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錯了嗎?

她知錯了嗎?

是夜,星辰閃爍。

京城某處私人別墅二樓,房門被人敲響。

「進。」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

趙秘書在偌大的空間內,一眼就看見了窩在榻榻米上的江縱,黑色的居家襯衫配了條定製的長筒褲,手指尖把玩著一根點燃的火柴棍,煙霧繚繞中,少年表情冷淡。

他一隻腿踩在榻榻米上,指尖修長在座位上敲擊,百無聊賴的模樣。

大抵是從小就被養在了國外,這位小少爺身上總帶着點陰翳的匪氣,讓人捉摸不透。

許是秘書的目光炙熱卻久久不曾言語,江縱眯了眯眼睛,順着秘書的方向看過去,「有事?」

趙秘書冷了下,回神,趕忙點頭,認真又嚴肅道,「三天前,m國發微博叫囂,是您讓我跟進國際射擊交流賽的事情。」

江縱雲淡風輕瞥他一眼,眉梢微挑,「繼續。」

他說着,像漫不經心,指尖處的火柴在野火的吞噬下不斷燃燒,猩紅的暖色火光在他臉上落拓了幾道痕迹,更襯得他臉色如玉,唇紅齒白。

趙秘書重重點頭,事無巨細道:「不出您所料的,歐陽環柰找了許杭,要求許杭放棄傅枝!她才會代表國家參賽!」所以說啊,「少爺,傅枝小姐已經被您設計,讓歐陽小姐打壓三天了!」

灼熱的溫度傳入指尖,江縱不緊不慢地甩手,瞬間,猩紅火光在他手上轉瞬即逝,懶洋洋地問:「那她知錯了?」

「沒有!」秘書想要大聲回答,又覺得不太合適,哼唧道:「她親自上場,把對方教練氣死永絕後患啦!」

江縱:「????」

傅枝確實是給對方教練氣趴下了,不過離死也確實還有一段的距離。

m國的射擊團隊,再不要大肉臉,說到底是來這邊『學習交流』的,傅枝作為走在社會前沿的文藝女青年,每天都要拿出《憲法》背上那麼個七八十遍的好青年,怎麼會忘記自己脖子上飄得紅艷艷的紅領巾呢?!

於是,傅枝在那場動蕩不安的環境下,在m國四個交流生哭到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悲愴下,從自己的兜兜口袋裏扯出了一方小白帕。

小白帕是宋放送給傅枝的,此刻有點應景,在帕子的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不都得死?

傅枝打算貓哭耗子假慈悲一下。

然後就聽見羅斯抱着查理教練的大腦袋,一個勁用英文喊,「教練你可不能死不瞑目呀!」

傅枝一看這情況,明白了。

趕緊把帕子蓋到查理教練大腦袋上,鋪平后,一頭扎入厲南禮懷裏,鄭重其事地假哭,聲音忽然雄渾道:「儘力了,宣佈死亡時間吧,范會長!」

范會長:「……」

眾人:「……」

厲南禮:「……」

厲南禮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傅枝的腦袋,「別鬧啊。」

傅枝從厲南禮懷裏鑽出來,嘆了聲,面無表情道:「那今日我就做了這聖母,給他叫個救護車吧!」

眾人:「……」

哦,牛逼。

我們就聽你瞎瘠薄吹,不知道還以為你多善良哦!

但查理教練這情況明顯有點等不上救護車了,他臉色發紫,大腦充血,連m國自己的醫生都慌了,拿着各類的聽診器,幾次三番聽診,目光時不時帶着點厭惡地掃過傅枝,開口道:「問題不小,需要做個電擊和心臟搭橋手術,最後拍片子看看有沒有腦溢血,說不準還得開顱!」

安靜聽對方瞎瘠薄診斷差點氣笑的傅枝:「……」

正所謂時不我待,在場的這位m國主治跌打損傷的醫生就要拿電擊擊一下查理了。

「噼里啪啦」的電流聲在空中響起。

羅斯聽着就怕,「醫生,穩嗎?不會出事吧?」

醫生冷漠無情,「不太穩,不過你放心,咱們這邊採取的是保守治療法,把所有催醒的方法都給他試一遍,就算出事也不致死,說不準還能瞎貓碰到死耗子給他碰醒了!」

羅斯一行人:「……」

跌打損傷的主治醫生明顯是專業不對口就容易鬧出紕漏。

羅斯死死地抱住了醫生,求他刀下留人。

醫生嚴肅,「現場就只有我一個醫生,死馬當活馬醫唄,要什麼自行車要自行車?」

然後羅斯明白了,在這個異國他鄉,想救查理,要靠的還得是華國人。

於是他悟了,儘管份很不甘,也只能告訴自己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他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又有啥不行的?

