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想靜靜

傅枝想靜靜

很快,鳶時別墅的保安懟完吳家人,還不解氣,就給別墅里的其他保安打了通電話,他大概是被傅枝沈辭洲拖欠工資,手裏頭拿的手機還是那種翻蓋的老人機。

大喝一聲,「弟兄們,傅小姐一家被欺負了,都給我操傢伙,干他們丫的!」

傅枝一家:「……」

原本還帶在別墅里補覺的保安一溜煙的從別墅內跑出來。

許薇一眼望去。

有拿着槍支的,有拿着彈藥的,還有拿着斧子的,更絕的是不知道哪個剛起來的保安,被擾了清夢,頭髮跟雞窩一樣亂著,穿着睡衣,手裏的砍刀揮的跟雙截棍一樣流暢,「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咱別墅鬧?看我不一刀捅死他個龜孫!」

許薇:「……」

許薇膽戰心驚看向傅枝,「這群保安怎麼和咱們家保安不一樣?喊打喊殺的……看上去挺像黑社會大哥的……」

「這個啊,怎麼會不一樣?」

傅枝面不改色道:「他們只是有點起床氣,所以隨口喊喊,看着兇殘,其實都是好人。而且國內外的保安都通用起床氣的,你沒發現而已。」

「都是小事不要緊的。」

許薇:「……」

不知道為什麼,許薇總覺得她和她女鵝裏面肯定有一個人對保安這一行業有什麼很深的誤解。

不過她沒有全面性的證據,不好武斷的說她和女鵝誰的想法有問題。

而且最重要的是,「枝枝呀,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一個別墅了?」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過一歲生日,隨便在桌子上抓鬮抓到的。」

許薇震驚:「枝枝你小時候就這麼財迷的嗎?!」

要知道她小時候抓的可都是筆墨紙硯!

所以,陸景清一言難盡的看了眼許薇。

抓什麼是重點嗎?!

——

不遠處,鳶時別墅的保安動作劃一地站在了吳家人面前。

吳之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種每個保安手上都拎着個傢伙事兒的壯舉很快讓他想安靜地當個孫子。

更不要提站在他身後的一群秘書了。

一個比一個人精,一個比一個牆頭草。

吳齊下意識地擋在吳之衡面前,「都是誤會。」他笑着解釋了一句,風度依舊,「是我們剛搞錯了,以為陸家人並不住在這棟別墅。我兒子和我多有得罪的地方——」

他往吳之衡的方向看了一眼,吳齊自然是不會對着陸家人道歉的,但鳶時別墅的保安,許薇能被傅枝兩句話糊弄過去,吳齊卻瞧得出,這群人和普通保安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拿着槍械彈藥時候的樣子,這是沾過血的,為了避免再生事端,吳齊推了吳之衡一把,「給你陸叔叔他們道歉。」

「爸?!」吳之衡不可置信的看着吳齊,「你人都在這裏了,你還讓我給他道歉?!」

吳之衡以為吳齊會給他撐腰。

實際上,吳齊接到親兒子急到眼眶都泛紅的示意,臉色也有些難看,但這會兒這麼多保安都在這裏虎視眈眈,陸家人也沒有放行的意思,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別說是他在這裏。

就是吳之衡他爺爺,他祖宗親自來了,不也莫得辦法嗎?!

兒子太倔還是少了社會的毒打。

吳齊沒這個耐心和他犟,又推了下吳之衡,臉色更為凝重,「給你陸叔叔和傅小姐他們道歉!」

頓了下,小聲提醒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吳之衡都麻了,面如黑鐵,「你知道嗎爸?傅枝沒欺我少年窮,但是我也沒見過河西。」

他在傅枝這,從來沒有沾到一丁點的便宜。

哪怕是現在,有家長撐腰,也紮根在了河東。

吳之衡以為他都這麼慘了,肯定能得到吳齊的垂愛,哪曾想,吳齊一巴掌拍他腦門上。

「啪——」的一聲。

吳之衡似乎能聽見他腦子裏有水聲在晃。

「小兔崽子!」吳齊氣到咬牙切齒還要低聲罵他:「我當你是第一次受挫你放不下自尊!你都習以為常你在這矯情什麼?!」

吳之衡:「……」

這不是想着你或許能憐惜則個嗎?

