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場子1

找場子1

就在網絡上討論聲一片的時候,傅枝剛從醫院裏出來。

給周子淮看診的主治醫生是葉天的一個徒弟,站在傅枝身邊,眼神是恭敬又肅穆的那種。

「驗傷報告結果已經出來了,和您想像的沒有差別,肋骨斷了兩根,左眼遭受劇烈擊打,會對視力造成影響,大腿處動脈受傷,不過經過縫合之後痊癒是可以正常走路的,還有他的手……」

葉天的徒弟一一說着驗傷的報告。

傅枝站在ICU的病房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周子淮。

少年身上多處軟骨子挫傷。

有的地方只遭受了一次擊打,恢復起來很快,但有些地方遭受多次擊打,別說恢復起來還嘛,就是相關的縫合也要再做一兩次。

「醫院第一次給他就診的時候,發現他求生意識並不強烈,這次倒是好了一些……」

小醫生是這麼說的,特地湊到傅枝跟前感慨,「虎毒不食子,他父親是怎麼捨得給孩子打成這樣的?」

可惜,對方本來就是個繼父,人渣。

傅枝的眼眸凌厲。

「別,別打我媽,爸爸救救我……」病床上的少年,一隻手艱難地從被子上探出來,指尖顫抖,眼睛有眼淚,緩緩流下來。

他叫的父親,是他的親生父親。

宋放站在傅枝身邊,喉嚨澀了下,轉過身,擦了把眼淚。

咬着小手帕,一拳砸在牆上,「我要曝光他!家暴biss!」

他說的慷慨激昂!

傅枝轉過頭看他。

然後,宋放滿臉漲紅,小手發抖,被傅枝盯着,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靠!枝姐!這事太過分了!真的,我手錘的太過分了!好疼,它是不是斷了?」

傅枝:「……」

知道疼的宋放當下被醫生帶着,去給手背擦了個葯。

旋即,傅枝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把電腦打開,進去了重案組的檔案室,讓傅江給她篩選了趙武這個人的檔案。

江寧北本來就是幫忙照顧傅枝這些事情的人,聽見傅枝這麼說,二話不說就把資料給調了出來。

抽煙喝酒賭博家暴。

一樁樁,一件件惡劣事件的標籤全部都貼在趙武的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傅枝看見檔案里最上面的一句話。

連一旁坐着的陸予深,眉梢都挑了一下。

「沐家,在地下城非法營銷賭場了?」

「啊,」傅枝捏著這份文件,指尖輕輕敲在電腦的鍵盤上,「斗獸場。」

她細細念了一下這三個字,眉眼微涼。

沒看出來,沐長青和沐晨曦父女兩個人看上去外強中乾,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本事。

電腦資料庫里。

珍惜的猛獸被和人類圈在一起進行撕咬,撲殺。

這是屬於有錢人下賭注,尋求刺激的天堂。

這種交易一般不會被擺在明面上,而且渠道這樣的場合也需要一些特殊的邀請。

但如果說,像趙武這種,基本上從步入社會開始就賭博的,這種事情已經幹了幾十年的人,也可以直接入場。

傅枝把斗獸場的資料點開,看了眼內里的畫面,在陸予深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用手把電腦內的畫面擋了一下。

陸予深不解的看着傅枝。

傅枝不緊不慢道:「少兒不宜。」

「妹妹比我小。」

「我心智成熟。」傅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陸予深:「……」

傅枝戴着耳機,大致的看了一眼斗獸場的情況。

「這邊之所以會有斗獸場相關情況的視頻,是因為斗獸場不僅僅會在場內押注,還會採取直播的形式,讓一些有錢的人通過特殊的密碼,網址,點進到相對應的網站里進行押注。」

「賭注都是什麼?」

「什麼都可以賭的。」江寧北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特別難看,這已經屬於黑色的產業鏈了,他給傅枝解釋道:「有錢人賭的當然是錢,沒錢的,要麼壓自己身上的器官,要麼就壓自己老婆孩子身體上的器官。」

傅枝想到周子淮嘴裏的,關於他繼父要賣他和他母親腎臟的事情,眼神越發的幽深,「主動的?」

「當然,能進去斗獸場的,除了被扔到場上和野獸撕咬的人類,或許有逼不得已去的,但其他的賭徒,都是為了尋求刺激來的。」

可以說,沐家只是提供了一個平台,真正把斗獸場辦的這麼大的,則是參與在這場遊戲裏面的有錢人。

「今晚斗獸場開嗎?」

「我看一下時間……唔,正好,三天開一次,今晚剛好開了,現在是凌晨一點,都收藏每天晚上凌晨兩點準時開始,地點就選在我給你發的那個荒郊野嶺下面。」

「嗯。」

傅枝表示了解到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跟陸予深道:「哥哥你自己回家,我去買個奶粉,然後回來找你。」