羅斯一把子抓住了范愛國的褲腿子,「幫幫忙啊,范會長,快救救我們教練!」

「這……」范愛國很難做啊。

他也不是專業醫生,他能怎麼幫啊?

他看向厲南禮,厲南禮:「……」

厲南禮又低頭看向傅枝,問她,「打妖二零了嗎?」

「給孫三針打了。」

醫院距離會場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孫三針的診所離體育會館很近。

就在傅枝話落,孫三針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他大包小拎,手裏還帶着一個熱水壺。

「老……枝枝!我來啦枝枝!」孫三針健步如飛,隔着大老遠,一看見傅枝,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然後傅枝朝着孫三針的方向招手,「小孫,這邊!」

「嚯!」范愛國詫異的看了眼傅枝的方向,詢問許杭,「孫三針前輩認識傅枝?他倆什麼關係?」

「范會長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認識孫三針老前輩!」

許杭:「???」

這許杭就迷茫了,「那三天前,我們國家隊的學員車禍,不是您請孫三針前輩來給孩子們治療的嗎?」

不是范愛國吹,「我就是癌症晚期,也不見得能讓孫老前輩看我一眼。」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的學生瞬間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神里看見了震驚。

給他們治病的孫老前輩既不是許杭教練請來的,也不是范會長請來的……那不會,是傅枝請來的吧?!

「我……天……」

「這人要真是傅枝請的,趙明哪裏來的臉怪傅枝害他斷胳膊斷腿啊!咱都得感謝傅枝救了咱!」

在全場都好奇看着孫三針跑來和傅枝打招呼的時候。

傅枝同孫三針那把水壺接過去。

孫三針關切道:「怎麼樣,老師,這波團戰需要我同旁輔助嗎?」

感覺最近小孫網癮很大的傅枝:「……不用,我開團切c就行,你去野區遊走吧。」

秉持着,『人由我氣暈再由我救活你就一句錯處都挑不到我身上』的傅枝,在場上眾人詫異又緊張的目光下,大喊一聲:「都散開!」后,拔下水壺蓋,然後把水壺裏的東西往查理臉上那麼一潑!

頓時,一股騷味在會場散開。

「哇!」孫三針受不了了,腳步往後跳着逃離戰場。

倒完馬尿的傅枝也是一個百米衝刺皺巴著小臉往後逃,「好難聞好難聞好難聞!」

因為一直跪在查理身邊沒有逃開而被灑了一臉馬尿的羅斯一行人:「????」

你媽!像他媽做夢一樣!

羅斯正要破口大罵傅枝這個單細胞生物,忽然發現,原本癱死在地上的教練腿一抖,眼一正,整個人人跟着彈簧狗一樣『呲溜——』一聲彈了起來。

「下雨了!」查理大叫!

「不是哦!」孫三針給他解釋,「這就御賜的馬尿!」

傅枝沒有給查理細說這個馬尿潑醒他有什麼好處,但是說了另一句道:「我們華國的微博網友管這個叫拿尿呲醒你。」

得知前因後果的查理:「???」

淚水充滿了查理的眼眶,他想大吼想大叫想要和啞巴了之後的傅枝對罵三百回合,但現在——

他一把薅住羅斯,哭着蹬腿,「我要回家嚶嚶嚶!」

「……」

網上傳上來的視頻到這一段差不多就截止了。

江縱神色不明地去翻各大營銷號下面的評論。

果不其然,一水的都是在『哈哈哈』傅枝和各種噴查理湊不要臉的。

——【卧槽卧槽卧槽!!!我沒看錯吧?一別經年,美枝枝終於又上熱搜了?!】

——【嗚嗚嗚,樓上的你沒看錯!是枝枝!看見這條微博熱搜的我就在剛剛翻山越嶺,高興的找到了我的奶奶,告訴她老人家:奶奶,你小時候喜歡的學霸在微博露面了!奶奶滄桑的放下報紙,摸了摸我的腦袋,和藹道:好孩子,不信謠,不傳謠!】

