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前夕

第兩百一十二章 前夕

夜,漆黑!

夜中,有個人,站在窗前,靜靜地站着,看着外面的夜色。

夜色很美。

一個人,心是糟糕的,看什麼,都是糟糕的。

明天,他不能不去,也不得不去。

他騙不了自己,更不會騙別人。

一個男人,至少也要說道做到,他曾經答應她,不會讓她嫁給別人,那他就一定會說道做到。

明天,註定是不平凡,危險的日子。

他也不會去怪她,縱使,她做錯了事,也不會去怪她恨她,人都是自私的,有的為自己自私,有的為別人自私,自私——本來就沒有錯,也就沒理由去怪誰。

酒,是解憂愁的良藥。

每個被傷過,傷心難過的人,都會想着喝醉,酩酊大醉,就能把憂愁全都趕走。

他也想喝醉,可是,他怎麼喝也不會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每次,都是自己騙自己的自醉。

酒——不能讓他醉,不管多烈的酒都不能。

後面,站着一個人,站了很久,那人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的後背看。

那人開口,道:「小子,你有心事!」

他沒有刻意把自己的心事隱藏,卻也不願意把心事告訴別人。

搖頭道:「前輩,你說誰還沒點心事。」

他的回答,得到那人的贊同,那人出奇的沒有說話,深深嘆息一口氣,好似也想到一些本不該想起的事情。

久久之後,那人又道:「小子,你去睡吧!」

他沒有客氣,倒頭又睡過去。

這一次,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外面喧嘩聲成片,不用站在窗子旁觀望,就知道外面有多麼的熱鬧。

青玄天已經起來,洗漱好,準備前往天宮。

今日,是天劍宗和神女宮的大日子,也是青玄天的大日子。

他要去做一件意義特別重大的事情,做這一件事,他有可能會死,可他不怕,他不是不怕死,而是不得不怕死。

那件事,對於他的意義太大了。

鷹鼻老人站在門口,道:「小子,還不走?」

青玄天搖頭,道:「前輩,晚輩練過輕功,看街道上擁擠成片,你我不如在房頂上飛躍去天宮,你覺得如何?」

擁擠,總是能讓人不舒服,鷹鼻老人也討厭擁擠,所以兩人都飛上房頂,就在房頂上飛躍。

鷹鼻老人的輕功很厲害,速度也很快,青玄天有意無意的慢下來,離得鷹鼻老人遠遠的。

神女宮,就在眼前,青玄天卻沒有立即進去。

神女宮大門口,來祝賀,送賀禮的人早早的都來了。

時辰未到,訂婚典禮還未開始,進入神女宮來賀的人,都是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神女宮外,不遠處,有個酒館。

青玄天和鷹鼻老人就在酒館裏面喝酒。

酒館里,沒有其他人,就連酒館老闆都沒有。

本來是有的,只不過,在剛剛的時候,沒有了。

地上,躺着一具還散發溫度的屍體,遠處門口,還有一塊被撕下來的肉和衣服碎屑。

很明顯,那衣服和肉的碎屑,都是地上那具屍體的,而那一具屍體,就是這家酒館的老闆。

青玄天沒有去阻止鷹鼻老人殺人,也沒有理由去阻止。

青玄天發現,自己漸漸地變了。

以前的自己,還有悲憫的心,現在,悲憫的心好像消失了。

才出江湖的時候,他還會英雄救美,現在,他卻不會去救一個無辜的人,就讓那個人死在自己眼前。

無情?冷漠?

不,都不是,他的心還是溫熱的,只是,他不能去救。

他不能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壞了自己的事情,有時候,他很大義無私,有的時候他又很自私。

酒,還得喝。

酒館里,今日不會有人來喝酒,也不會有人看到地上酒館老闆的屍體。

神女宮內,接待客人的地方就是神女宮的演武場。

神女宮的演武場很大,大到能容下三萬人左右。

演武場的中央,有一個高台,那是個臨時搭建的高台,是為神女劍三訂婚專門準備的。

等一會,神女和劍三,就要在這個高台上,眾目睽睽下進行訂婚儀式。

雖然只是一個儀式,卻也無異於一次嫁娶。

演武場內,早早的坐滿很多人。

有的人是來賀禮,有的是慕名而來,來這裏的人,目的都不一樣。

青玄天和鷹鼻老人已經來到演武場,坐在演武場最外面的空位置上。

別人都碰破頭的往前擠,他們兩人卻是拚命的往後坐。

鷹鼻老人心裏已經有了疑惑,就問道:「小子,你不是說要來看神女的嗎?坐的近看得更清楚,為何?現在卻又要坐得遠遠的,這麼遠,你能看清?」

青玄天搖頭,不說話。

只是靜靜地坐着,他的眼睛在最前排坐的一個人身上打量。

刀宗居然是他帶頭,還以為,是索命刀帶的頭呢!

