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烹茶
烏影寒盯着夜墨炎，心砰砰狂跳，不知不覺，已是滿目痴迷。
伏汲不滿地掃了烏影寒一眼，「葯給我，你退下吧。」
烏影寒這才回神，對上伏汲冷淡的目光，這才懊惱自己表現怕泄露了端倪。
丞相最不喜有人藉機接近帝王，她顯然是犯了忌諱。
原本以為有機會接近帝王了，卻不料……
正在烏影寒失望離開之際，不想夜墨炎卻淡淡開口了，「無妨，讓她留下吧。」
伏汲驚訝，烏影寒更是心中狂喜！
「是、是……」
烏影寒難掩激動，美麗的臉上透出一絲嫣紅，更顯得膚若凝脂，艷麗無比。
伏汲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這是夜墨炎的意思，他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了。
烏影寒就這樣站在一旁，她不敢靠夜墨炎太近，始終安靜無比。只是一雙美眸總是含羞帶怯地掃過夜墨炎，眉眼更是帶着情意。
只是亭內的兩個男人對烏影寒的視線皆是仿若未聞，面前棋局正在膠着，平淡之下暗含波濤洶湧。
「看帝君最近氣色好了不少，看來此次的兩位藥師很合您心意。」伏汲的心情似乎很好。
夜墨炎只是淺淺一笑，不曾言語。
而一旁的烏影寒卻難掩喜色，抓住機會便說道，「多謝丞相大人謬讚，能為夜帝陛下效勞，是影寒的福氣。」
烏影寒聲音嬌柔宛若黃鸝，說着那雙水眸還含情般瞄了眼帝王，欲語還休。
伏汲輕笑，「烏大小姐謙虛了，你混元宗岐黃聖手之名，我還是略有耳聞的。能培養出你這樣優秀的弟子，混元宗果然名不虛傳。」
「家父教誨，影寒始終不敢忘。能為梵胥和帝君獻上一份力，是我混元宗應做的本分。」烏影寒這番話進退有禮，讓人無可挑剔。
伏汲面露滿意，隨後道，「對了，怎麼不見另外一位藥師？那位……是叫凌墨對吧？」
烏影寒狀作猶豫，隨即道，「可能昨日太累了，之前未在藥房內看到他，不過相信很快就會到了。」
這番含沙射影的話一出，果然就連伏汲臉色微沉。
烏影寒心中一喜，面上卻是不忘幫凌雪薇說話，「還請帝君見諒，這段時間凌公子不僅要負責每日的製藥，還要負責帝君的一應飲食，一時間有些忙不開也是正常。」
「哼，果然是出頭了人就開始懈怠了。帝君，此事是我疏漏了。」伏汲聽了烏影寒的話皺起了眉頭。
夜墨炎又放下一子，淡淡道，「該你了。」
伏汲目光落在棋盤上，這一看，頓時怔住。
原本平淡無奇的棋局，皆因方才一子，整個活了起來，變得殺機畢現。
夜墨炎之前皆是佈局，而此子一落，連起了整個棋局。
他，滿盤皆輸。
伏汲看着無力挽回的棋局不由嘆息，「是我輸了。」
自從跟隨夜墨炎以來，他在棋局上便從未贏過。只是今日，敗得最快。
夜墨炎端起桌前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隨即眉頭蹙起。
「帝君怎麼了？可是茶水不合胃口？」伏汲很敏感地察覺到夜墨炎的變化，立刻讓人換了杯。
「我來吧，在家中時母親便特意教導過我烹茶之術，若帝君不介意，不如讓影寒一試？」烏影寒壓抑緊張的心情開口說道。
這種表現的大好機會，烏影寒又怎麼會放過。
伏汲挑眉，看了眼夜墨炎，見他垂眸並無反對的意思，便頷首同意了。
烏影寒喜上眉梢，隨即叫了人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一應所需之物奉了上來。
烏影寒立於桌前，纖纖玉手有條不紊地烹茶，點茶，泡茶。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又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和優雅，饒是伏汲看了，也不由點頭。
不愧是混元宗烏大小姐，果然是讓人無可挑剔。
烏影寒確實有兩把刷子，否則也不敢如此自信拿到御前來現。
很快，茶香四溢，烏影寒遞了一杯給面前的夜墨炎，面上端莊美麗，只是那微顫的手卻顯示出她此刻的緊張。
「帝君，請用茶。」烏影寒柔聲說道。
須臾，待那茶被接過去，烏影寒這才鬆了口氣，眼看着茶杯送入帝王口中，她的心也跟着高高提起。
在離薄唇一寸之際，忽然停下。
烏影寒心『咯噔"一下，眼看着夜墨炎放下杯子，她忽然不安起來。
伏汲眸光閃爍，隨即笑道，「烏姑娘，帝君飲茶對溫度十分講究，你這壺茶已過了最適合飲用的時間。」
烏影寒頓時慌了，「是影寒的不是，我這就為帝君重新烹制一壺。」
說着，忙處理了之前的茶水，又重新烹制了一回。這次她格外注意茶水的溫度，待感應到了最佳時間后，這才將茶水奉上。