——【媽耶,一分五六秒的時候,枝姐這嘴皮子就跟開了光一樣了!一人血書求枝姐出書吧,教教孩子怎麼懟人!】

——【查理嘴裏有一句人話嗎?什麼叫斷電了就算他們贏?朕的御尿呢!快來人給他呲醒!】

——【我尿黃,讓我來!噴死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樓上放心,傅枝已經給他呲馬尿了……還真呲醒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喊枝枝我可以!】

——【ops……你們的關注點好奇怪……難道就我發現傅枝往離神懷裏撲了么?還有離神揉傅枝腦袋那個笑!磕的我有點上頭啊!】

當然了,有粉就有黑,上萬的評論里,總有那麼幾條是指責傅枝對外國友人不友好的,一點沒有大國風範,小家巴拉子氣!

就在某些心懷鬼胎的網友試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指點點傅枝的時候,國家體育協會和孫三針都發微博了。

前者曝光了一段m國保姆車逆行不按規則行車,撞到了華國射擊部車上的視頻,後者則用醫學的角度來論證說了一下,潑的東西,雖然味道神似馬尿,名字也叫馬尿,但它裏面的成分就有點像《東遊記》裏面,黑龍馬這種神馬的尿了,是不同成分的藥物研製出來可以治療心臟的好東西。

當然了,能把查理潑醒的可不止一個馬尿,但傅枝就想拿馬尿潑他。

誰讓他帶着自己手底下的學生不做人事呢?

於是網友們悟了。

在m國那邊官方和媒體發出聲明指責傅枝無理的時候,操起鍵盤就給對方一個骨灰盒拌飯加墳頭蹦迪。

叫叫叫的,有什麼好叫的!

沒看見我們華國醫學官網馬尿上千一桶嗎?

給馬尿的錢了么就在這叫的!

欺負傅枝同學,我分分鐘給你天靈蓋擰下來塞你肚子裏當胎盤!

網友們的戰鬥力比起傅枝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網上瞬間就是一片腥風血雨。

所有人都在指責m國不厚道欺負人。

而處在血雨腥風中央的傅枝,正和厲南禮兩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

此時正是晚間八點,群星閃爍,月亮在雲層中探頭。

他們走過繁華的都市,走過山清水秀的林間。

厲南禮伸手,握住了傅枝的手掌,十指相扣。

已經漸漸入夏,空氣中的氣流越來越暖,厲南禮很少有和傅枝這樣安靜相處的約會時間。

像是普通情侶吃飯逛街散步,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很奢侈。

好在,今天他倒是有機會帶着女朋友散步約會。

想着,厲南禮便心情極好的勾了勾唇,看着比他矮一個肩頭的小姑娘。

此時,微風正好,夜色正濃,遠處有三兩孩童拿着點燃的煙花,嬉笑玩鬧,酒香濃郁的巷子上空,不知道是誰點燃了煙花。

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炸開,一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瀰漫着棉花糖的甜味。

傅枝的腳步頓住,似乎是心有靈犀,看向了同樣垂眸的男人。

星空下的小姑娘,瓷白著一張小臉,玫瑰紅色的唇瓣帶着幾分晶瑩,厲南禮喉結重重一滾,他俯身,像是受了蠱惑,一點點湊近傅枝。

直到下一刻,在距離傅枝幾厘米的距離后,看見小姑娘皺眉,輕聲問:「小禮,厲家是破產了么?」

厲南禮:「???」

厲南禮一怔,不知道傅枝何出此言。

然後,也不等他想了,傅枝直接答疑解惑道:「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我看你也沒有去打車軟件上打車送我們回家,你開始缺錢了嗎?」

厲南禮「???」

#我以為我是在和你散步約會,結果你卻以為我破產了捨不得給你出錢打車回家?#

#女朋友沒有浪漫細胞怎麼辦?在線等,特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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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搞科研就要繼承億萬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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