朱小八,坐在最前面的位置。

第一排,是專門為有請帖的大勢力大宗門人準備的。

兩個椅子前面,就會有一張鋪着紅布的方桌,上面擺着一盤水果,一壺茶,兩個茶杯。

這樣的待遇,也只有第一排坐的人才能享受,至於後面坐的人,那就沒有那福分,只能看別人吃。

喝着茶的朱小八,總覺得後背有人在看自己,於是,轉過頭去看,看到一個熟人。

一個喝過酒,碰過三招的熟人,正在看着自己,朱小八輕輕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又回頭繼續喝自己的茶。

鷹鼻老人一直注視着青玄天的目光,朱小八的舉動自然也被他看在眼裏。

看到朱小八向這邊點頭微笑,鷹鼻老人問道:「你認識他?」

青玄天搖頭,道:「不認識,只不過是一起喝過酒而已!」

鷹鼻老人上下打量起青玄天,彷彿是不太相信青玄天說的話,一個山野的人說自己與朱小八喝過酒,說出去,恐怕很少會有人相信吧。

青玄天也不會去解釋,他只是在靜靜的等著。

前面空着的位置,慢慢的補上人。

只是兩個時辰,所有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人。

沒座的人,只能站着。

在人群里,青玄天發現兩個熟人。

病態少年,不管他到哪裏,青玄天都能一眼看出他來,因為他太特別了。

還有那老人,他居然往這邊看。

青玄天只是輕輕的點頭,沒有過去說話打招呼。

老人彷彿沒有看到青玄天的動作,目光慢慢的掃視着演武場上的人。

鷹鼻老人才發現,青玄天不是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山野村夫。

最讓鷹鼻老人吃驚的是,青玄天所認識的三人,都不簡單。

朱小八的身份,病態少年的天賦,老人的實力,都是不簡單的。

他,真的是山野村夫嗎?

鷹鼻老人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又有青玄天的熟人來了,是個背挎著菜刀的粗獷漢子。

這裏來的人,在江湖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份名頭,而這些人,都在為那個粗狂挎菜刀的漢子讓道。

黑屠夫,他的名號,幾乎沒什麼人不知道。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他居然向青玄天的方向走來,在很多人驚訝的目光下,黑屠夫拍著青玄天的肩膀,笑道:「你說的事,我給你辦了,好酒可不能少!」

很多人,都往這邊看。

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有能力請黑屠夫辦事,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很多人,都開始猜測。

青玄天笑道:「多謝,美酒肯定少不得你。」

黑屠夫是個愛殺人的人,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人會把他當朋友。

青玄天卻不一樣,是真把他當朋友,也正是這樣,黑屠夫才會幫青玄天辦事。

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黑屠夫的脾氣,天劍宗無情劍,刀宗索命刀都曾請過他幫忙辦事,都被他拒絕了。

黑屠夫居然幫一個少年辦事,這是個驚奇的事。

青玄天沒有多說,今日,他做的事很危險了,不想連累朋友。

黑屠夫也沒有多和他說什麼,只是瞪一眼坐在青玄天旁的少年,那少年瞬間明白意思,站起來,走到一邊。

少年心裏就算有十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讓坐。

不讓坐他就會沒命,這就是江湖,弱肉強食的江湖。

實力弱的人,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低頭。

黑屠夫去拿青玄天的酒壺,青玄天沒有阻止他,隨他喝酒壺裏的酒。

一口下去,黑屠夫讚歎道:「酒壺裏裝的是好酒,等你事了,也要請我喝這種酒才行。」

青玄天點頭,道:「好,只要我活着,一定會請你!」

鷹鼻老人一直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黑屠夫的名頭他曾經聽聞過,在幾天前,黑屠夫殺亂刀的時候,他也在場,給他的震撼歷歷在目。

黑屠夫就像剁排骨一樣,把亂刀給剁了。

鷹鼻老人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想要走,卻又不敢。

高台上通紅的紅地毯是那麼顯眼,青玄天的眼睛,盯着那紅地毯,喃喃道:「誰也不能讓你做不想做的事情,誰也不行,誰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我就殺誰!」

青玄天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殺意,稍縱即逝,卻已深深震撼到鷹鼻老人。

他從殺意中感覺到危險,那種真真切切的危險。

黑屠夫眼睛一亮,點頭自語:「原來,是個天才啊!」

高手的嗅覺比狗還靈敏,青玄天稍縱即逝的殺意,那些高手都感覺到了,都向青玄天看過來。

那些高手,見過的天才很多。

在他們眼裏,青玄天只是那種稍微有點出色的天才,只是看一眼,他們便不再看第二眼。

青玄天的目光,卻注視到兩個人身上,一個衣服破爛卻很乾凈,腰間系著一個酒壺的邋遢老頭子。

老頭子旁邊是個少女,也就二十歲左右,一身白裙著身,手中握著一柄劍,臉上流露出淡漠神情。

青玄天早知道他們會來,所以,沒有什麼驚訝的。

認識邋遢老頭子的人不多,但只要認識邋遢老頭子的人,都知道老頭子的厲害和危險。

他沒有名字,江湖人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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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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