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 魔氣入髓
天劍宗有一半弟子被青玄天說動,已經放下手中的劍,飛速退出去,遁入人群。
還有一半手握鐵劍,青玄天已經知道,他們的選擇。
殺人,對青玄天而言,很簡單!
別人想殺自己,自己也不會饒別人性命。
江湖,最忌心慈手軟!
一劍出,劍氣縱橫!
天地失色,飆風四起。
沒有人能形容他那一劍有多強大,也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劍道造詣會如此的強。
一劍出,就能秒殺凡品實力的人,這不是一般無品實力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青玄天就能做到,因為他是青玄天,所以他能做到。
他是一個集氣運機遇與一身的人,有個強大的師父,就是他最大的機遇。
青玄天沒有在出劍去殺劍三,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就是讓他活在失敗的陰影中,就像無情劍一樣。
青玄天要讓劍三活成無情劍的樣子,讓他夜半被噩夢驚醒。
「殺你只會臟我的手」
這一句話,就像一顆毒刺,插入劍三的心臟,讓他渾身發冷。
青玄天又看着無情劍,淡淡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對我的好意招待我已經記在心裏,從此以後,只要我不死,你將永無安寧之日。」
無情劍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青玄天不怕他,一點也不怕。
悄悄讓黑屠夫找來酒老,為的就是制衡無情劍。
「小子,你會為你的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無情劍冷冷的看着青玄天,他的眼神已經冷得不能再冷。
青玄天輕笑,沒有說話,更沒有多去看無情劍一眼。
放眼年輕一輩,敢在東海內這麼對無情劍的也就只有青玄天一人,絕無第二個人。
劍三已經心灰意冷!
失敗,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恥辱,比把他丟在糞坑裏還讓他覺得恥辱。
青玄天看一眼高台上的神女,沒有說話。
又看向冷麵修羅,淡淡的道:「前輩,以我的身份背景,自然能配得上神女,若你們執意要她嫁給不喜歡的人,那麼,我一定會在此踏上神女宮。」
「若是,她遇到喜歡的,她心甘情願嫁人,那晚輩無話可說!」
神女黯然流淚。
眼裏情愫肆虐。
蕭凝有些失望,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人,可她不知道,他心裏還有很多人,不然,她還會更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望。
青玄天又看向酒老,說道:「前輩,我的狀況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只希望前輩幫我一個忙!」
酒老深嘆一口氣:「小子,說吧!」
青玄天笑着看一眼蕭凝,對酒老說道:「請酒老,幫忙保護好她!」
走了,青玄天遠遁了!
他離去的速度極快,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離去。
只有酒老清楚,青玄天不得不離去。
魔氣入髓,隨時就會失了心智。
蕭凝看着遠方,心也去了遠方!
神女後悔自己沒叫住他,這一次離開,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他。
酒老看一眼無情劍,淡淡的道:「你若還不離去,我便趕你離去!」
無情劍心中萬般憤怒,最終還是帶着劍三離開了。
天劍宗,註定要成為一個笑話。
強大如斯的天劍宗,居然被一個少年倒騰得不敢說話,這恐怕是最近東海江湖最有趣的事情之一。
酒老看着無情劍已離開,帶着蕭凝也走了。
演武場中的江湖人,也陸續的離開。
冷麵修羅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高台上,只有神女的身影。
