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嗎？

其實劉主任有點高度近視，但三米的距離內，他還是能看清楚杜旻計分板上的這個10。

尤其是，他這個10寫的十分的不低調，占板面積快趕上他臉盤子的大小。

右下角緊巴巴的畫了一顆小小的愛心。

他聽見杜旻音色低沉，「你覺得我們枝……」

他頓了下，改口，「我是說，你覺得傅枝同學的演講不好？」

很危險的語氣，泛著不近人情的薄涼。

好像你說不好，一隻手上去就能給你狗頭扇飛。

劉主任心裏咯噔一下，額頭上出了汗，「沒，沒有啊……」

「這才像話。」杜旻說着，從座位里抽出一根黑筆，在劉主任的0前畫了一個1上去，義正嚴詞：「既然是比賽，就得保證公平公正，評分這種動腦的事就不勞煩你動手了，我替你來。」他家院長必須得獎！

劉主任：「……」

劉主任心情無比複雜，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杜旻對着另一側的老師發出靈魂質問：「9.8分？你憑什麼怕多出來的0.2分會讓傅枝同學驕傲？！」

嗯，這都不是簡單的暗箱操作了。

劉主任語氣很輕，問馬明權：「你說，陸先生到底給Fz研究院捐了多少個百萬？」

言語之間頗有一種想要拉着杜旻的手激動道「大兄弟，有錢一起賺！」的雄心壯志。

馬明權給傅枝打了個10分，回話，「小劉，你的內心已經被金錢腐朽了，你看不見傅枝同學身上的閃光點。要知道，學術是無價的，而你是庸俗的！」

劉主任：？？？

你不想幹了？

*

傅枝的評分很快出來，去掉一個最低分，去掉一個最高分。

全場最佳，9.9分，即便中間的演講有打小報告的嫌疑，但整體連貫性的銜接，和英語口語的專業程度，以及她的見識和氣質，都讓在場所有的老師都對她高看了好幾眼。

許薇激動地拉着陸予白的胳膊，「快看你妹妹！真的遺傳了媽媽的高智商！」

陸予白臉上沒什麼表情，抬手，許薇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穿着寶藍色西裝的大兒子，陸予墨。

全場最低3.2。

陸予白打了一行字在手機上：「清醒了嗎？」

許薇：「……」

毫無疑問的，這次的口語比賽里，傅枝的分數足足碾壓第二名的周婷婷一大頭。

舞台上，包括傅枝在內的四十一個同學有序的站成了兩排。

會場的交響樂奏響，Fz研究院的副院長杜旻親自上場，拿着一張金黃色的門卡遞到了傅枝面前。

四十歲出頭的男人，正是散發魅力的年紀，他舉止優雅，「傅枝同學，你的遭遇我心疼，你的文字，是警醒！你放心，我們Fz研究院的大門隨時對你這種人才敞開！」

傅枝：「……」

杜旻還要再誇，傅枝抬手抽走了門卡，輕聲道：「你擋我媽媽給我拍照了。」

「……」

啊，這？

杜旻有點委屈，想拍照，他也可以給拍啊，還附贈高精p圖。

但他能和院長犟嗎？

杜旻嘆了口氣，失落地走到角落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