吳齊鐵石心腸,吳之衡難受的都要和吳齊斷絕父子關係了,為了顧全大局,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對不起陸叔叔,是我豬油蒙了眼睛,沒搞清楚事實就胡亂伸張正義,還有……還有傅枝,也,也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陸景清一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孩子不懂事,那就是大人沒教好,希望吳先生下次能搞清楚事實,提前管教,別等到最後再讓你兒子站出來道歉。」

「……是。」吳齊抿著唇,笑的勉強,「既然已經弄清楚了,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話音落下之後,吳齊就帶着一群人洋洋洒洒地往車上走。

吳家的這群秘書們直到車門關上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畢竟一個陸家,一個傅枝,忽然搖身一變成了鳶時別墅的主人,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通順。

「陸景清真的一早就住在了鳶時別墅?簡直是撞鬼了!」

「那陸太太開始拿的那張卡不就是門卡嗎?合著我們找了這麼多天的別墅主人竟然就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晃悠?!」

「不就是個小別墅嗎?仗着地理位置才有了較高的市場估值,不住也罷!」

「沒錯,看陸景清的態度,太不知道進退!不過就有了個別墅就跟着咱們小少爺拿喬!他別忘了,當初他太太可是求着要見我們夫人,聯繫兩家的關係好讓我們吳家帶陸家賭石!」

「他們就得意這一會兒吧!風水輪流轉,早晚有陸家人哭的時候!」

……

車裏的幾個秘書都順着吳齊的心情埋怨陸家人的不是。

吳齊被陸景清擠兌,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看向陳梅,到底是練出來的臉皮,像沒事人一樣對着陳梅一笑,「今天是我這邊出師不利,讓陳小姐看笑話了。」

陳梅搖搖頭,她的思緒還飄忽在剛剛的別墅門外。

聽保安說話的意思,這家別墅竟然是陸家的?

陳梅心裏有了幾分異樣的感覺,半晌,反問道:「陸太太姓許對吧?我看她女兒姓傅,不隨父姓,也不隨母姓,這是……?」

「陳小姐有所不知,傅枝和葉九都是陸家領養的孩子,和陸家本身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

「陸景清對養女和養子都這麼好?」

陳梅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她以前的丈夫,對待親生女兒都是非打即罵,而她看見傅枝不止一次,這個女生,吃穿用度都不差,還有身上的那股子氣質,都是世家大族才能養出來的。

陸景清和許薇,應當是沒有虧待過傅枝的。

吳齊不在沒意義上的事情多說,只點點頭。

車子緩緩駛到了祥雲齋。

陳梅帶着女兒普一下車,吳之衡就忍不住了,湊上前,「爸,剛剛在鳶時別墅,咱們也沒都不佔理,要論家室,怎麼也輪不到陸景清對您指指點點,而且您想住進鳶時別墅,我們和陸景清……」

「閉嘴!」

吳齊瞪了眼吳之衡,「住進去?明知道是陸家的別墅你還住進去?被歐陽雅知道你有什麼合理的理由解釋?況且,你真以為別墅是陸景清的?」

吳之衡秒懂,「爸,你是說他們聯合保安騙我們?」但是也不該啊!一個保安能說謊,一群保安總不好都說謊吧?

吳齊看智障一樣看了眼親兒子,「陸景清身為一家之主,別墅里的保安做事卻要率先顧及傅枝的心情。我和陸景清認識這麼多年,他四五年前才做了珠寶生意,鳶時別墅十多年前就屹立在秋凌山上,時間就對不上。陸家要是能買得起鳶時別墅,我這邊能一點風聲聽不到嗎?」

