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發兵滅國

第170章 發兵滅國

為迎接名動天下的孟嘗君田文到來,秦王盪特地命左丞相樗里疾出城十里相迎,並讓人掃清街道,自城門口至秦王宮,大路洒水,整潔儼然。

田文有感於秦王盪之熱情,心下澎湃,一時之間也是激動不已。

及至四海歸一殿的陛台之下,秦王盪更是出到殿門口迎接,看到田文的車駕,秦王盪率領群臣,快步流星地小跑下去。

「秦王!」

「薛公,你讓寡人好等啊!」

秦王盪高呼了一聲,隨後扶著正在躬身行禮的田文。

後者呼吸急促地道:「讓秦王好等,實乃田文之過也!秦王這般禮遇,外臣惶恐,實在受之有愧啊!」

「哎,薛公乃是天下名士。天下誰人不識君?薛公能入咸陽,能任秦相,是寡人的榮幸,是秦國的榮幸,似薛公這般高潔之士,如何當不起寡人之禮遇?」

秦王盪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薛公,請。」

「秦王先請。」

秦王盪不由分說,挽著田文的手臂,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笑吟吟地道:「薛公不必客氣。寡人與薛公,一見如故!想必咱們上輩子一定是良師益友,薛公,必定是上天派下來,輔佐寡人,扶我大秦的江山社稷的!」

「不敢,不敢。」

秦王盪與田文一同登堂入室,進到四海歸一殿,群臣分列兩側,各自站好。秦王盪拿起一側的黑伯端著的盤子上的一方相印,遞給田文,道:「薛公,今日寡人就任你為秦相,開相國府!」

「薛公!秦國,拜託你了!」

雙手捧過相印的田文激動不已,幾乎熱淚盈眶,他哽咽地跪到地板上,將一方相印高舉過頭頂,道:「外臣受命於秦王,誓不敢忘!必兢兢業業,傾盡所能,輔佐秦王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哎!」秦王盪意味深長地道:「薛公,你如今已是秦相,何以自稱外臣?」

「王上!臣,叩謝王恩!」

「這就對了。」

田文隨即起身,站到群臣之首的位置。

別看田文這般銘感五內,作出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實則他的內心十分複雜的。

田文既是秦相,也是齊相,懷裏揣著秦齊兩國的相印,已離齊,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秦國相邦。但是,田文是齊人,還是如今齊王的侄子,齊國的宗室子弟,他的內心自然更偏向於齊國的。

田文在離開齊國,趕往咸陽的途中,已經接到齊王田辟疆的密報,讓他敦促秦國儘快出兵伐韓,並斥責秦王盪「背盟」的行為。

但是,現如今秦王盪對他這般禮遇有加,他再斥責秦王盪,或者詢問秦國為何不出兵與齊國一道伐韓之事,不是胳膊肘朝外拐,吃裏扒外嗎?

對於田文此時的心情,秦王盪或多或少都理解,而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薛公,按照盟約,秦齊兩國當與六月初一,一同出兵伐韓,而今齊國已經行兵伐韓,唯獨我大秦沒有絲毫的動靜,按兵不動,想必齊王心中已經在猜忌了吧?」

「王上明鑒。」田文作揖道:「實不相瞞,王上,臣在入咸陽之時,齊王已有密報,令臣詢問於王上,秦國迄今都沒有出兵伐韓,是否另有隱情?」

「確有隱情!」

秦王盪朗聲道:「薛公,想必秦國與月氏在邊境發生衝突的事情,你是知曉的吧?」

「略有耳聞,莫非已經交戰?」

「正是。薛公,秦與月氏已經在交戰,現如今,秦軍雖集結於皮氏一帶,將伐韓國,但是你也知道,韓國亦是在其重鎮宜陽、武遂屯駐了大量的兵馬糧秣,我秦國於東線之兵力甚少,驟然伐韓,恐戰事不利於秦也。」

「王上,秦乃大國也,奮擊百萬,戰車萬乘,何故不可兩線作戰?料想月氏,區區一戎狄,秦國當以數萬銳士就可破之,何以久戰?以秦國之大,人口之眾,積蓄之多,同時對韓與月氏開戰,想必不在話下。」

「薛公有所不知。」秦王盪搖搖頭說道:「秦雖大,人口雖眾,然則寡人繼位以來,疏通河道,築堤修橋,修建官道,乃至於開鑿蜀地的都江堰,這都是十分浩大的工程,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饒是秦國強盛,都難以吃得消。而今欲伐戰,且不說米粟穀物,就是兵力都力有不逮啊!」

「這……」

聽到秦王盪這麼說,田文就有些無言以對了。

與此同時,韓國的使團已經抵達咸陽。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並成功說服秦王盪,韓王倉以太子嬰為使者,公子韓朋為副使,目的在於向秦國搬救兵,再不濟,也要虛與委蛇,說服秦王盪,使秦國不發兵攻韓。

