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思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思

俗話說兵為將之膽,將乃兵之魂。此人是驍騎營的一面旗幟,作為主帥更是驍騎營數萬將士的根所在。如果自己在上萬將士圍觀之下,任其狼狽不堪下去。那不僅僅是在侮辱一名正三品的武將,更是在侮辱驍騎營上下數萬將士。

就在黃瓊面對着這位固執的於都指揮使,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在他背後傳來范劍懶洋洋的聲音:「英王既然下定決心,諸位也就不要阻攔了。咱們相處雖說時日不長,可也有那麼幾日,你們何曾見到英王下定決心后,輕易改變過?放心,咱們王爺心中有城府的。」

只是他這番話還沒有說完,卻感覺到渾身上下突然涼颼颼的。抬頭一瞧,發現驍騎營諸將,包括趙無妨和劉虎在內,都在用一種殺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甚至就連現在臨時充任英王侍衛的,自己那位親大哥,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都有些不善。

雖說對周邊殺人的目光並不畏懼,可這些目光中的寒意,讓范劍依舊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乾笑道:「諸位,咱們王爺從到驍騎營那天起,你們什麼時候見到過咱們王爺,有過衝動之舉嗎?咱們王爺要去,肯定有要去的理由。放心,咱們王爺有分寸的。」

看到於都指揮使,被他這幾句話氣得手,都已經按到佩劍的劍柄之上。正用一副吃了他心都有的目光瞪着他。饒是范劍一向膽大包天,也不禁頭皮有些發咋。連忙笑道:「於大人,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膽子小的很,可經不起嚇唬的。你要是把我嚇出毛病來,還得養我。」

只是范劍的這個玩笑過後,卻發現周邊的人,依舊在對自己怒目而視。撓了撓頭,知道在開玩笑下去,搞不好這幫傢伙,真會把自己生吞活剝了的范劍,對着於都指揮使道:「於大人,王爺給你的那道赦書,您還帶着吧。有這道赦書在,今兒這仗打不起來。」

「這?王爺給予的赦書,如今就在末將身上。王爺寬厚,體恤叛軍之中大多數都是被裹挾進來的百姓,不忍心多加殺戮。這份心思,末將不敢有片刻忘記。」聽到范劍提起了赦書一事,於都指揮使一頭霧水的道。他不知道,這仗打不打起來,與赦書有什麼關係?

只是不明所以歸不明所以,但有些話他該說也得說。英王膽大包天,他手下的這個幕僚也是輕狂的很。有些話,還是說到前邊為好:「范先生,如今叛軍傾巢出動,已經在關外擺下陣勢。你居然告訴本官這一仗打不起來,你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如今在我軍即將應戰之機,你如此大言不慚,倒是有霍亂軍心的嫌疑。戰場上刀槍不長眼睛,誰又能保證不出任何的意外。若是英王殿下出什麼意外,這個責任誰擔的起?你能擔得起?你又有何證據,證明叛軍已經俯首待擒?」

「你若不是說出一個一二三來,本官就算拼着王爺責罰,也要治你一個禍亂軍心、置親王於險地之罪。任你如何巧舌如簧,本官也不會相信叛軍會輕易投降。要知道,本官身上不僅系著此戰之責,還擔負着驍騎營數萬將士的性命和前途。」

對於於都指揮使的回答,范劍呵呵一笑道:「好吧,既然於大人怕擔責任,那麼就範某人來擔保便是。劍以項上人頭擔保,此戰根本就打不起來。既然仗打不起來,王爺的安危也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劍還年輕,還未娶妻生子,所以對小命珍愛的很。有劍用項上人頭擔保,於大人總該放心了吧。至於證據,很抱歉,現在劍還不能明說。等一會到了戰場之上,於大人一看便明白了。於大人,咱們與其在這裏做無用的爭論,還不如出關一看便明白了。」

兩個人的爭執,讓黃瓊很是有些不滿意。認為這是在浪費時間的黃瓊,直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還要說什麼的兩個人:「好了,不要在爭來爭去了。景王既然已經到了陣前,不管這一仗的結局是什麼,這一面本王肯定要見。」

「有驍騎營這麼多英勇將士保護,還能讓叛軍攻到本王身邊,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於大人,你的心意本王領了,你也不必多言。與其在這裏做無謂的爭論,還不如做好你的本職。放心,范先生是愛惜自己性命的人,本王比他還年輕,更不是作踐自己的人。」

不在理會兩個人的黃瓊,接過劉虎遞過來的馬韁,重新翻身上馬之後一帶馬韁,昂起頭對面前的驍騎營諸軍,揚聲道:「此戰,關係到我大齊元氣,會不會因為這場內耗損失過大。關係到朝廷的顏面和體統,更關係到驍騎營赫赫威名,能否得到發揚與光大。」

「今日本王與諸位同上戰場,哪怕是屍山血海本王也陪着你們同闖。本王期待諸位,能發揚邊軍之光榮,一戰克敵制勝。為我大齊,多保留一份元氣。成全朝廷的顏面和體統,更發揮我驍騎營自創建於開國桂林郡王以來,百戰百勝之威名。驍騎營必勝,大齊必勝。」