陸予深扯住了傅枝的書包帶兒,「我和你一起。」

「不用。」斗獸場太危險,傅枝不想陸予深跟他去冒險,「沒什麼大事,我讓朋友陪我了,你和宋放一起回家吧。」

動了動唇瓣,明明還想再說些什麼。

眼前的小姑娘特別快地就從身邊跑開。

陸予深站在原地,光影模糊了少年線條流暢的側臉,細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

他有些不開心,「可是,」他對着她離開的方向道:「我也可以保護你啊。」

他也不是,只有一些對她毫無用處的鑽石礦呀。

——

另一邊。

傅枝從醫院裏出來之後,江寧北的車就等在醫院外面。

兩個人導航了一下斗獸場的地址。

順便安排了一下彼此的身份和邀請函,而後,江寧北導航著方向開車,好奇道:「怎麼忽然想着要去搞斗獸場的事情?」

「班裏有個同學,人不錯。」

「嗯?」

「他有個繼父,他覺得他擺脫不了這個人。現在他繼父去了斗獸場,賭贏了還好說,賭輸了,我同學很危險。再加上這個產業鏈兒既然是違法的,完全可以給一鍋端了。」

即便是開着車,江寧北也沒忍住,多看了旁邊的傅枝兩眼。

「我覺得你有點不太一樣了。」

傅枝點頭,「最近確實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長高了0.1厘米,突破了168厘米的大關卡。」

江寧北:「……我不是說這個。」

車子行駛的很安穩,江寧北語氣變得溫柔了些,「你沒發現嗎?你長大之後,除了搞科研,掙錢,從來不會管身邊人的事情。」

怎麼說之前的傅枝呢。

成年後,沒怎麼見她笑過,她不太喜歡帶有親切的詞語。

比如,母親,哥哥,朋友,同學,這些和她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哪怕是個詞語,她也會斟酌再三,不願意開這個口。

傅朝說這個是棄貓效應,效應大概是在葉九他們走了之後發生的。

明明小時候,她也會偷偷跑到教室的窗戶邊上,有些羨慕的看着同一個班級里,那些和她有着一樣高智商的小孩子被家裏的父母接走。

長大以後的傅枝,江寧北覺得,可愛是可愛,就是少了一些屬於人的煙火的氣息。

直到現在。

江寧北看見,她會很有耐心的給班裏的同學講一些類似於1+1=2的問題,也會幫班裏老師的父親去治病,更會在學校的同學受到委屈的時候替他們出頭。

但以前這些事情,誰要和江寧北說,傅枝能做,那江寧北肯定不信。

可現在,江寧北不得不信,陸老太太那邊確實是有些糟心。

但許薇一家,真的彌補了傅枝小時候很多的不如意和缺陷。

傅枝晃了晃放在車上的鑰匙扣。

回想了一下江寧北說的,好像確實很有道理。

她的生活圍繞着,家裏,科研室,還有公司,基本上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

可以說,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用值不值得來衡量。

「周子淮說他和我不一樣,他想成為我。」

其實傅枝沒告訴他,以前,他們兩個是一樣的。

她被安排在趙家那一年,剛去的時候,趙家父母對她都很好。

後來,趙悠悠在裏面攪和,傅枝覺得,她要隨時隨地都擔心一下,她什麼時候被放棄。

她的任務就是在趙家住着。

她小時候很委屈,為什麼別的孩子都是有母親的,而她只有傅朝他們幾個爸爸。

長大了,就剩下好奇。

就像是研究擺放在實驗室里的,研究不出來成果的儀器一樣。

她只好奇,有個母親能怎麼樣呢?

這對她的生活到底會有好的影響,還是惡劣的影響?

直到後來,許薇來了。

許薇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她覺得她心臟跳的有些快,就像傅朝,葉九他們當年第一次抱她一樣,讓她覺得胸腔暖暖的,有什麼東西控制不住的要溢出來。

「其實他不用成為我,他什麼都沒做錯。我在趙家的時候,每次都在想,需不需要去忍讓趙悠悠,怎麼能像傅朝爸爸期待的那樣,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他給趙武當兒子的時候,和我是一樣的。」

「即便我們手裏都有着可以足夠支撐我們生活的費用給到了這個家庭,但到底要不要寄人籬下,怎麼和這個家相處,沒人告訴我們。」

「不過我現在清楚了,所以我想着,我可以幫他一把。」

江寧北明白傅枝的意思了。

能讓不願意沾染麻煩的傅枝去做這麼多,周子淮,也不知道是幸運多一點兒還是不幸多一點兒。

坐在車上的傅枝翻著周子淮家裏人的資料。

周媽媽嫁給趙武之後,周家其實不止這一次的出警記錄。

但基本上每一次都會不了了之。

很多時候警方那邊還沒有給出明確的解決方案。周媽媽就已經把這定義成了家庭的內部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傅枝看向窗外的夜景。

