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獨守空房

第17章 獨守空房

當嬴盪回到太子妃的婚房的時候,身子已經是搖搖欲墜,睡眼朦朧,渾身都不得勁。

宛如夢遊一般的嬴盪差點沒摔著,好在有一個識趣的宮女攙扶著。

此時婚房裏的牛燭依舊在燃燒着,亮如白晝。

「嗝兒。」打了個飽嗝的嬴盪掃視了躺在床榻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的太子妃魏紓,沒有說話。

腦袋暈沉沉的嬴盪就一頭扎到床上,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呼嚕聲。

「嘭!」

「啊!」

驀然驚醒的魏紓一腳踹在嬴盪的肚子上,吃痛之下,嬴盪的身軀直接摔到了地板上,腦殼砸得生疼。

喝了酒,又在睡夢中被一腳踹醒的嬴盪,心中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你幹什麼?!」

魏紓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最終沒能說出口。

「你說話啊?啞巴了嗎!」

娶個媳婦兒,都相見大半天了,愣是沒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這就讓嬴盪懷疑自己是不是娶了一個啞巴太子妃!

「我……」

「你什麼你!」

「我不是故意的。你喝酒了對嗎?」

「是喝了點。」

「我習慣一個人睡覺,不喜歡有人躺我床邊上的。而且,你喝酒了,酒味兒太大了。」

嬴盪嘴巴都被氣歪了,說道:「荒唐!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讓我睡你床上你讓我睡哪兒?新婚之夜,新郎新娘不同床共枕,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對不起。我……」魏紓一臉抗拒的神色,就是有點難以啟齒。

嬴盪見狀,那是一個怒火中燒。

魏紓姿色美麗,嫵媚動人,尤其是嬴盪藉著酒勁兒,酒勁上來了,一時之間把持不住自己,就跟一頭髮情的公牛一般,嘶吼了一聲,直接把魏紓撲倒在床榻上。

「你幹嘛?」

「干…干你啊!」

嬴盪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粗暴地撕開了魏紓身上的睡衣,露出了大半個肚兜。

但魏紓豈能讓他得逞?

「別動!」

一柄精緻而鋒利的匕首就橫在嬴盪的脖子上,只要他再動一寸,就能見血了。

嬴盪受這匕首的寒光所攝,不由得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

「從我身上滾下去。」

看着一臉戾氣的魏紓,嬴盪不敢保證她敢不敢真的殺死自己,所以只能乖乖的退到床榻邊上站着。

魏紓鬆了口氣,說道:「太子,對不起,我……我還不能接受你。我不喜歡跟男子接觸的。」

「……」

卧了個槽!

娶個媳婦兒自己還不能碰?

嬴盪怒了,又撲上去,宛如餓虎撲食一般,吻住了魏紓的香唇,但後者拚命掙扎,但女子的氣力哪有男子的大,更何況是嬴盪這種天生神力的男人呢?

嬴盪估計是喝高了,沒記得卸下魏紓手裏的匕首。

魏紓的心裏一發狠,把嬴盪攪入自己嘴裏的舌頭咬了一口。

「啊!」

「你這個混賬女人!」嬴盪也不是吃素的,魏紓反抗得越厲害,他就越得勁,跟野豬拱白菜一樣,亂拱一通。

「唰!」

一抹血光一閃而過!

無奈之下的魏紓,竟然揮動了手裏的匕首,直接划傷了嬴盪的胳膊,鮮血濺在了床單上,宛如一朵斑斕的玫瑰花。

嬴盪氣壞了,直接抓着魏紓的脖子,紅着眼睛沉聲道:「賤人!你竟然敢傷我!」

「放……放開我。咳咳!……」

照這麼掐下去,魏紓真的會給掐死的。

關鍵時刻,嬴盪還是恢復了一些神智,看着還在流血的胳膊,怒火中燒的嬴盪直接「啪」的一聲,扇了魏紓一巴掌。

「賤人!賤人!若不是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一定會殺了你!哼!」

嬴盪轉過身,大踏步地離去。

臨走之前,嬴盪還撂下了一句狠話:「今生今世,我都不會踏入你的宮門半步!」

看着嬴盪決然離去的背影,魏紓嚇呆了,把手裏的匕首扔掉,然後捲縮在床榻上,臉頰枕在膝蓋上,開始抽噎、哭泣,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太子妃的婚房裏,一時之間哭聲不止。

這新婚之夜,竟然成了自己被打入冷宮的開始,魏紓能不哭泣嗎?