秦王盪於是在常青殿(龍台)接見他們。

「外臣韓嬰(韓朋)參見秦王!秦王萬年!」太子嬰與韓朋都向著秦王盪躬身行禮。

原本坐在台階上面的秦王盪,看到二人入殿之後,就已經起身朝着他們過去。

他徑直來到韓朋的面前,後者或許是懼於其威勢,亦或是心中有愧,故而一直低着頭,作如履薄冰之態。

「啪」的一聲,這突如其來的巴掌聲忽而響徹了整個常青殿。

韓朋懵了,只覺得左邊的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還沒反應過來,右邊的臉頰又被秦王盪扇了一耳光!

「秦王!」太子嬰勃然變色。

看到韓朋欲掙扎,唯恐其對秦王盪不利,附近的宿衛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他的胳膊。

「秦王為何打我?!」韓朋額角青筋暴起,漲紅著臉怒問道。

太子嬰亦是拂袖道:「秦王,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嗎?身為一國之君,卻當殿毆打他國使臣!我們是來跟你商談國事的!不是來讓秦王你羞辱的!」

「羞辱不敢當。」

秦王盪意味深長地道:「太子言重了,寡人萬萬不敢折辱韓國。寡人打韓朋,是為私事,韓朋無端休了寡人的堂妹,何嘗不是在羞辱寡人?」

「沒想到堂堂的秦王,竟然如此記仇,如此小肚雞腸!」太子嬰怒道。

「太子你又錯了!」

秦王盪冷笑置之,說道:「寡人不記仇,因為寡人有仇,當場就報了!」

趁著韓朋被架住,秦王盪又「啪」的一聲,抽了他一耳光。

「你!」韓朋是敢怒不敢言。

秦王盪隨即轉過身,亦步亦趨的走上陛台,坐在蒲團上,後腦勺枕着扶手,毫無形象地坐着,恍若一市井流氓,手指頭還不時的敲擊著扶手。

霸道,是需要實力的,而秦王盪恰恰就有着這種實力!

話說回來,韓王倉真是上道,知道自己憎惡韓朋,就派後者出使秦國,這不是讓自己出出氣嗎?

「太子,不知道韓王派你出使咸陽,所為何事?」

太子嬰對於秦王盪的這種作態,倍感無奈,只能沒好氣地道:「秦王,外臣此來,是為結盟秦國。」

「盟秦?」

秦王盪做出一副好似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般的模樣,笑道:「太子,寡人沒聽錯吧?韓王欲盟秦?」

「是的。秦王沒有聽錯,我王的確有意盟秦。」太子嬰沉聲道:「昔日秦國惠文王之事,與我韓國已有盟約,秦韓之間,亦有合縱之舉,昔日秦、韓、魏三國合縱,敗楚軍于丹陽,敗齊軍於煮棗,休戚與共,同甘共苦。而今,齊師伐我,按照盟約,秦國應當儘快出兵救韓才是。」

「呵呵,太子此言差矣!」秦王盪搖搖頭道:「昔日秦韓之盟,是先王在世時訂立的盟約,如今先王已去,盟約尚存否?寡人繼承先王的基業,乃至於先王曾與列國訂立之盟約,寡人都應當遵照先王之意願,寡人願意承認。」

「但是,不要忘了,你韓國是怎麼做的!在我秦國發生季君之亂后,六國之軍,陳於函谷關之外,這其中蹦躂得最歡的,可是你韓國啊!」

秦王盪的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寡人沒想到,秦國賴以為可以信任的盟友,居然成了頭號大敵!寡人心痛啊,寡人有錐心之痛!」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寡人還能承認當年先王與韓國訂立的盟約嗎?就算寡人答應,秦國的臣民,也不會答應的!」

聞言,太子嬰的眉頭一皺,說道:「秦王,關於去年季君之亂,我韓國陳兵函谷關外之事,確是韓國之過錯矣。我王已經知錯矣,秦王為人豁達,寬宏大量,想必不會計較這些吧?」

「太子,韓王究竟是何意?」

太子嬰垂手道:「齊師伐我,我王請秦國施以援手。」

「對韓國施以援手?不可能。」

秦王盪眯着眼睛道:「太子,寡人不瞞你說,寡人是有意伐韓的。若是說,此前韓國兵陳函谷關外之舉,只是惹怒了寡人,那麼韓朋休掉嬴嬌之事,就是在激怒整個秦國!」

「秦國的尊嚴,不容侵犯!凡敢於侵犯秦國之尊嚴者,寡人當不惜一切代價,傾盡所有,發兵,滅國!」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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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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