肆意妄為,殺我靠山宗弟子,莫非還有理不成?」
觀戰台上的十個見證人受羅天長老不少好處,此時若不出來說話,那還要等到何時?
一人站起身冷冷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白雪在靠山宗肆意妄為,滅殺靠山宗弟子,我等有目共睹。」
「白雪,你就算想狡辯,那也不能。」
一人道:「事實如此,不管如何也無法狡辯。」
白雪蔑笑道:「靠山宗不過如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既說我肆意妄為,屠滅靠山宗弟子,那今日我就屠個痛快。」
「哈哈哈……」
白雪肆意大笑,笑聲響徹天地。
今日,未來之前,他就已算到結果如此。
他沒有背景,沒有來歷,要成名就只能拚命。要麼拚命,要麼碌碌無為。
他也唯有一條命可拼。他躍下高台,向著觀戰的靠山宗弟子殺過去。
羅天長老抬手輕揮,衝過去的白雪就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
白雪抬頭看向羅天長老,冷笑道:「羅長老,好手段。一個武宗後期巔峰的強者出手去對付一個武將初期的弱者,傳出去,羅長老定然會聲名大噪。」
羅天長老冷冷道:「這裏是靠山宗,你在靠山宗肆意妄為,我出手制住你,何錯之有?」
白雪笑了笑,他此時唯有笑,總不能哭吧。
羅天長老卻已對眾靠山宗弟子道:「捉住他,押下去。」
白雪想出劍,才發現已不能動彈。
圍觀的人都已退得遠遠的,他們中有不滿靠山宗所作所為的,卻也沒人說出來。
他們總不可能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靠山宗。
白雪已經被孤立,他本來就是孤立的。
靠山宗的弟子得到羅天長老的命令,都已抽出劍向白雪奔來。
他們當然明白羅天長老的意思,說是把白雪押下去,實際是讓他們趁機殺掉白雪。
白雪一死,就不會有人在說靠山宗不是,誰也不會為一個死人得罪活人。
至於靠山宗的名聲,只要拳頭大,名聲自然就是好的,誰又敢說不是?
羅天長老先前說的話,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他自己搭個梯子罷了。
白雪凄涼一笑,沒有背景,沒有來歷的人,只有被人輕賤,殺戮的下場。
沒有人會同情你,沒人會站出來替你說一句話。
今天,他已落入必死無疑的局。
他早就已算好,所以不驚訝,只是有些悲傷。
何時,這個天下才不會有貴賤之分?何時,這個天下才不會有殺戮?
沒有人能體會他內心的痛,一個來自世界最底端人的痛。
「靠山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宗門外傳來,一個白衣老人慢慢從靠山宗門外走進來。
羅天長老站在高台上,從這裏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走進來的老人。
那是個很危險的老人。羅天長老能感受到老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
白雪聽到那聲音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又不會死了。
他不知道老人的名字,名號,更不知道老人為何總要救他,可他知道,他欠老人的實在太多。
老人已不止一次救過他的性命。
羅天長老在高台上抱拳道:「前輩為何要說靠山宗不是,莫非以為,靠山宗無人不成?」
老人道:「自己做了,難道就不能讓人說?」
「你們欺負一個毫無背景,毫無來歷的人,又算什麼本事?」
「你們若有本事,那就去欺負青龍族,鳳凰族,白虎族,玄武武,大鵬族?」
「你們要覺著欺負妖族沒意思,那就統治妖界,乃至統治大千世界。」
羅天長老淡淡道:「前輩說靠山宗欺負他,那可就說錯了。」
「他在靠山宗肆意妄為,無故殺害靠山宗弟子,藐視靠山宗權威,我制住他,莫非還錯了?」
老人道:「那弟子若不向他下死手,他又如何會殺那弟子。」
「罷了,罷了……」
「你既說你有理,我覺自己有理,說是說不清了,唯有動手了。」
「誰的拳頭硬,那就誰說話有理吧!」
羅天長老面色一變,他可不是老人的對手,若真動起手,只有吃虧的份。
白雪身上的禁錮已解,遠遠對老人抱拳道:「前輩多謝。」
老人淡淡道:「小子,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和比你強大的人講理,你的弱小已使你說的話毫無意義。」
「你若要講理,那就用拳頭講,用劍講。」
「今日,我替你兜著,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靠山宗的弟子,你想殺誰就殺誰。」
白雪抱拳道:「前輩,多謝。我今日確實想殺幾個人。」
白雪目光冰冷,看着一眾靠山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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