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聖旨到

第二十章 聖旨到

更讓這位執掌宗正寺的郡王忌諱的是,當年在黃瓊父皇重新掌權之後,再三上摺子要將其挫骨揚灰,並將其誅滅九族。皇宮內那個所謂皇后,連同其所生之皇子皆應賜死,以謝罪天下的一批宗室的下場,他可是還記憶猶新呢。

當年皇帝對那道奏摺,雖說只是留中不發進行了冷處理。但事後卻找借口,將那帶頭的兩個郡王、三個郡公削爵圈禁。要知道那兩位郡王,還是黃瓊他老子在重新奪回權利之後,為了恢復和安撫宗室,從被殺諸王所留子弟之中加封的。

即便這樣,也一共才恢復了八位郡王,十一位郡公的爵位。這一下子就廢除了兩個郡王的爵位不說,還牽連爵位直接被廢除。即便有其他的兄弟還在也不得襲爵,子孫更是直接被降級為奉國中尉。

皇帝這個不是態度的態度,讓這位益陽郡王儘管還摸不清楚,皇帝在這件事情上真實的態度。究竟是投鼠忌器,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雖說不太情願,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對於掌管宗室事物的他來說,凡是涉及聽雪軒那位的時候,越謹慎自然越好。

接到宗正寺的奏摺,黃瓊的那位自從奪回大權之後,對自己那個被廢掉並被圈禁的前妻,以及其所生之子一直忌諱莫深的皇帝老子,這一次批複卻是相當的痛快。於是便有了黃瓊第一次與自己這一世的親生父親,也是眼下天下第一人的當朝皇帝第一次見面。

黃瓊面聖是他那位皇帝老子,由世宗修建的那座永昌宮,返回舊宮半個月的時候。自世宗修建完成永昌宮之後,這座規制宏大的紫薇城,實際上依舊作為正宮使用。除了世宗皇帝之外,黃瓊的父皇更多時間還是駐蹕在這座舊宮。

這座自隋煬帝時期,為了彰顯所謂的天朝上國風範,營造萬國來朝的景象,便開始修建時期便奢華壯麗無比的宮殿。雖前隋末年幾經戰火,在隋唐變革之時,又被前唐太宗毀掉了應天門和正殿乾陽殿,一度也曾經被廢棄。

但自唐高宗開始,又歷經武周、唐中宗,直至唐玄宗安史之亂前,前唐幾代帝王的多次大規模維修和改建。雖期間經歷了安史之亂、齊代唐之戰,多次被亂兵掠奪,但大致建築還保存的相當完好。

在齊代唐后,太宗因為日益困窘的關中平原,已經越來越無力供養一國之都。將京師東遷至漕運便利的洛陽起,直至世宗朝修建永福宮之前,歷代皇帝又在前唐舊宮基礎上,也進行了一定維修和改建。

這座皇宮雖到眼下已經歷經二百餘年滄桑,期間更是幾經戰亂,但相對更加細緻、精巧、奢華的永福宮來說,這座更名為永昌宮則更顯得規模宏大。尤其是太宗東遷之後,將永昌宮與西面的上陽宮連為一體,規制更顯得壯麗。

再加上這座永昌宮在修建的時候,引入眾多水系構成了大量的湖泊。使得這座宮殿在炎炎夏日,也不是那麼的悶熱。黃瓊的那位父皇,明顯更喜歡這座歷經滄桑的永昌宮,反倒是不喜歡那座差一點斷送了大齊朝江山的永福宮。每年大部分時間,都駐蹕在這座永昌宮。

皇帝眼下就住在永昌宮,黃瓊與自己皇帝老子第一次見面,倒也不用麻煩在轉去永昌宮。開春后的一天,就在黃瓊與母親剛剛由外面練功回來,一位選旨的太監不期而至。聽着這位太監操著極為難聽,不男不女公鴨嗓子宣讀的那封,寫的可謂是妙筆生花的那封聖旨。

並沒有按照慣例跪接聖旨的黃瓊,有種說不出來難受。冷宮裏面雖說也有兩個太監,但卻是又聾又啞,就連字也不會寫。雖說一直生活在宮裏面,但這還是黃瓊第一次聽到真正太監說話。

黃瓊是站着接的聖旨,而他的母親更是在椅子上坐的穩如泰山。表情上看不出一絲恭敬不說,甚至給人的感覺這道聖旨,根本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偶爾看過來冷淡的眼神,掃視一眼這個太監和他手中的聖旨。

儘管對眼前這二位,根本就沒有其他嬪妃或是皇子,在接到聖旨時畢恭畢敬,或是說誠惶誠恐的做派有些不滿。但這個前來宣旨之前,似乎得到了一定叮囑的太監,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甚至對黃瓊母親,還張嘴閉嘴一口一個娘娘的稱呼著。

等到宣佈完聖旨上的內容,這位太監一躬身對着黃瓊道:「請小皇子更衣,隨同奴婢去面聖。讓皇上等久了,這有失君臣之禮。您與皇上雖說是父子,但也是君臣。做臣子的,還是要有做臣子樣子的。」

聽完這個太監的這番話,黃瓊卻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用淡淡的語氣道:「我就這身衣服,有什麼衣可更的?」

見到黃瓊一點不給自己面子,甚至也不給皇帝面子,這個太監卻是不敢發火。面前的這位是皇子,雖說一直在冷宮裏面待着,可畢竟也是皇子,是自己的主子,那裏是自己一個小黃門得罪的起的?

