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微光迷迭

楔子 微光迷迭

作者有話要說:</br>總之就是被滑頭鬼迷得神魂顛倒,一時沒克制住就開了坑捂臉~請親們多多指教喲XDD<hrsize=1/>雲天陰沉,秋風漸冷,輕吹竹篁,沙沙作響,四周全是一派荒涼蕭瑟的風景,一種凄艷不詳之感頓時誕生。

人跡罕至的北山深處,抱着孩子的美艷少婦惶恐不安的跟在男子身後奔跑,看起來相貌剛正不阿的中年男子手中緊緊捏著符咒,一邊動作敏捷的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鬼怪們的攻擊,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目光銳利而堅定地對後方喊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諸魔退散!」

白色的符咒霎時間化為無數光芒朝鬼怪們打去,看着嗚咽哀嚎著化為黑氣消散的妖怪們,男子輕輕拭去因靈力即將耗盡而流下的汗珠,一手溫柔而有力的拉起妻子的手,低聲說了一句「再堅持一下,鈴彥姬,我們就要到了!」,然後拚命地往前方看不見的黑暗奔去。

北山是他曾經修行的去處,如果去了那裏的話,一定……

「夫君,您不要緊吧?」帶着極致的溫柔深深凝望着男子,少婦的長相措辭都有種古風幽雅,雖然心底極度不安,她咬咬牙提議道,「那些傢伙只是看我不順眼,夫君您先帶着孩子先走,我……」

「說什麼傻話!」花開院良房立刻打斷了少婦的話,面上微帶着怒容握緊了她的手,「鈴彥姬,你可是我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

花開院良房,不,已經被花開院家除名的他,現在已經擔不起這個姓氏……良房凝望着妻子姣好優美的側臉,再瞧瞧她懷裏出生沒多久的乖巧女嬰,臉上劃過一抹身為人父的自豪,更加堅定了要保護好她們的信念。

「鈴彥姬,你為我生兒育女,我怎麼能棄你而去!我良房賭上自己的性命,一定會護你們母女周全!」

「夫君……」身披紫紗額頭鈴鐺作響的鈴彥姬感動得潸然淚下,曾經是妖怪一員的她堅定地抬眸看了丈夫一眼,緊緊反握住丈夫因常年除妖留下薄繭的手,兩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往前方奔去。

她相信的,只要能逃過這一劫,她和夫君還有懷裏未取名的孩子,一定可以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只是……正值虛弱時候的她,和力量大打折扣的丈夫,真的能逃過這場劫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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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面對數以萬計的妖怪大軍,被懲罰不得使用花開院流陰陽術,等於生生被折去一半力量的良房,身邊還帶着剛剛生產正虛弱的妻女,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可言。

「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為你着迷,我……無怨無悔。」深情地凝視鈴彥姬一眼,良房帶着並不甘心的表情,撒手人寰。

若是能使用花開院家的陰陽術,他怎會被這些二流的陰陽師暗算偷襲以致死亡,只可惜……

「夫君啊啊啊——!!!」曾經親自為魑魅魍魎之主掌燈開道,令無數妖魔鬼怪傾心的鈴彥姬,此刻緊緊抱着懷裏的孩子,面對丈夫死相凄慘的屍體,她抬頭怒視着這些人類,發出聲嘶力竭的質問哭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都是陰陽師嗎?為什麼連自己的同伴都要傷害?」

「同伴?開什麼玩笑!」身着白色狩衣的陰陽師嗤笑,身後無數面帶嘲諷的同伴也跟着發出哄堂大笑。一個跟女妖私奔被家族除名的陰陽師也配稱他們的同伴?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你,鈴彥姬是嗎?」看着容貌舉世無雙的傾城美女,冰姿玉骨柔弱嬌憐惹人疼惜,他眼底閃爍著惡意的光芒邪笑道,「這麼漂亮的大美人不打算投降嗎?好好求本大爺的話,留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留下這條性命,好任他們對她為所欲為嗎?鈴彥姬抱着懷裏大哭的女嬰,紫羅蘭色的眼眸突然凌厲了,紅眸流轉,輕抬臻首,貌比桃花艷三分的容顏,嗓音輕柔卻陰冷異常,「以為只剩妾身一人,就很好欺負是嗎?」

四周忽然捲起一陣不祥的風,看着逐漸妖化的妖怪鈴彥姬,陰陽師們紛紛不安騷動起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剛剛生產正虛弱,根本動也動不了的嗎?」

「難道是消息錯誤?不過……就算是這樣,剛才跟妖怪一場大戰,應該也損傷不小才對啊……」

「這怎麼可能,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妾身乃百鬼之一的鈴彥姬,諸位可是不小心給忘記了?」

紫色輕紗上的鈴鐺響聲大作,絲絲入耳如驪珠落盤的嗓音,深紫色的長發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慢慢將自己沉入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若不是為產子耗盡了元氣,她又怎會這般任人侮辱……

想到被這幫陰陽師們暗害致死的丈夫,鈴彥姬從心底發出充滿怨恨的詛咒,「既然你們這幫人趕盡殺絕,那也休怪我鈴彥姬心狠手辣!良房,待我解決了這些無名鼠輩,我就來陪你——」

無數的鈴鐺聲叮噹作響,紫色的輕紗蒙住人的心眼,魅惑柔婉的嗓音撩撥心弦,傳入耳朵的那一剎那間,聽着那宛如從人心底奏響的聲音,上一秒還色膽包天的陰陽師們,頓時亂作一團抱頭四處逃竄。

