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東京三大陣

第340章 東京三大陣

第340章東京三大陣

晚上九點。

整個台東區、乃至與其接壤的千代田區、文京區、荒川區、墨田區、中央區,交通都呈現一片混亂。

此刻,正值花火大會剛剛閉幕、東京都各處孟蘭盆節活動舉辦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原本就是交通壓力最大的時段。

以「邪教製造全息投影、投放沙林致幻瓦斯、破壞供電設備」等理由,無數台東區民眾在警視廳、消防廳和防務省組織下,亂中有序地朝着外部疏散。

不過,由於整個交通體系完全癱瘓,大部分人都只能通過步行撤離。

「喔吼吼,這個當量的隱能量場泄漏,比喻成淹沒陸地的海嘯都毫不為過呢……」

秋葉原通往藏前公寓的昭和大道上,羽生舞正將半個身子探出麵包車頂部、將胸前一對不可忽視的存在擱在天窗邊緣,手持「真實之眼」記錄着夜空中那從巨門涌下、朝着四周快速擴散的黑氣。

堵得水泄不通的車道兩旁,聚集著因為交通癱瘓無法離開的民眾、COSPLAY成各種鬼怪模樣的玩家。

這些黑氣,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由遠及近地朝着兩人所在的位置接近著。

原本燈火輝煌、高樓林立的城市,隨着那黑氣的侵蝕,一切的燈光都隨之熄滅。

大量民眾們瘋狂地逃離著那被政府解釋為某個邪教組織釋放的「沙林致幻瓦斯」的黑色氣體。

但是,那黑氣所到之處驟降的氣溫、熄滅的燈光、無法啟動的機動車,讓他們內心本能地感受到,這絕對不是什麼「致幻瓦斯大面積投放事件」。

慌亂、恐懼、憤怒……大量的負面情緒,在人們心中滋生著。

這是人類鐫刻在基因中的,對死亡氣息本能的懼怕。

「老姐,你別光顧著拍攝啊,我們要不要下車逃跑?事情好像真的大條了……」

車內,駕駛座上的厚海陸斗,看着遠處道路兩旁朝着自己這邊不斷熄滅的燈光,和洪水猛獸般逼近的「瓦斯」,不禁額頭見汗。

「……你看,就連東京電視台都不放動畫片了、在播緊急疏散的新聞了!!!」

奈何這輛麵包車被堵在道路上動彈不得,他也只能幹瞪眼。

「再等等,就算短時間內呆在隱能量場里應該也沒什麼問題……隱能量場籠罩下電力失效的原因是什麼呢,難道和能量濃度或者磁場有關?」

在羽生舞的鏡頭內,被鋪天蓋地、如同海嘯般高達數十米的黑氣籠罩的區域,瞬間失去了原本的燈火通明,變得漆黑一片。

就好似那黑霧中有一隻不可名狀的巨獸,正在貪婪地吞噬著城市內充滿生機的光明。

「如此難得的近距離、大規模肉眼觀測隱能量場的機會,可謂千年一遇……」

時不時,有黑色的身影,如魚得水一般沖入那黑氣中,歡暢地遊動起來。

「糟糕,這些隱能量場生命體,如果吸收掉這些能量的話,會成長到怎樣的地步呢……」

看到這一幕,縱然醉心「研究」的羽生舞,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此刻,那擴散的黑氣已經離他們不到一公里的距離了。

「打電話問問沉睡者到哪了,在基站失靈之前把位置告訴他。」

厚海陸斗聞言,連忙摸出了手機,撥打起了某人的電話。

「荒木君……你們也堵在路上了?對,我們現在的位置是……」

與此同時,一輛自行車從麵包車旁匆匆經過,朝着位於人流反方向的黑氣衝去。

自行車上,一名身材高大、大學生模樣的男子正賣力地踩着腳踏板,後座上還載着一名身穿道袍、神情凝重的老頭。

一名身披暗紅武士鎧,如同COSPLAYER打扮的男子,則不疾不徐地跟在自行車後方。

「時本叔叔?!」

看到那名自行車後座上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頭,羽生舞大聲叫住了對方。

「舞醬?」

聽見她的聲音,那自行車後座上的老頭雙眼瞬間發亮,左顧右盼之後,以超過年輕人的敏捷從車上跳下,朝着麵包車小跑而來。

「叔叔,我好歹都25了,你還叫我舞醬?」

「哦呵呵呵,你無論長多大,在叔叔眼裏都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時本一郎背着手站在車前,沖駕駛室內的某人點了點頭:「……你這臭小子也在啊。」