她的人是傷心的,等着他來給個溫暖懷抱,可他已經走了。
「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破敗的小路,茅草叢生,殘敗的樹枝在小路上橫七豎八的躺着。
這是一條沒人的小路,很久沒有人走過這條路。
青玄天在這條小路上停下來,他清楚的知道後面一直有人跟着。
那人從一顆樹後面走出來,踏着輕輕的步子。
是個女人,是個媚骨天生的魅惑女人。
「原來是媚娘姐姐!」
青玄天警惕的看着媚娘,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集美麗危險與一身的女人。
感覺到青玄天身上的緊張,媚娘痴痴笑着。
她的笑,很迷人。
青玄天現在才知道,她最可怕的不是手中的匕首,而是她的笑。
只要是個男人,就會被她的笑迷住。
就算能抵擋她的匕首,也一定不能阻擋她的笑。
「小弟弟,姐姐很空虛,很寂寞,想要小弟弟陪陪,我想小弟弟一定不會拒絕吧!」
是的,青玄天沒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所以,他跟着媚娘走了。
兩人走的是荒僻小路,也沒人知道。
剛剛媚娘走出來的大樹後面,有兩具屍體,都是被利刃割破了喉嚨。
其中一具屍體就是天劍宗長老,另一具屍體,也是個天劍宗客卿長老。
他們本想在後面跟着青玄天,尋找機會,動手殺掉青玄天。
可他們沒有想到,永遠也不會想到,媚娘會殺他們。
小路很長,兩人沒有用輕功,也沒有奔跑,只是靜靜地走着。
媚娘走在前面,扭動着誘人的腰肢,好像故意勾引著青玄天。
青玄天確實也被她勾引住了,眼睛一直盯着她那觸手可握的誘人腰肢。
「好看嗎?」
媚娘的人誘人,腰肢更誘人,最誘人的還是她的聲音。
青玄天點頭,道:「好看!」
此時,青玄天身上的魔焰已經消失,十丈劍意,縱橫劍氣也已經不見。
此時的青玄天並不好過,魔氣正在侵蝕他的意志,侵入他的心臟,正在慢慢的侵蝕他的身體。
在兩人後面不遠處,有一個黑袍人,看着青玄天,對着身後空間說道:「少主魔氣入髓,魔帝心經也幫不了他,只要難關度過,少主實力就將大漲,一切,都只能靠少主自己,別人不能幫他!」
他或許是在自言自語,又或許在對後面空間里的人說話,誰也不知道。
這個世界,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媚娘也能看出青玄天的狀態,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扭動着她誘人的腰肢,慢慢的走着。
荒蕪的小路盡頭,是海岸!
青玄天跟着媚娘來到海岸邊,這裏卻早已經有人等候着青玄天。
一條船,十個人,每個人都有天品的實力。
船是條漁船,船上還有一個戴着斗笠的船夫,青玄天看不穿她的實力,不過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的。
「媚娘前輩難道要幫這個小子?」
很明顯,十個人和媚娘不是一夥的,只有那船夫,是和媚娘一夥的。
因為,她已經站起來,從漁船上走下來,突然之間,就到媚娘的身前。
她看着媚娘,輕輕的道:「母親大人!」
她的聲音和媚娘的一樣迷人,可就是冷了些,她的身段,也和媚娘一樣誘人。
青玄天沒有想到,媚娘居然已經有女兒,還已經有這麼大了。
媚娘彷彿知道青玄天心裏所想,道:「我是女人,嫁人生子很正常!」
這一次,媚娘出奇的沒有用誘人的話腔說話。
「媚骨,他叫青玄天!」
媚骨,就是媚娘的女兒,她只是淡淡的看一眼青玄天。
媚娘看向對面十個天品實力的人,淡淡的道:「今日,我不想殺人!」
媚娘已經給他們活命機會,以往,她從沒這麼仁慈過。
可惜,他們不知道珍惜!
他們沒有走,只是把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
媚骨突然動了,她說的武器也是一把匕首,她出手的速度用一個詞形容就是「驚艷」。
青玄天從沒有看到過出手如此快的人,快到看不清她出手的軌跡,就連,她手裏的武器也沒有看清。
寒光閃現,那十人就已經倒下。
青玄天只知道,媚骨的武器藏在手袖裏。
十個人,喉嚨處都有一個割痕。
青玄天才發現,媚骨的可怕。
媚骨最可怕的是手中的武器,不是她誘人身段,也不是她的笑,因為,她就沒有笑。
冷,驚人的冷!
