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守候
第386章守候
昨夜，整個東京都大部分除靈者們，都聚集到了台東區黑霧範圍內。
而死守在藏前公寓下方的除靈者們，則因隙眼邪神可怖的「歌聲」和夜空中的月瞳而接連遭受重創。
縱然空海大師留在「雲龍佛珠」內的殘念，在那詭異的歌聲之中護住了眾人的神志、驅散了歌聲之中夾雜的紛亂記憶……
但是，大部分除靈者們卻依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精神不穩定、靈力潰散等各種後遺症，被送往了專門的醫院，無法繼續執行除靈任務。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施展「神降」后至今昏迷不醒的「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藤原拓海。
反倒是沒能第一時間趕到藏前公寓下方的小鳥游真弓、安倍寺和山田健吾倖免於難，成為了拔除後續怨靈的中堅力量。
從凌晨到現在，這位赤城神社巫女鎮守在公寓天台上，憑藉手中的「赤城三神器」，連續射殺了「縫隙」中出現的十餘只聚合怨靈，救下了無數探員和除靈者。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弘法和時本一郎，也對她展現出來可怕支援能力有些詫異。
曾經身為江戶三社之一的赤城神社，果然不可小覷。
「時本會長、弘法主持不必擔心，這隻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我自有分寸。」
小鳥游真弓接過弘法和尚遞來的繃帶，將手上新出現的傷口輕輕纏起，掃了一眼公寓四周。
「和當初在神田明神社犧牲的諸位所做相比，實在愧不敢言。」
除了手指上的傷痕，她體內虛弱的靈力也在無聲地述說着，想要驅使這三件「神器」，必須付出對等的代價。
「而且，不只是我，無論是逝去的、還是活着的，大家都一直在堅持着……」
可是，一想起當初在神田明神社廣場上，為了在平將門那狹長的屠刀下為自己創造出一線生機而犧牲的探員們，小鳥游真弓便覺得一點都不累，也一點都不痛。
此刻，除了安倍寺之外，幾名身着西裝、僧袍、神官服的除靈者，正徘徊在藏前公寓四周，凈化殘餘怨氣的同時，協助著探員們清理隨時可能出現的怨靈。
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才從東京都外圍緊急抽調過來支援的除靈者。
因為天賦和傳承缺一不可的特性，註定了除靈者這個「傳統行業」穩定性極差。
不但要承擔除靈的生命危險，因為不孕不育、出軌接盤、出現叛徒、獻祭全家修鍊秘術之類的事情而斷絕傳承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從古至今都很缺人。
「我相信，荒木老師和綾乃醬，一定也在某個地方，和我們一樣堅持着。」
小鳥游真弓抬起頭，寧靜的目光穿透了空中殘留的怨氣，看向地獄之門曾經的位置。
「不等到他們回來，我不會離開……」
根據弘法主持所述，望月綾乃為了關閉地獄之門，不惜自己身陷其中。
而在荒木宗介「解決」了那隙眼邪神、駕駛着戰國武士衝上夜空之後，有一尊黑色佛影在迷霧中現身、強行打開了本已關閉的地獄之門，進入了其中……
小鳥游真弓深信不疑，那一定是荒木老師，為了救望月綾乃，召喚了體內的某個存在，闖入了地獄之門。
在那之後，台東區內的怨氣隨着日出消散，電力也逐步恢復正常。
也是在那時，妖刀七月雨，從不知何處，回到了她的腰間。
「地獄之門重現人間，歷史上有記載的，加上昨夜，也不過兩次。但是，從未聽聞過，有人能踏破生死的阻隔、安然從地獄歸來……」
牽着山田健吾從一旁路過的時本一郎，看着小鳥游真弓的樣子，似乎想要勸慰，卻又不忍開口。
弘法也是微微一嘆，抬頭看着空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荒木尊者和望月施主，為庇佑眾生，不惜親身入地獄，此乃無量功德。」
聽見兩人的話，小鳥游真弓咬住下唇，目光倔強地看着頭頂上方，眼眶中卻有淚光涌動：「如果有人能夠從那個地方回來的話，我相信，一定是……」
「哼，沉睡者那傢伙，說不定只是喝多了『烏龍茶『，在哪裏睡著了，醒了就會屁顛屁顛回來的！」
「羽生姐……」
小鳥游真弓話未說完，一旁的羽生舞不知何時收起相機站到了她身旁。
她篤定的話語，為小鳥游真弓脆弱的內心，注入了強大的信念。
「沒錯，如果是荒木老師的話，哪怕是地獄，他也一定能平安回來！」
心情不再焦躁，小鳥游真弓用小指抹掉眼角的淚花，氣定神閑地端坐在了天台上。
「我會一直守候在這裏，直到他們回來為止，不管一年、兩年，還是……」
羽生舞狂氣地單手舉過頭頂，緩緩向前方伸出，用篤定的語氣說道：「哪裏要得了那麼久，說不定下一秒鐘，某個野蠻生長的傢伙，就會帶着望月課長，出現在我們面前……」
「阿彌陀佛，貧僧也會在此為荒木尊者日夜誦經……」
見到兩人堅定的神色，一旁的弘法不再勸說，盤膝而坐，默念起了佛經。
「砰……」
就在羽生舞纖細的手臂，筆直地對着天台某處攤開手掌時，一道詭異的撞擊聲在那個方向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砰……砰……」
聲音的來源，正是她手掌正對着的，那扇疑似地獄之門怨物本體的，黑色鐵門。
此刻，隨着沉悶的撞擊聲，那扇面對工業用炸藥、電焊、撞門錘都巍然不動、堅不可摧的黑色鐵門，竟然呈現出肉眼可見的晃動、變形……
門框兩側，連大鐵球都無法拆毀的牆體，嘩啦啦地落下了無數灰塵和牆皮。
似乎有什麼可怕的鬼物，即將從那門內脫籠而出。
「小心，地獄之門，很可能要重新開啟了！」
離鐵門最近的時本一郎反應極快，直接丟下手中牽着山田健吾的繩子，指縫間灑落數枚符紙，開始在天台上佈置起了陣法。
弘法也拿起手中念珠，開始默誦佛經。
小鳥游真弓則拿起了那柄巨大的白色長弓，對着那扇鐵門，開始緩緩拉動弓弦。
就連突然「恢復自由」的山田健吾，也躬起身子，對着那鐵門的方向發出了敵意的低吼。
能夠將如此可怕的怨物都轟擊變形的，想必不是什麼簡單的存在，眾人已經做好了一番惡戰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