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番外(七殿番外篇)
山城市。
一個雨夜的黃昏,偌大的城市繁花似錦,而此時在山城市林家別墅莊園二樓,昏暗的房間里,櫥窗微微晃動。
林思語躺着睡的很不安穩,透過櫥窗昏暗的光線隱約看到她眉頭皺起,她的腦海里響徹了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
「我從未想過拯救世界,也不想成為什麼救世主,我只要你活着……」
「煙兒,我們今生做一個約定吧,來世……你等着我,不管相隔多遠……一年……十年……百年……天涯海角,乾坤輪迴……不管需要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去找你。」
「來世,再見!」
睡夢中,她隱約看到了那猩紅的世界之巔,那聲音蘊含了溫柔和堅定,忽遠忽近的傳出,在最後那低喃融入腦海。
她隱約看到了有一個油盡燈枯穿着修長青衣滿頭銀白的男子,抱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從懸崖峭壁跳下,墜落萬丈深淵。
林思語驀然坐起,腦海里的聲音還在回蕩,那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不停的閃爍,讓她的心口如刀割一般隱隱作痛。
不知為何,她獨自坐着,抱着身子大哭了起來。
她已經不止一次做這個夢了,可以說這十幾年來,從她出生記事懵懂開始,她做了無數個類似的夢境,但是每次都只是斷斷續續。
而且很多場景她看不到,但是無數個夢境裏,她都看到了那兩個人,一個穿着古裝英俊公子打扮,他一襲修長的青衫,聲音透露出讓人心如刀割的憂傷。
在她哽咽的哭聲里,房門被推開了。
接着房間的琉璃燈亮了起來,一個跟林思語年齡相仿的花季少女走到了她的前。
「思語姐……你……」她支支吾吾的道,「又做了那個夢?」
這個花季少女,叫筱璃,是個孤兒。
林家家主林仕揚很早時看她可憐便帶到了這裏,林家莊園的丫鬟,順便也是給以前他的寶貝女兒林思語找的一個玩伴。
不過筱璃人小鬼大,古靈精怪。而且她年齡和林思語相仿,又從小玩到大,也就成了好閨蜜。
關於林思語反反覆復做相同的夢,整個林家也只有她知道了。
「要不……」筱璃試探著說,「去醫院看看吧,我聽說出現這種狀況,醫院都說是間接性什麼什麼綜合症的。」
林思語抬起頭,紅腫的看了筱璃一眼,點了點頭。
清晨依舊還下着綿綿細雨,在林家莊園門口,筱璃和林思語坐上了一輛白色轎車,徑直的朝山城市的中心醫院使去。
「昨天那個楊晟哲又來找你了。」
轎車上,筱璃看林思語思緒恍惚,怯生生的說了句。
林思語轉過頭來,點了點頭,「以後,他來的話你就跟他說我不在,還有……不要像上次那樣收人家禮物。」
聽到後面這句話,筱璃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嚷道,「我覺得人家挺好的啊。長的又帥,家境又不錯,關鍵是人還溫柔!現在這種男的,打着燈籠都難找了。」
林思語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筱璃一眼,「你是不是又收人家禮物了?」
「哪有哦。」筱璃小聲抱怨道,「而且每次問你,你都說在等人,名字也不說,思語姐……你到底在等誰啊。」
林思語沉默了。
她不跟筱璃說自己等那個人的名字,是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誰。
她想不出來,可是冥冥之中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她在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她會一直的等下去。
林思語望着車窗外走在街道上的行人,有些茫然了。
有些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心理不正常。
她認識的人不多,她連自己等的是誰都不知道,可她就有一種感覺,她在等一個人。
而自己等的那個人。
就在世界的一個角落,她甚至很多次都有一種奇怪的衝動,她想要離開這個家去尋找等的那個人。
就在林思語沉思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筱璃卻抓住了她的右手,咦了一聲,然後看着她的食指說道,「思語姐……你……你右手食指上竟然有一道疤耶。」
「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林思語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收回手說道,「有疤痕怎麼了?」
林思語垂頭看了一眼直接食指上的一道很淺的疤痕,這疤痕其實不明顯,不過卻如同胎記一樣,與身俱來。
「你不知道嗎?」筱璃眨巴眨巴眼,認真的說道,「據說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或深或淺的疤,是上輩子最愛的你人留下的印記哦,因為他要在這輩子找到你。」
林思語有些無語,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口驀然傳出如針扎一般的疼痛。
她有些茫然,然後捂住心口猛地轉頭看向了車后,只是這時候車子正走過路口轉角。
「怎麼了嗎?後面有什麼?」筱璃好奇的跟着林思語回頭看,不過沒看到啥異常的。
「沒什麼,只是突然感覺有點奇怪。」林思語剛才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而且那先前驀然從心口傳出的疼痛又緩解消失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疑惑,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街道,只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她便收回了目光,嘴裏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另一方面。
在街道轉角的另外一個路口,有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男子走到了路口,在人群里他有些格格不入,整個人散發出有些陰鬱的氣息。
只是剛出路口時,一輛白色的轎車剛好右轉使過,那男子的腳步停了一下。
他抬頭時露出了俊秀的容顏,他的渾身透露出一股瀟灑風雅的氣息,雖然穿着樸素,可是氣質和透露出來的陰鬱讓他在人群里格外的顯眼。
不過在他抬頭看了一眼那白色轎車,但這個時候剛好那輛車已經右轉消失在了街口。
在先前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裏出現了一種,沒有出現過的奇怪感覺。
他那是手中捲起的一張圖紙攤開。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那俊秀的容顏上,露出了與他年齡有些不符合的深沉,甚至……他的眼裏透露著一股歲月滄桑。
因為這些年來,他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很多城市,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漫無目的不停地走。
他手裏的紙上是一幅畫,一副憑藉他記憶里模糊的輪廓所繪畫出來的,甚至有些粗糙,這是因為他的記憶很多地方都有些模糊。
但是他每隔一段時間記憶就會清晰一些,每當清晰一絲的時候,因為害怕忘記……他會立即把那一絲記憶畫在這張紙上。
這數年裏,他的圖紙上從一幅懸崖,變成了懸崖上站着的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是穿着古裝青衫的男子,他抱着一個女子,站在了懸崖絕壁邊。
每次看到這畫里的景象,他都感覺內心刺痛,遵循這個記憶,他在茫茫人海里穿梭。
他有一種感覺,只要這幅畫全部完整,他就可以看到畫中兩個人的輪廓,他會得到一個答案。
他站在茫茫人海里低喃,「這幅畫快完整了,到時候……我要知道我心裏的空缺,我要知道我在尋找什麼,我要知道,我……到底……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