青玄天看到她的臉,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美,冷冷的美。
她們母女二人,差別居然如此之大。
「上船。」
媚骨的聲音還是冷冷的。
青玄天真的走過去,踏上船,沒有問她們要帶他去哪裏。
只要能帶他離開去哪裏,他都無所謂,他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絕對沒法一個人離開。
無情劍雖然明面上不可能派太強的人來殺自己,但也不可能讓自己如意的離去,這一點,青玄天早就想到。
哪個大宗門下沒有幾隻鷹犬,平時養著不用,此時還不用,絕對不可能。
剛剛哪十人,就是無情劍養的十隻鷹犬。
他們明面上是獨來獨往的江湖路人,背地裏,他們就是拿無情劍的錢,為無情劍消災的鷹犬。
好深的算計!
青玄天不得不佩服無情劍的反擊,若是沒有媚娘母女,自己今日肯定暴屍海邊。
而殺人的又不是無情劍,也不是天劍宗的人,無情劍和天劍宗都可以高枕無憂,逍遙子更是沒法對無情劍下手。
青玄天笑了!
十個天品鷹犬,無情劍這次損失的更大了。
青玄天說過,只要自己活着天劍宗就絕無好日子過,他會說道做到。
漁船開始划動,划船的是媚骨。
她划船的姿勢很優美,不管她在做什麼,都很優美,斗笠也遮不住她的美。
青玄天對美的東西本就沒有什麼抵抗力,美人美酒寶劍是他人生三愛。
美人在旁,劍在身後,酒壺在手中。
此時,他算是滿足了。
他本沒什麼鬥志,也沒什麼目標,他只想好好的活着。
在打打殺殺的江湖中,活着就已經不容易了,更別說要好好的活着。
人,不管有多大的鬥志,多高的目標,為這些鬥志目標努力,說到底也不過是四個字——好好活着!
不管你作什麼,在努力什麼,最終的目的也只為好好活着。
酒壺空了,美人寶劍卻還在。
媚娘從上漁船以後,就坐在船頭,看着海面發獃,媚骨只是專心的划著船,她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前方。
青玄天不知道她們會帶自己去哪裏,去天堂還是地獄都已經無所謂。
現在,他就已經身處地獄之中,體內魔氣肆虐,橫衝直撞,不停地折磨着他。
媚娘開口說話了,她的眼睛還是看着海面:「你知道,我要帶你去什麼地方嗎?」
青玄天搖頭!
媚娘突然笑了,她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你既然不知道我要帶你去哪裏,那你為什麼還要上船?」
青玄天苦笑!
「我有選擇嗎?」
沒有,青玄天絕對沒有選擇,因為,對面的人是媚娘。
媚娘又笑了,可她的笑不是誘人的笑,而是苦笑。
她也不知道,青玄天能不能解決她想要解決的麻煩,不過,她一定要試試。
青玄天的確沒有選擇,不管如何,她都會讓青玄天去幫她解決麻煩。
據她所知,放眼天下,也只有青玄天能幫她的忙。
「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媚娘臉上佈滿憂鬱憂傷,她要救的一定是個她親近的人。
青玄天只能苦笑,他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去救別人。
「他是你的男人吧!」
媚娘點頭,沒有否認。
青玄天沒有繼續說,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只能在心裏想,像她這樣驚才絕艷的女人,她的男人也一定是個驚才絕艷的人,不然,又如何能入得她眼。
直到青玄天看到他,才知道,他就算曾經是驚才絕艷之輩,現在卻絕對不是。
青玄天是在一個無人的小島上看到他的,那個媚娘的男人。
他的眼睛無光,干廋得就像蘆葦桿,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腳,腳都只剩一層皮包着骨頭。
青玄天敢肯定,他曾經絕對不是這個樣子,一定是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青玄天更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自己能救他。
可救他,自己很可能就……
媚娘細心的喂躺在搖椅上的他吃藥,媚骨就在旁邊冷冷的看着,她的目光里,青玄天沒有看出半點情感,彷彿,她就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
青玄天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慢慢的運轉魔帝心經,把他體內的魔氣抽到自己體內。
沒錯,他就是被魔氣折磨成這個樣子的,也只有魔氣能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
也只有他,能在魔氣入體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本心不變。
媚娘知道,青玄天救他,等候青玄天的又是什麼下場。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
她早已經不是沒有感情的媚娘,所以,她心裏對青玄天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