這個太監面對態度強硬的黃瓊,也只能陪着笑道:「小皇子,你可別拿奴婢開心了。您是皇子,雖說還沒有封爵,可皇子的禮服還是應該有的。還請您趕快更衣,要是讓皇上等急了,這奴婢回去就不好交差了。」

聽到這個太監再一次催促自己更衣,黃瓊不由的冷冷一笑道:「你小子是第一天才進宮,還是拿我取笑?我從出生就在冷宮,連這個冷宮大門都沒有出去過,更沒有見過我那位皇帝老子,我哪裏來的什麼面聖衣服。要見就這身衣服,要不見就拉倒。」

只是黃瓊話音剛落下,還沒有等被他噎的滿口無言的太監說什麼,身後卻傳來母親的聲音:「瓊兒,你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涵養到那裏去了?難道你這麼多年書讀下來,就這麼一點城府?」

母親的話,讓黃瓊不由的一愣,隨即也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確有點過了。居然拿一個太監撒起氣來,自己今天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難道正像是母親說的那樣,自己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涵養到那裏去了?

想到這裏,黃瓊微微的躬了下一身道:「有勞公公了,我自幼在冷宮生活,從來都沒有人給我預什麼禮服。所以是真的沒有禮服,只有日常所穿的衣物。我從未出過冷宮一步,公公還是我見的這座冷宮外第一人,剛剛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公公海涵。」

見到黃瓊的態度大變,這個太監連忙道:「小皇子這番話,豈不是要折殺奴才了?奴婢進宮時間不長,就被分到西都大明宮中任職。去年皇上去西都祭祖,才跟隨皇上回東都。所以對這邊宮中事物還不算熟悉,真的不知道您沒有皇子禮服。」

這個太監也算是相當的機敏,在黃瓊改變了態度之後,倒也順坡就驢馬上就認錯。略微的解釋一下,這位太監又道:「既然這樣,還請小皇子隨着奴婢去面聖。皇上現在還在溫德殿候着那。」說罷,對門外一躬身,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黃瓊並沒有立即按照這個太監的要求離開,而是回頭看了看並沒有說話,只是一頷首示意他可以跟着去的母親。這才跟着那個傳旨的太監身後,在自幼一直照顧自己的瑤姨擔憂的目光之下離開。

一路走,黃瓊一路琢磨自己這個皇帝老子,既然已經遺忘自己十八年,怎麼今天突然想起來見自己了?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是要殺了自己?可從自己離開時,母親的表情又不像。難道是嫌自己在冷宮中,也礙着他的眼要讓自己出宮?

想想也是,別的皇子十三歲就出宮就府別居了,自己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冷宮雖說是冷宮,可終歸還是在皇宮裏面。估計自己那個皇帝老子,是擔心自己繼續留在宮中,搞出什麼事情來吧。畢竟皇宮裏面除了皇帝之外,是不允許有其他任何男人長住的。

那個什麼溫德殿是個什麼所在,黃瓊倒是偶爾聽母親提起過。知道那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在不上早朝時候接見大臣和批閱奏摺的地方。一般皇子除了非奉旨聽政之外,是不允許進去的。在那裏見自己,自己的這位老爺子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

在去往溫德殿的路上,黃瓊一邊三心二意套著那個太監的話,想要套出皇帝在溫德殿召見自己的原因。一邊則實在耐不住好奇,打量著這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建築。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在白天,參觀這座皇宮。

雖說已經是歷經二百多年的滄桑,再加上多次改建和擴建,這座永昌宮與當初隋煬帝修建的時候,早已經是今非昔比朱顏改了,但恢宏的氣勢卻沒有變。層層疊疊,一眼看不到邊的宮殿,讓人彷彿身在隋唐盛世一般。

就算是黃瓊無緣得見這座宮殿的全貌,但以他多年非法考古積累下來的經驗來看,眼下自己所在的這座宮殿,足有後世北京紫禁城幾倍大。雖然只是在途中偶爾掃了一眼,但他卻清楚的看到前面正殿規模,遠大於後世故宮的三大殿。

只是帶他去見皇帝的那個太監,嘴卻是相當的嚴實。沿途的各個宮殿名稱、用途,即便是黃瓊詢問,也向來是閉口不言。這個太監不說,黃瓊倒很知趣的也沒有深問。想想也是,在皇帝身邊工作的人哪有嘴不嚴的?

不過出乎黃瓊預料的是,皇帝召見他的溫德殿,距離母親與自己所在作為冷宮的聽雪軒,就這座幾乎佔據了半個洛陽城,面積廣大的皇宮來說並不遠。按照後世時間來計算,走也就十多分鐘的時間,那個太監便在一座看起來小巧,但顯得很別緻的宮殿外停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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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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