離開婚房之後,嬴盪的第一時間就是跑到自己原來居住的院落去,包紮好傷口,止血一下。好在平日裏他習武,少不了跌打扭傷的,不然這藥物還真沒有。

婚後第一天,新婦魏紓得早起,沐浴整潔(沒說新郎要沐浴),身穿着「儷笄、霄衣」拜見秦王與王后,她必須雙手捧著笲,裏面盛着腶脩、棗、栗子,並將棗獻給秦王,腶脩給魏王后。

秦王得摸一下棗起身答謝,魏王后則手持着腶脩拜謝。

再之後魏紓再出去,回來時手上端著牛肉豬肉等,在一系列的繁瑣不堪的禮節中侍奉公婆進餐,婚姻到此,終於皆大歡喜,告一段落了。

但魏王后一看見魏紓一臉憔悴,眼角帶着淚痕,眼窩深陷,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頓時眉頭一皺:「太子妃,你這是怎麼了?昨晚一宿沒睡好嗎?」

魏紓低着頭,沒有說話。

這時,公主的陪侍桃子忿忿不平地道:「回稟王后,這都是太子的緣故!」

陪侍,即後來的通房丫鬟,是可以在女主人身體不方便的情況下,侍奉主人家睡覺的。而桃子是魏紓的貼身宮女,跟着從魏國嫁到秦國,感情甚篤。

現在魏紓落到了這步田地,桃子深感不平,甚至是不惜冒着生命危險,跟秦王與魏王后控訴太子盪的「罪行」!

「桃子,不要多嘴!」魏紓瞪了桃子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時,魏王后已經意識到情況的不對,便問道:「太子妃,你先不要說話。桃子,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跟本宮講一講。」

「王后,事情是這樣的。新婚之夜,太子扔下了太子妃不知去向,後來聽說是去項良娣那裏飲酒去了,三更半夜才回來的。接着,不知道是何緣故,太子與太子妃起了爭執,太子負氣出走,還撂下了一句永不再踏入太子妃宮門半步的話!」

「什麼?」

聽見桃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魏王后不禁眉目含煞:「這盪兒也太不像話了!新婚之夜,負氣出走,讓太子妃獨守空房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出這種話!太子呢,把他給我找過來!」

「王后,其實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魏紓低着頭說道。

「嗯?」

「我……我打從心裏拒絕跟男子接觸的,那一晚太子又那麼粗暴,我……」

「父王母后!我來了!」嬴盪是人未到話先到,大步流星地從殿門外面走進來。

魏王后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小子是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吧?」

「嘿嘿。」

嬴盪有些訕訕地笑着,其實他早就在外面偷聽來着。

「盪兒,你跟母后好好說說,為什麼新婚之夜讓太子妃獨守空房,還跑到項良娣那裏酗酒?」

「這……」

嬴盪剛剛想說話,魏王后就看見他的手臂似乎受傷了,幫着繃帶呢。

「盪兒,你受傷了嗎?」

「無礙的。只是昨晚喝的有點多,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胳膊摔傷了。」

聞言,魏王后沒好氣地道:「你都快加冠的人了。怎麼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

「哎,其實沒什麼,都是喝酒誤事啊。」嬴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其實昨晚是我對太子妃無禮在先的,說的都是胡話。母后,我向你保證,一定改過,改過自新。」

「嗯,這還差不多。」

魏王後於是又跟嬴盪、魏紓交代了幾句,說了幾句體己話,便讓二人離開了。

到宮門口的時候,魏紓還是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嬴盪更是昂着頭,都不理睬她。

「哎!」嬴盪率先打破了這種僵局。

魏紓用心如死灰的眼神看着他。

嬴盪哼了一聲,說道:「你以後可別胡說。這事情就算揭過了,好好當你的太子妃,不要沒事跟母后告狀!」

「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種長舌婦嗎?」魏紓一臉的屈辱的神色,昂着腦袋,倔強得很。

「我說你怎麼跟頭犟驢一樣?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好好說話的人是你!」

「你!」

嬴盪咬牙切齒地道:「反正你不許跟母后打小報告,也不能讓你的人跟母后打小報告!我是什麼人你自己心裏清楚,得罪我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是!」

魏紓很生氣,胸脯子一起一伏的,銀牙輕咬:「你放心,我魏紓不是那種人!你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以後,都不許再踏入我的宮門半步!」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今生若是踏入你的宮門半步,我就是小狗,我就是你兒子!」

「……」

看着嬴盪負氣出走的背影,魏紓的眼眶裏又很不爭氣地瀰漫起一股水霧,泫然若泣。。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秦有銳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秦有銳士
上一章下一章

第17章 獨守空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