「所以,對身為侄子的我,就連名字都懶得叫了嗎?」

駕駛室內,厚海陸斗習慣性地翻了個白眼。

羽生舞的母親,和他的母親,是親姐妹。

但是由於日本女性嫁人之後改姓的習俗,他和羽生舞並不同姓。

而兩人的母親,在嫁人之前,都姓時本。

也就是說,和眼前的時本一郎,是同輩的表親。

平日裏,知道兩人在做凶宅鑒定之後,時本一郎也時常拿些符紙過來幫忙「辟邪」。

按羽生舞的說法就是,「符紙里蘊含着的不知名能量能夠抵消隱能量場」。

「你們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現在情況緊急、原因複雜,先騎上自行車離開再說。」

時本一郎招手喚來那名騎車的高大男子,示意他將自行車讓給兩人。

「沒了車,我倒可以用跑的,但是時本老師你怎麼辦……」

身背木劍、推著自行車過來的,自然是時本一郎的「關門弟子」,除靈者代號「哲學劍士」的山田健吾。

「讓【繭】背着我跑不就行了……」

時本一郎指了指一旁穿着血紅色盔甲的繭。

「哈,那為什麼不早點讓他背着你跑,非要坐我的自行車?」

山田健吾一邊抱怨著,一邊將自行車遞給了厚海陸斗。

「不行,我的研究設備全都在車上,而且我也不打算錯過這樣重要的觀測機會呢……」

「開什麼玩笑,在那黑氣里待下去,普通人可是會發瘋的!而且,那裏面還暗藏着更加危險的東西……」

時本一郎掏出一疊符紙遞給兩人,表情請前所未有的嚴肅。

「吼?你是說這些隱能量場生命體嗎?」

羽生舞手中的攝像機屏幕轉向時本一郎:「看來時本叔叔也並不是媽媽說的『坑蒙拐騙的神棍『那麼簡單嘛。」

「……這……這是怨靈?!不可能,這是『研究所』才有的技術……」

看到那台再普通不過的單反相機回放畫面里,鋪天蓋地的怨氣和裏面遊動的黑色身影,時本一郎臉色一肅。

這種類似【靈偵護目鏡】的怨靈觀測設備,向來被研究所那幫傢伙牢牢把控著。

除靈者協會唯一知道的是,這種設備的製作需要消耗珍貴的【百目鬼培養細胞】,因此無法量產。

「這相機的事我回頭再和你說,現在來不及了……」

就在三人說話的功夫,那海嘯般遮雲敝月的怨氣,已經瀰漫到了近前。

前方車道上,大量人群因為城市大面積停電、車輛不明熄火等詭異景象,被本能深處的恐懼所驅使,選擇了棄車朝着反方向逃跑。

「健吾,準備結陣封鎖怨氣,為民眾爭取時間!」

時本一郎仰頭看着撲面而來的怨氣,五指縫中突兀地出現數張符紙,雙手快速結印。

「這麼廣的面積,怎麼結啊……」

嘴上抱怨著,山田健吾也手忙腳亂地開始在四周的車上貼起了符紙。

「前!」

臨時佈陣完畢,師徒二人連忙比劃手印,驅動四周的符紙。

一股浩然的靈力,瞬間覆蓋上了貼滿符紙的那截路面。

九字真言陣·寶葫蘆陣。

但是這佈陣的面積,對於兩人眼前那無邊無際的洶湧怨氣來說,顯得如此的可憐。

「舞醬,你要還認我這個叔叔的話,就和那小子趕快騎車走!!!」

「嘛,所以最後一刻依舊忽略掉了我的名字嗎……」

見他搬出了「長者的威嚴」,「無名氏侄子」厚海陸斗和背着大包小包的羽生舞,只能騎上了自行車。

「老姐,你這幾包東西也太重了……」

厚海陸斗踩上踏板,吃力地開始朝反方向騎去。

「……等等,似乎……不用走了。」

鏡頭內,一道只有除靈者才能看見的光幕,不知何時,在幾人和那怨氣之間衝天而起。

自行車後座上,依舊手持鏡頭的羽生舞,輕輕躍下車,中了邪一般朝着撲面而來的怨氣走去。

那洶湧的怨氣撞上光幕,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這難道是……隱能量場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嗎?」