「這個傅枝,我原本也只覺得她是靠着她親生父母有點小錢和人脈,但她要是連鳶時別墅都有,只怕不好對付。」

「爸你的意思是想拉攏她嗎?」

「關係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怎麼拉攏?之衡你要切記一點,做生意的,死的最快的不是站錯隊伍的,而是搖擺不定兩頭倒的,我們既然站了歐陽小姐,就不要想着再去和傅枝交好,往往什麼都想要的,最後就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吳齊這個歲數,正是有野心的年紀,想把吳家的地位再推上一個好度。

平心而論,從他查到的看到的聽到的來說,他把寶壓在歐陽雅身上,是比與傅枝交好更為穩妥。

——

另一邊,傅枝剛進到別墅,就收到了顧宴期打來的電話。

因為傅枝和陸家都來了緬甸,遲遲未走,如今又不是什麼假期,顧宴期就特地查了一下,才得知陸景清是來緬甸辦正事的。

顧宴期欠了傅枝很大一個人情。

他媽生了他,傅枝救了他。

生恩養恩差不多等於救命之恩。

他已經自動把傅枝劃分在自己人行列了。

於是當下在電話里說,「我有個朋友,他認識個長輩,姓楚,很懂賭石,不能說十賭九贏,但應該是比你父親找的那些人強不少。我托關係,昨天已經聯繫過他了,他提前從m國度假回緬甸,不少大人物都想去拜訪他,你看看你今晚方便出來嗎?我安排你們見一面?」

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喘,大概是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說的。

「姓楚?楚雲生?」

「你知道他?」顧宴期有點驚訝,不過想到陸景清來緬甸賭石,傅枝可能從陸景清那邊聽到些大人物的名字就很快釋懷,「傳聞他有一雙陰陽眼,不光是賭石,對文物鑒定也很有見解,你們家初來祥雲齋不清楚,這裏的賭石很有門道,稍有不慎就會傾家蕩產。」

不過,顧宴期又說了,「現在你有我了,我肯定不會讓你瘦到骨瘦如柴去大街上撿破爛過日子的,有我一口湯喝就有你一個碗刷!」

傅枝有一瞬間的無語的想顧宴期真是想太多。

只要華國不倒台,她再傾家蕩產也能啃老,這輩子都餓不死。

「楚雲生看賭石,要價太高,本事是有點,但也就那樣吧。」肯定是沒有葉九的錦鯉運氣強的,甚至沒有她這個半吊子好到哪去。

而且這個人有了名利上了歲數吧,他幫看毛料,基本都以穩妥為主,他選上的毛料,其專家也能一眼挑出,到時候掙的人多了,價錢提的高了,即便是開出來水色好的翡翠,從中獲得的利潤也不會太大。

傅枝這就已經是在變相的拒絕了。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既然咱都是自己人了,請楚雲生的錢,哥給你出!」

「你可以把錢直接給我。」

「我怕你私吞,已經把錢打過去了,你今晚見不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天早上會陪你們一起去祥雲齋看毛料。」

傅枝:「……」

傅枝違心的誇了句:「你速度真快。」

「比起你也是一般般了。」

顧宴期在這點上倒是尤其的謙虛,「你發給南禮的那些……少兒不宜我都不小心聽見聲音了。直入主題,毫無廢話,每一幀都是重點。」

傅枝:「???」

「什麼?」

「害,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你也不必瞞着我,你的心思我都懂,但我沒想到你能扒拉出那麼多……經典的片子。」

傅枝:「???」

傅枝心裏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顧宴期再次證實了他的想法,「最近凈網,掃黃聽說國內有人存了好幾千部少兒不宜,被警察順着網線找到家裏,拘留了三天,不過妹妹你可以放心,哥在局子裏有人,不過你自己也注意點,這種事情吧,它……」

顧宴期再說什麼傅枝已經聽不清了。

她想到她兩三個小時前和厲南禮的那通電話。

坐在傅枝梳妝台上撥小龍蝦的葉九抬頭。

四目相對。

傅枝「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葉九嘬了口龍蝦,定定的看着她,「你背着我存了幾千部少兒不宜?你比我還先不幹凈的嗎?!」

傅枝:「……」

傅枝整個人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拽過白色的被單,從頭蓋到腳上,「我想靜靜,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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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搞科研就要繼承億萬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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