心裏想着,一會兒到了地方,該怎麼和這個繼父玩耍。

車子一路朝着廢舊的地段行駛。

穿過了幾個破舊的鐵廠之後,江寧北帶着傅枝來到了斗獸場的入口。

進入多收漲之前需要在門外輸入密碼。

江寧北按照資料顯示的,把密碼輸入之後帶着傅枝走了進去。

雖然說斗獸場開辦的地方是地下室。

但是地下室的場地確實不小。

不僅有着高科技的玩意兒,還有不少劃分了區域的領地。

有專門休息娛樂的區域也有普通人的看台席和坐在特殊包間里的一群有錢人。

這裏的場地有着全方位的監控。

傅枝進去的時候,為了防止被看出來,特地帶了個面具。

面具的花紋看上去不是特別的繁瑣。

不過好在特別的實用,因為是特殊材質製作的面具,即便是通過掃描也沒辦法看清楚戴面具的人長得是什麼樣子。

讓人熱血沸騰的斗獸場里,忽然來了一男一女。

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什麼普通人,周身的氣質,看上去挺像那種特別有錢的權貴。

頓時,普通席位的不少人就把時間放在了兩個人身上。

普通席位里的大多都是一些老賭徒。

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工作每天就泡在賭場裏面,想通過賭錢暴富。

江寧北跟在傅枝身邊,對這些人打量的目光毫無波瀾。

傅枝帶着江寧北兩個人去了斗獸場的中央。

而後,被一直觀察著場上情況的負責人給攔住了,「不好意思二位朋友,到時候場的中央不允許有任何閑雜人等進入,還希望二位注意,離這邊遠一點,不然一會兒猛獸出籠,磕到碰到二為貴人就不太好了。」

「你們這裏,打一局,多少錢?」傅枝往中央比試的台上指了一下。

能來到斗獸場的,也不只傅枝這一題帶着面具,可即便如此,負責人也沒辦法掉以輕心,微笑:「這位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麼叫打一局多少錢,這些人都是主動來尋求刺激和野獸打的。」

傅枝冷笑一聲,想到手裏的資料,那些被迫關在鐵籠子,只能和野獸廝殺的人類,也不廢話:「上台比賽的人是從哪裏弄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既然來找你要上台比賽,就表示我很清楚你們的情況。規矩我都懂,你們開門做生意,我可以保證,我入了這個斗獸台,出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負責。」

「不好意思,這不和規矩,而且沒場上台的人數都有限制,多一個人就沒辦法和底下的金主交代。」

斗獸場上的搏鬥,相當於是賽馬壓住。

就是說,一場下來,籠子裏關押十匹狼,把大門打開,推十個人類進去。

人類和狼群都有編號。

從一開始,賭徒們下注,最後活在場上的到底是參賽者還是狼群。

當然,由這個遊戲延伸出來賭博的方式也是多樣化的。

有錢人會開豪賭局,精確到最後活下來那個人或者是狼群的編號,或者最先死亡的那個人或者狼的編號。

而普通人,對斗獸場了解不深的人基本上只壓一個模糊的概念。

「隨便踢一個人,我替他。你們斗獸場這麼注重收益,你作為負責人應該清楚,如果我上台,可以增加你們參與賭注的人數。你們這裏,還沒有女人上台和野獸搏鬥的先例吧?」

這話,意思很清晰,話里各種隱晦拋出的價值,也很誘人。

負責人要拒絕的話頓住。

沒錯,他們斗獸場,目前確實是這個小姑娘嘴裏說的這樣,還沒有女人上場和野獸搏鬥過。

「我上場,你今晚的營業額可以給你刷爆,完虐其他負責人。」

被傅枝這句話一刺激,男人眼睛裏快速閃過一抹幽光。

誰不喜歡錢呢?尤其是傅枝說的確實不錯。

一個女人上去和野獸搏鬥,在這個斗獸場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很多人都會選擇把送一血的那位,壓傅枝身上。

斗獸場做東,如果這個女孩,真的像她嘴裏說的這麼厲害,可以贏到最後的話……這一場下來完全就是暴利啊!

而且即便傅枝不能最後一個活下來,到時候暗示一下其他人,在籠子裏隨便一個男人身上撒一點藥粉,讓狼群最先攻擊這個男人,傅枝死的晚點,他們也可以掙到不少錢!

沐家最近的資金量出了一點兒問題,特別的需要錢。

不過這樣的事情負責人也沒辦法做主。而是打電話請示了一下後台,等到那邊同意之後,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傅枝道:「我們這邊會起草一份合同,你確定的話就簽一下。不過小姑娘,我可提醒你了,籠子裏的野獸都是沒有經過馴化的,它們都已經餓了三天三夜了,冷不防看見一塊肥肉,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負責人光是想着就起了雞皮疙瘩,做出一副毛骨悚然的表情。

畢竟野獸和人不一樣,人聽到指令之後會服從,而野獸只遵循它們的天性。

在飢餓和暴力的雙雙趨勢下,野獸的終極性會被提高一倍。

野獸可不管上場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而下面的這些看客和包間里的尊貴客人也不會管這些。

他們只管下賭下注。

負責人讓傅枝上場當然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當下就把合同給拿了出來。

斗獸場有專門的打印室,男人手裏面有相應的合同,打印出來之後直接遞給了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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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搞科研就要繼承億萬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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