她向前攤開掌心,眼神迷離地看着身前一米處無法寸進、開始回涌的黑氣。

仿若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整個街區隔離開來。

線內是暗無天日、死氣沉沉的地獄,線外是燈火通明、光芒璀璨的人間。

「這……師傅的九字真言陣法,果然名不虛傳……」

看着眼前止住腳步的怨氣,山田健吾面露得色。

「噢呵……痛……」

身後,時本一郎跳起來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栗。

「我的臨時結陣要有這麼厲害,你也不佩拜我為師了……這想必是陰陽寮開啟了東京三大陣。」

時本一郎躍到【繭】的背上,轉身對正在痴迷地觀測著那道光幕的羽生舞正色道:「警視廳應該很快會有人來陣法外圍封鎖,你們切記不能再往前方一步。健吾,我們走……」

隨即,他便帶着山田健吾頭也不回地沖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怨氣之中。

……

「看,人就像垃圾一樣……」

晴空塔上方,原本熙攘的人群已經被緊急疏散,只剩下躲在陰影中沒有被驅逐的月影千草。

「災難降臨時,只有一成的人能夠做出正確的舉動,兩成的人會因為驚慌作出不當的舉動,剩下的七成會因為震驚而佇立不動……」

「而這些負面情緒,都將成為『羅生門』的養分……」

寂靜的「天望迴廊」內,原本一臉享樂地盯着下方紛亂人流的月影千草,目光突然移動到了不遠處的淺草寺。

「吼吼?這些神棍還是有兩下子的嘛……」

晴空塔下方,位於台東區邊緣、隅田川邊的淺草寺和淺草神社,煥發出了靈力的光芒,讓濃郁的黑氣不得寸進。

巨大的五重塔,在怨氣之中,隱隱閃爍著雷電的光芒。

掛着印有「雷門」字樣的巨大燈籠和左右的風神像、雷神像,閃耀着洶湧的白光,驅散著四周的怨氣。

雷門,正式名稱為「風雷神門」,因有風雷神像左右庇護而得名。

數名僧侶和神官守護在雷門附近,招呼著來不及疏散的民眾入內避難。

這顯然,是開啟了某種陣勢。

「風雷陣法嗎?」

遠處,數顆光點陸續亮起,串成了北斗星的圖案。

這是,鎧神社、水稻荷神社、築土八幡神社、鳥越神社和兜神社同時啟動的,將門七星陣。

隨即,東南西北四個方形,各有一處光點不甘示弱地亮起,連接成了凡人無法看見的光幕。

這是J國神社、築地本願寺、谷中靈園、雜司谷靈園、青山靈園組成的五靈封印陣,同步啟動了。

「嘿,雖然太遠了看不到,既然將門七星陣、五靈封印陣都開啟了,想必皇居和新宿的太極陰陽陣也啟動了吧。」

看着腳下不遠處,從地獄之門中湧出的怨氣,被那無形光幕隔離在台東區範圍內不再擴散、逐漸凝聚得越發濃厚,月影千草沒有絲毫挫敗的情緒。

「乾冰,只是烘托舞台氛圍的配角……」

至今為止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主角,還沒有登場呢。」

……

千代田區,神田練塀町。

「怎麼辦……徹底堵死了……據說連地鐵都停了……」

駕駛座上的二之前龍馬瘋狂地按著喇叭,無奈地看着眼前水泄不通的馬路。

三人從神樂坂出來,途徑西神田町,一路跟着緩慢的車流行駛到與秋葉原一河之隔的和泉橋,就再也走不動了……

道路中間,密密麻麻地堵滿了無處可去的機動車。

道路兩旁,原本為了參加秋葉原一年一度的「百鬼夜行COSPLAY祭」活動,而精心打扮成各路妖魔鬼怪的玩家們,都只能因為活動暫停而垂頭喪氣地步行離開。

「就因為什麼邪教、沙林致幻瓦斯這種無聊的事情,就要拆掉我的公寓,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無心觀看車外紛亂的場面和四處游竄的妖魔鬼怪、偽娘、蘿莉、御姐,獨自擔憂著自己公寓的荒木宗介皺了皺眉。

「龍馬,你調頭送小鳥游氏回去吧,懲治邪教、當釘子戶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去就……」

「抱歉,荒木老師,我也有必須過去的理由,直接下車步行吧。」

不待荒木宗介說完,小鳥游真弓已經乾脆地開門下車,將後備箱的長弓取出,朝着橋上跑去。

「……去當釘子戶,有必要把那件古董也帶過去嗎?」

看着小巫女比自己還焦急的背影,荒木宗介楞了一下,隨即跟在她身後下了車。

「不管了,再不快點趕過去,恐怕房子都沒了……」

「喂喂,你們倒走了,我該怎麼辦?」

慘遭「拋棄」的二之前龍馬,看着眼前混亂的車流,一臉的無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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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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