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彼岸花之母7(七殿番外篇)

第三百七十五章彼岸花之母7(七殿番外篇)

我認真的看着他。

泠修崖的幽深眸子裏參雜着很多,彷彿經歷過了磨難后不在如最初看上去的清澈,他沒有回答。

荒古禁地。

我並不知道冥界有這種地方,更不知道裏面多麼兇險,也不知道彼岸花要求的荒古鏈是什麼,但我不想讓泠修崖在為我去冒任何險了。

「你答應我,就這一件事,好么?」我露出急切,渴求的看着他。

泠修崖搖頭,眼裏儘是複雜和痛惜,「你知道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窮極一生想要守護的人,在自己眼裏慢慢地流逝,那種無能為力?我不會就這樣看着!」

「彼岸花也說了,不。你就算去了……又有什麼用?」我爭執道。

這裏面很多話,我並沒有說出來。

先不說彼岸花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可是泠修崖想要走過去一定需要巨大的代價,況且走過去,不見得這件事就一帆風順。

「你還不明白么?」泠修崖無奈的看着我,「不要,就算不足一層……我也會去。」

你永遠體會不到自己心愛的人慢慢消散那種無力感,如果什麼都不會做。

大概,會瘋吧。

「不是還有七天嗎?陪着我……走完最後一程。就足夠了!」我低喃的說完。

泠修崖卻無言的沉默了。

我緊緊地抓住泠修崖的手,害怕他隨時會離開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感覺他的手竟然沒有了冰冷,而是很溫暖。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手有了溫度,而是我的手,在飛速的變冷。

「陪着我走完最後一段路。若有來生……我一定來尋你,若無來生,就忘了我吧!」我喃喃,半夢半醒間在自己心裏僅用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漫長的夜色。

我做了一個讓我有些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夢境,但是這個夢境,卻讓我感覺內心湧出了一陣恐懼。

夢境裏,我躺在冥府大殿裏看着泠修崖穿着一襲青衫,緩慢的從府邸走出,漸漸地他修長的背影消失在了冥府大殿的門口。

我想要用力喊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無能如何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內心恐懼。

艱難的從冥府大殿走出,滿世界的尋找他的身影,在最終卻看到泠修崖站在雲海之巔,兩座巨大的陰山。

中間有一條脖子粗細的黑色鐵鎖。

泠修崖正漫步的走在那黑色的鐵鎖之上,在他身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他走的異常緩慢。

但是已經走到中途的時候,那鐵鏈忽然動蕩了起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鐵鎖的一頭驀然間斷裂。

那一霎那,我親眼看到泠修崖的身體從鐵鎖上墜落,飛速的落入萬丈深淵,任憑他的修為,卻沒有一點辦法飛起。

在最後,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滿是溫柔,他的嘴角帶着一抹微笑,他輕輕地張嘴,好像在對我說什麼,但是我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的身軀,在我錯愕不及間墜入了萬丈深淵,雲海翻滾動蕩,遮掩住了他的身體,那一霎那,彷彿一瞬間我丟失了全部。

就跟丟了靈魂的軀殼。

我從夢中忽然驚醒,驚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耳邊枕頭已經透了,這時剛巧聽到冥府大殿內穿出了聲響。

我趕緊倉惶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側目是佯裝風輕雲淡的笑容,看向泠修崖緩緩走來的身影,他的手裏端著一碗粥。

他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畢竟冥界沒有熬粥,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我想要艱難的坐起來,但是渾身酸痛的傳出了一股無力的感覺,就好似骨頭全部散架了一般發出陣陣疼痛。

我的身體,更加的虛弱了。

相對於昨天陪着泠修崖如弱水彼岸,雖然虛弱但是勉強還能行走,可是僅僅相隔一夜,我卻忽然發現自己正飛速的下降。

這種明顯的虛弱速度讓我無力,內心又有些措手不及。

在泠修崖的攙扶下,我緩緩地立坐起身。

泠修崖小心翼翼的把用勺子攪拌著白粥,然後送到我嘴邊,見到我喝了一口,他面帶微笑的滿懷深情道,「好喝嗎?」

不知為何,他的無盡溫柔和滿臉深情讓我內心一陣刺痛,竟然感覺有些酸楚。

「昨天,我不該跟你吵的。」我低聲道,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低頭喃喃的說,「對不起。」

「好了。」他抬手輕輕地敲了我一下頭,微笑滿不在乎的道,「快趁熱喝。」

我並沒有張嘴,而是滿眼堅定的看着他,篤定道,「那你答應我不要去。陪着我……陪着我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就足夠了。好么?」

他那雙好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樣深邃、神秘。

但是此時在聽到我這話的時候,他的笑容卻慢慢地收斂了下去,他的眼裏也出現了異樣的神采,盯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沒有閃躲分毫。

終於,他退步了。

猶豫了良久,他輕輕地對我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我微笑道。

「嗯。」他無奈輕笑,像是在妥協。

我把泠修崖手中的白粥喝完,重新平躺下,仰著頭看他的容顏,腦海里一瞬間湧現出了太多太多畫面。

從最初的相識,到後來的相知,再到如今的相守。

儘管沒有多少歲月,但是回頭去看,卻發現已經走了很遠很遠。

「要是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該多好啊。」

腦海里浮現了很多和泠修崖在一起的畫面,發現珍藏的記憶已經太多了,滿腦海里都是他的輪廓。

我苦笑着,人生大概就是如此。

總是在不停的追逐自己的幸福,可或許真的有一天追逐到了,卻又不能長相廝守。

「可惜,我們的孩子……」我低喃,雖然不想在提,可是說到自己懷的骨肉至親煙消雲散,我就感覺像是一把利刃在割自己的心頭肉。

如凌遲一樣讓人窒息。

泠修崖渾身一顫,臉色有過痛苦,對於他來說,何嘗不是永恆的傷痛,他唯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安慰道,「還有我。」

有些傷痛,被刻下了就成了永恆,再也沒有辦法淡化抹去。

我只能將它埋葬在自己心裏,從此不去想,不去提,不再回頭去看。

「泠修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蒼白的笑道,低聲呢喃,「如果,我們能夠重頭再走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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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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