只是這回，帝王仍未入口。
只是輕輕嗅了下茶香，便擱下了。
「烏姑娘，溫度夠了，但卻掩蓋了茶香的本氣，看來烏姑娘不夠專心啊。」伏汲輕笑，只是說出的話卻讓烏影寒越發不安了。
她自認自己烹茶技術足夠熟練，可未想到今日頻頻失利，望着夜墨炎那面無表情的側顏，烏影寒只覺得背脊直冒冷汗。
「我、我再試一次……」
一遍又一遍。
只是她越想做好，反而越無法專心，到最後烹制出的茶味一次不如一次。
漸漸地，伏汲臉上的笑意沒了，那雙妖異雙瞳彷彿泛著冷光，透出絲絲的嘲諷。
「啪！」
烏影寒一個不穩，竟打碎了茶杯！
「帝君恕罪！丞相大人恕罪，我只是、只是太緊張了……」
烏影寒忙跪地，原本俏麗的面容已經一片慘白。
亭子內氣氛凝固。
沒有聽到回應，烏影寒越發驚恐。戰戰兢兢抬頭望向夜墨炎，那目光透著委屈和柔弱，欲語還休。
「帝君……」
被這樣一個絕色美人望着，恐怕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抗拒。
只是，她註定要失望了。
從頭到尾，夜墨炎連餘光都未給她。
「呵……烏姑娘快起來吧，你無須多慮，帝君的一應飲食向來都是由專人負責，並無責怪你之意。」伏汲看差不多了，便開口打破僵局。
他也存了讓烏影寒表現的心思，只可惜烏影寒沒能抓住機會。
「是，多謝帝君，是影寒才疏學淺了。」烏影寒偷偷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烏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姑娘製藥之才，世人皆知，以後還要勞煩你都為帝君身體費心。」伏汲提點了一句。
「這是我應該做的。」
至此烏影寒才算鬆了口氣，方才短短一段時間她彷彿度日如年，果然還是太心急了嗎？
可是，她的茶水不行，為何那個凌墨就可以？
『帝君的飲食向來由專人負責"，這個專人，難道指的就是凌墨嗎？
烏影寒越想越生氣。
「帝君，是否重新為您再上壺茶？最近新出的雪域青翠不錯，帝君可要嘗嘗？」伏汲開口。
「不必了。」
夜墨炎懶懶靠在軟榻上，眺望遠方，周身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伏汲眸光閃了閃，「帝君早膳可用了？不如伏汲陪您一起？」
說着不等夜墨炎回應，向下面的人招手，「送些可口的早膳來。」
聽到這裏，烏影寒頓時一喜。
那人遲疑了下，隨即湊到伏汲耳邊低語了幾句。
「哦？還有這事？」伏汲眼底閃過精光，隨即望向帝王，「帝君，那位凌墨公子如今被關押在監牢，所以……」
「哦？」
帝王面色無波，「所為何事？」
「據聞是在宮中打傷了幾位御廚，其中一人死了。」短短一會，伏汲便將事情了解清楚了。
「怎麼可能？」烏影寒狀作驚訝，「凌公子為人親和，怎會做出這種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有人作證，指認他宮中傷人。」伏擊說道。
「哎呀，這……」烏影寒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是何人……」
「經羽宗崇景耀。」
「怎麼會……帝君，丞相，這位崇公子我也認識，他便是那位有名的醫聖，醫術不凡。」烏影寒道。
伏汲道，「原來是他。」
「是的，崇公子為人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他不會做出污衊別人的事，既然他這麼說了，看來……」烏影寒欲言又止，「沒想到……」
話未說完，那意思卻很明顯。
她已經坐實了凌雪薇的罪證。
「帝君，我想凌公子他定不是故意的，還請您看在他盡心侍奉的份上，饒過他這次吧！」
烏影寒跪地乞求，誰看了都會誇讚她心地善良。
伏汲輕笑，「烏姑娘倒是好心，我記得當初他與你一同被選為藥師，後來他又以一手葯膳得到帝君青睞，烏姑娘還能如此替他說話，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丞相謬讚了，我欣賞凌公子的才華與為人，以他出身能走到今日地步實屬不易，影寒又怎能在這時落井下石。」烏影寒一臉的真誠，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她的話。
伏汲但笑不語，隨即道，「帝君，既如此，不如找這位崇公子前來一問？」
「就依丞相所言。」夜墨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