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法

第38章 秦法

春華殿。

項萌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她忽而把腦袋放到枕頭上,側過白花花的身子,隔着亮如白晝的燈光,看着自己心愛的那個男人。

秦王盪正在寶案邊上盤腿坐着,手裏拿着一支狼毫,埋頭盯着桌案上的那一份竹簡,不時的皺着眉頭。在他的旁邊,還放置著至少五十份竹簡!

「大王!」項萌以慵懶而又甜膩膩的聲音叫着。

「哎。」秦王盪只是吱了一聲,並不抬頭。

項萌氣壞了,又道:「大王,你是木頭啊,快點看過來!」

這時,秦王盪才抬起頭,往床榻的方向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忍不住血脈噴張,心裏一熱。

項萌竟然已經不著寸縷,光着嬌嫩迷人的嬌軀,放置在空氣里。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秦王盪又低下了頭。

「……」

見到這一幕,項萌頓時一陣氣苦,說道:「大王,你是嫌棄臣妾,或者已經對臣妾感到厭倦了嗎?」

「沒有。」

「既然沒有,那為什麼,明明秀色可餐。臣妾把腿一張,大王把身子一壓,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大王你偏偏不到床榻上來呢?」

項王妃,你這是在開車啊!

「寡人……寡人……」秦王盪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這身患隱疾,不孕不育的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一點都不光彩,秦王盪怎麼開口跟項萌說呢?

「大王,你今晚是不是不在狀態啊?不對呀,大王你不僅在戰場上勇力絕人,在床笫上亦是勇力絕人的。臣妾這身子骨都讓你折騰得不輕呢。」

「大王,你要是不在狀態就吱一聲。」

「吱。」

「……」

項萌的嘴角一抽:「大王,臣妾發現,你真不是男人。」

「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男人?大王你要是個真男人的話,現在不是應該在臣妾的身上使勁兒地折騰,大展雄風的嗎?可是你現在怎麼萎縮了呢?噗嗤!」說到這裏,項萌都忍不住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美不勝收。

秦王盪被激起了滿腔的怒火,把手裏的狼毫筆一放,哼了一聲道:「好!寡人現在就讓你看看,寡人到底是不是一個真男人!」

「來啊,來上我啊。」

項萌揮了揮手,宛如一個狐狸精一樣,勾魂攝魄,嫵媚動人。

「你個浪蹄子,看寡人今晚怎麼收拾你!」

秦王盪剛剛想要挺槍上陣,沒想到外面忽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大王,有個宿衛說有急事要見你!」是黑伯的聲音。

宿衛?急事?

秦王盪尋思了一下,自己安排宿衛出去保護跟監視的,只有扁鵲一人。

難道是扁鵲出事了?

秦王盪不敢怠慢,於是讓人把那個宿衛傳到偏殿去等候。

看着一臉幽怨之色的項萌,秦王盪訕訕地笑着道:「不好意思。萌萌,等會兒再讓你見識一下寡人的雄風!」

「走吧走吧。早去早回啊。」

「好!」

等到秦王盪在偏殿見到那個宿衛的時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就知曉了。

適才有兩個刺客,想刺殺扁鵲,卻被扁鵲的弟子和守護在附近的宿衛發覺,暫時躲過一劫。

但扁鵲決心要離開秦國,已經帶人收拾東西,準備連夜逃出咸陽。

秦王盪怒道:「你們怎麼不阻止他?」

「大王,咱們攔不住啊!」

「快!扁鵲應該還沒有走遠,現在快馬加鞭的話,應該還追的上他的!」

秦王盪要是記得沒錯的話,歷史上的扁鵲是死在秦國的,據說是被人殺害的。

但事情的具體經過,秦王盪並不清楚,所以在讓扁鵲有自由出入秦國的令牌都同時,也派了五個武藝高強的宿衛保護並監視他。

扁鵲是中醫的開山鼻祖的人物,當之無愧的世之瑰寶,現在自己能不能治好身上的隱疾還全靠他呢,秦王盪豈容扁鵲跑路了,或者是莫名其妙地被人殺害了呢?

秦王盪吩咐完這些事情,就回到春華殿。

但他回到寢殿的時候,項萌已經睡下了,看着自己的這個寵妃憨態可掬的睡顏,秦王盪實在是不忍心打攪她,只好繼續坐到一側的蒲團上,繼續批閱奏牘。

自從得知自己身患隱疾的事情,秦王盪的情緒就十分的低落。

這一生都不能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想想都覺得可悲啊!