黃瓊這一席話,幾乎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便將全軍的士氣全部鼓舞起來。在場的將士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同時舉起手中的刀槍,高喊驍騎營必勝、大齊必勝。別說普通的軍士,便是老成持重一些的將領,騎在馬上也同聲高呼。

看着面前的吶喊聲,如山崩海嘯一般的驍騎營諸軍,黃瓊淡淡一笑對於都指揮使道:「本王相信有這麼多忠勇勇士在前,就算叛軍在猖狂又能如何?有這麼多的忠勇將士保護,不過區區幾個跳樑小丑,又能耐本王如何?無妨,下令開關,本王與全軍共同出戰。」

見到黃瓊態度堅決,於都指揮使還想要勸說一下。但他身邊的趙無妨,卻是悄無聲息的拽了拽他的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見到趙無妨都讓自己不要在勸了,於都指揮使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只能將跟隨黃瓊到虎牢關的五百騎兵,調了過來作為護軍,保護這位王爺。

待城門大開、弔橋放下之後,黃瓊一帶馬韁第一個沖了出去。而在他身後,范刀與劉虎也緊緊的帶着那跟着黃瓊,從驍騎營到虎牢關的五百騎兵跟了上去。而在他們身後的虎牢關之中,一陣陣的號炮連天響,驍騎營主力也按照順序陸續而出。

黃瓊剛一縱馬衝出關城,遠遠的便看到見到自己出關之後,在幾個貼身太監攙扶之下,從轎子之中下來的,身穿一身親王大禮服的景王。也許是時機有些不對,下了轎子的景王並未迎上來,而是就站在轎子邊上,貌似在等待自己。

看到這一幕,黃瓊急忙縱馬跑了過去。他身後的范刀一行人,阻攔不及也只能硬著頭皮帶着五百騎兵跟了上去。而此時,在他們身後剛剛出關的驍騎營主力,還未來得及展開陣型。大隊的騎兵,甚至還未來得及出關。

見到黃瓊直奔景王而去,他後邊的於都指揮使更是急的只撓頭。看着這位英王一路絕塵的背影,這位於都指揮使就搞不明白,這位英王心中究竟想的是什麼。誰都知道,皇帝選派皇子統軍出征,自然不可能真的讓他們統軍作戰。

這些皇子更應該做的是「統籌帷幄」,在前邊統軍平叛更多的是副使。真正的戰場,這些人是不會上的,也沒有敢讓他們上。這些皇子自幼便生長在溫柔鄉中,過的是倚紅偎翠的生活。戰場上的廝殺,對於他們來說太過於遙遠了。

絕大部分的人別說殺人,恐怕連殺雞都沒有見過。可像這位一而再的將自己置於險地,恐怕也是獨一份。若是說這位英王是想要多表現一些,以便在皇帝面前多露面,為自己以後多一些籌碼,但他這幾天來的表現已經足夠了。

以一介親王之尊親身涉險,趕赴情況不明的虎牢關,一舉擒殺叛變的都統蔣信。以三千將士死守虎牢關,力保京城東面屏障不失,便已經可以說在皇帝面前,掙夠臉面了。若說這位英王是顧念兄弟情分,想給景王一條生路,便跑到這血肉橫飛的戰場之上,打死他都不信。

這兩個人昨兒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何談什麼兄弟情分?更何況就自己所知,眼下當朝的這些皇子,一個個都恨不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兄弟都死絕了。恐怕兄弟之間的情分,連半分都沒有。又那裏會為一個初次見面的兄弟,冒險跑到這個戰場之上。

雖說沒有想明白原因,但這些天的接觸下來。對這位笑面虎一樣的王爺為人,也多少有些了解的於都指揮使也知道,這位王爺急着與景王再一次會面,肯定是有原因的。至少這位王爺,絕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既然英王不肯說,恐怕自己也只有事後才能知曉了。看着黃瓊越來越接近景王的背影,這位於都指揮使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時刻關注著前面的情況,做好全軍出擊的準備。

以便在叛軍有什麼不軌舉動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將這位英王搶回來。只是這位於大人都不知道,自己那搖頭之中,卻帶着一絲的欣賞。儘管他欣賞的不是黃瓊這種冒險精神,更不是冒險的勁頭。

但單就這位親王,敢於與驍騎營將士並肩上戰場這一點,就足夠獲得他這位沙場老將真正尊重了。就在昨夜黃瓊與二女顛龍倒鳳的時候,這位於都指揮使則與趙無妨,也談了幾乎整整一夜。

對於英王在虎牢關的經歷,於都指揮使必須要知道和掌握。否則皇帝問起來,他不好交差的。儘管也知道皇帝手中,有南北鎮撫司那樣的監視體系,軍中又向來是重點監控部位。這位英王,恐怕在驍騎營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皇帝。

可問題是,如果需要君前奏對的話,自己若是一問三不知,肯定要惹麻煩的。所以作昨夜的談話之中,他問的不是一般的詳細。在得知這位英王在虎牢關諸般經歷后,即便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之餘,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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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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