「啊啊——快攻擊,快攻擊!快攻擊她啊!!!」

斬妖除魔衛道士的陰陽師,現在在她和孩子面前醜態出盡。良房,這就是你用生命去保護的人類……呵。

鈴彥姬露出一個凄艷的笑容,眼神似乎有種攝人心魄的魔力,只是一個不小心的相遇碰撞,便令在場的人再也移不開視線,「你們——莫想逃!」

「身體……動不了了……」

「那麼……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長發垂肩,跳起絕美的天宇受命之舞,手握著扇子和金色鈴鐺,舒展長袖如蝴蝶翩飛的舞姿,當鈴鐺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人心好像亦為之蠱惑……

鈴音不絕,人類便一直被她玩弄於鼓掌,而當鈴鐺的聲音斷絕……便是人類通通喪命之時!她的舞蹈不會開啟通往天界的路,只會開啟通往地獄的大門!

當一切結束之後,凄美艷絕的女妖抱着孩子,伏在丈夫的屍體上慟哭,「良房,嗚嗚……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女妖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最後看了一眼丈夫的屍體,揚手一個鬼火焚燒殆盡。轉身離開這座深山老林,鈴彥姬纖細清麗的背影,在潔白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是那麼單薄。

良房,你才是妾身生命中的那束光,「彌留下來的最後一束光,妾身的孩子,你以後就叫做彌光……」

夫君,等著妾身……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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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第七十四位,鈴彥姬。傳說中是頭上戴着鈴鐺的女妖怪,相傳她是以在天之岩喚出天照大神的「天宇姬」與呼喚神的法器「鈴」結合而產生的與神社關係深厚的妖怪,而且法力高強。她常出現在神社附近,僧人與陰陽師都俱她三分。

她曾是奴良組一員,為兩代總大將開道掌燈的鈴彥姬,卻因為和人類相愛主動退出奴良組。

「今晚,真是個不祥之夜……」抬頭看着天上那輪血色的月,現任奴良組總大將奴良鯉伴靠在樹上,幽幽感嘆了這麼一句。

「總大將!總大將!」奴良家的妖怪匆忙跑來,表情看起來十分急切焦躁,揮舞着手臂對奴良鯉伴道,「總大將,大事不好了!門外……鈴彥姬在……」

「鈴彥?」奴良鯉伴一個激靈跳下樹,揪起小妖怪的領子眼光銳利,「你是說鈴彥姬?她在哪裏?!」

「在……在門口。」困難地吞咽一下口水,小妖怪弱弱地回答,「鈴彥姬好像受了重傷,現在動都動不了了。」

眼神一凜,奴良鯉伴化作一陣風,沖向了大門口。此時,鈴彥姬因為體力不支,抱着孩子跌倒在地上。

「鈴彥姬!」強而有力的臂腕接住她,凌亂且隨性的黑髮擋不住充滿擔憂的金色眼眸,奴良鯉伴心情複雜萬分地望着鈴彥姬,伸出手聲音低沉而優雅地道,「別動,我馬上給你療傷。」

「鯉伴大人……」看到自己從前追隨的男人,風華依舊瀟灑而帥氣,鈴彥姬輕輕一個頷首,眼波一柔,聲音依舊輕柔乾淨,只是多了幾分疲倦,「妾身已非奴良組的一員,還請大人不要白費力氣。咳咳,妾身來這裏只有一個請求……」

「鈴彥姬!」看着突然咳出一灘血的鈴彥姬,奴良鯉伴眼底的怒氣已然具現化,「是誰傷得你這麼重?那個陰陽師!他不是……」

「鯉伴大人……」輕輕扯了扯奴良鯉伴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追問事情經過,鈴彥姬目光溫柔地凝望着女嬰,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塞給奴良鯉伴,看着滿頭霧水的奴良鯉伴,她伏在地上深深一個行禮。

「總大將,這個孩子叫做彌光,還請您原諒妾身,保護這個孩子,她是妾身……最後的牽掛。」

捂著嘴再次咳出令人心頭一顫的血,鈴彥姬聲音顫抖不止細碎輕緩地說着,抬眸望着滿臉陰鬱的男人心存期待。

「本大爺……答應你。」良久,奴良鯉伴嘆息著回道。

聞言,鈴彥姬忽然一個輕鬆,跌倒在奴良鯉伴身上,「謝謝您,鯉伴大人……」

「鈴彥姬——!」奴良鯉伴手忙腳亂把嬰兒丟給屬下,伸手抱住鈴彥姬目光變得深沉而幽邃。身上有陰陽術留下的痕迹,難不成鈴彥姬的傷是……

緩緩勾起唇角,鈴彥姬看着星空閃爍的夜空,揚起彷彿煙花墜落的一笑,「夫君,妾身這就來陪您……」

「鈴彥……姬。」看着女妖在自己懷裏化為光點消失,奴良鯉伴的手掌握緊又鬆開,低頭凝視着屬下懷裏的女嬰,青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隱隱中透出一陣難言的悵然。

伸手接過昏迷過去的女嬰,奴良鯉伴眼中帶着複雜難懂的情感。「彌光嗎?你以後……就隨我姓吧。」奴良彌光,陸生多了一個小妹妹,他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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