翌日,扁鵲就被帶回了咸陽宮,帶到秦王盪的面前。

看着身穿粗布衣衫,驚魂未定的扁鵲,秦王盪就忍不住上去慰問道:「盧醫,你沒事吧?」

「還好。大王,多謝你派了幾個宿衛保護我。」

說到這個,秦王盪不禁埋怨地道:「盧醫啊,不是寡人說你,你也真是的。已經遇刺幹嘛不找寡人尋求庇護?偏偏還生出了跑出咸陽,離開秦國的念頭!你可知道,出了咸陽你才是最危險的呢!」

「臣,知錯了。」扁鵲低着頭,就跟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乖乖挨訓。

先把慰問扁鵲的事情放一邊,秦王盪又詢問了幾個宿衛,其中有一個是負傷的。

「發生了何事?又遇上刺客了?」

「稟告大王,我等跟隨在扁鵲大人的背後,沿着驪山北面的小路走,果真有刺客扮成獵戶的樣子,想在半路上劫殺了扁鵲大人!還好咱們出手比較快,死了扁鵲大人的一名弟子,把三個刺客都制服了。」

「有活口?」

「死了一個。其餘兩個都已經被咱們抓起來了。」

「問出誰是幕後黑手了嗎?」

「是太醫令,李酰!」

聞言,秦王盪的臉色一沉:「來人,把李酰給寡人帶過來!」

隨着秦王盪的一聲令下,原本在太醫院裏抓藥的李酰,就被一隊被堅執銳的宿衛帶走,帶到秦王盪的面前狼狽地下跪。

看見扁鵲就在秦王盪的身旁,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盯着他,李酰哪裏還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饒命!饒命啊大王!臣也是一時衝動,被迷了心竅的啊!」

「這麼說,真是你派刺客去刺殺秦越人的?」

「是。大王,臣是一時衝動啊!」

「一時衝動?!」

秦王盪直接衝上去一腳把李酰踹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秦王盪還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厲聲道:「好一個一時衝動!這不是你買兇殺人的理由!白起,殺害國之重臣,按照秦法,應處何等刑罰?」

「殺人者死。若是殺害國之重臣,行為更加惡劣,故而應處以車裂、烹或者腰斬之刑!」

「啊?」李酰頓時嚇壞了,癱軟在地上,宛如一團爛泥。

秦王盪又詢問扁鵲:「盧醫,你想怎麼處置李酰?」

「這……大王,車裂和腰斬之刑是否太過殘酷了呢?」扁鵲有些於心不忍。

秦王盪笑着道:「盧醫,你真是一個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好醫者,有醫術也有醫德。不像這個李酰,醫術平平也就罷了,竟然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有!今日,就算是寡人想要饒恕他,秦法也不會饒恕他!」

「來人,把李酰給寡人帶出去!烹殺!棄市!」

「諾!」

頓時,左右兩側的宿衛就把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的李酰給拖出去。

李酰嚇尿了,但嘴裏還在求饒:「大王!饒命啊!臣知錯了!饒命啊!」

但秦王盪不為所動。

為人君者,執一國之權柄,如同慈不掌兵一般,婦人之仁,根本當不了一個好國君。

而身邊的扁鵲亦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

所謂的烹殺,就是烹刑。

大抵是受刑者被去除主要衣物后,由劊子手或軍卒將犯人,或推或投的放入近如人高的大鍋,並將鍋下的柴薪點燃提升水溫進行烹煮,受刑者大多死於燙傷及臟器衰竭(即重度燒傷),然而刑罰的結束大多卻會將受刑者煮至骨肉分離為止。

秦王盪又睥睨了瑟瑟發抖的扁鵲一樣,問道:「盧醫,你會不會覺得寡人太過殘忍?」

「不。大王為國君,應當賞罰分明,堅守國家的法度!秦國能有今日之強盛,大得益於秦法矣。」

「對啊。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寡人貴為秦王,但卻不能如同實行王政的齊王一般,齊王能任由自己的喜好,生殺予奪,但寡人不行。有朝一日,就算是寡人的某個弟弟觸犯了秦法,寡人也一樣保不住他。」

聞言,扁鵲不禁感慨萬分地道:「秦國能有大王這般的明君,何愁不興旺發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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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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