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隱憂

第四十章 隱憂

明知道這個傢伙來的目的,更知道這個傢伙來的原因。但也許是因為這個傢伙的不請自來,也許是這個傢伙把自己府中當成自家後花園一樣來去自在,黃瓊這嘴上卻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幾句。

尤其是這個傢伙在進來之後,雖說對自己還算是畢恭畢敬。但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在他進來之後就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瑤。更讓黃瓊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心裏面最重要的人,要被人奪走一樣。

「果然不愧為當年名滿江湖的寒冰羅剎兒子,這言語果然犀利的很。不過王爺,貴府中的確有在下的一位故交,還請王爺能夠給一個方便。」對於黃瓊的調侃,很明顯這位方掌柜並不欣賞,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方掌柜的這番話,讓黃瓊不由的一愣。寒冰羅剎是什麼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些年裏面,無論是母親還是瑤姨,也從來沒有與自己提過母親入宮之前的生活。不過聽他話中的意思,這個寒冰羅剎說的好像是自己母親。

難道這是母親入宮之前,在外游厲時候的綽號?羅剎這個名號不怎麼好聽,可寒冰這兩個字,倒是與自己那位性子冷的像是一座冰山一樣的母親很貼切。這個人與瑤姨是舊識,難道與母親也是相識?

母親會武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外泄的。哪怕當面這個人是母親的舊識也是一樣的,即便有瑤姨在場,自己還是不能承認。想到這裏,黃瓊皺了皺眉頭道:「方掌柜很抱歉,我並不知道你說的寒冰羅剎是什麼人,我的母親只是宮中一個普通的妃子而已。」

「王爺,您就別拿在下開玩笑了。能讓當年寒冰羅剎身邊煞手龍女稱呼為小主子的人,不是寒冰羅剎的兒子又能是什麼人?否則,這大齊朝的天下,別說什麼太子和其他的皇子,恐怕就連皇帝老子都沒有這個資格。」

「只是我沒有想到,當年那個武功絕頂,性子卻冷的像是一塊寒冰。在江湖上失去蹤跡已經二十一載,別人都以為已經不在人世的寒冰羅剎。非但嫁人了不說,居然還進了宮成了皇帝老子的嬪妃。怪不得我這麼多年苦心尋找下來,都沒有能夠找到。」

在與黃瓊對答的時候,這位方掌柜的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陳瑤身上。只是無論他的眼神停留多久,對面的佳人既不說一句話,眼光也從來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過。這一點,無疑讓這位方掌柜很是有些黯然。

看着這位方掌柜有些痴情的目光,以及自此人進到自己書房之後,一直閉口不言只是將若有所思目光看向另外一側的陳瑤,黃瓊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但陳瑤不說話,黃瓊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有些事情,黃瓊該做也得做。至少有些話,他還是要說的:「方掌柜,我再與你說一遍,我並非什麼寒冰羅剎之子。我的母親,也不會什麼武功,只是宮中一個普的嬪妃而已。以後這些東西,你也不要再提了。」

對於黃瓊來說,母親的真實身份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別說這個所謂的方程自己並不熟悉,更不能算是自己人。就算是已經成了自己人,這件事情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可不想所謂寒冰羅剎的名號,傳的滿天飛。

只是黃瓊話中已經很明顯提醒的意思,這位心思壓根就沒有在與黃瓊對話上的方掌柜,根本就沒有聽出來:「王爺,您就別拿我調侃了。我雖是江湖草莽,可有些東西我也懂得的。非劉不得封王,這是先漢以來歷朝歷代的慣例。」

「而到了本朝,開國至今已經是百餘年。除了開國初年那位神一樣的桂林郡王之外,就只有二十年前那位差一點斷送了這大齊朝天下的淮陽郡王兩位異姓王。你身上有着郡王的爵位,又被小瑤稱呼為小主子。」

「當年正值風華正茂時節,卻突然絕跡於江湖的寒冰羅剎下落,還用的著猜嗎?還有,除了進宮之外,這普天之下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找不到的地方?而我也想不出來除了皇家之人,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又有幾個男人,能入得了當年寒冰羅剎的眼中。」

方程的這番話說完,還沒有等黃瓊回答他。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瑤,卻突然開口道:「方程,你的話太多了。我真不知道曲曲十幾年不見,當年沉默寡言的混元手,居然變得如此瓜噪。」

說罷,陳瑤沒有顧忌黃瓊有些異樣的眼神,站起身來走到方程前面看着他,微微沉默了一下后才繼續道:「你現在也見到我了,我現在過的很好,你可以走了。以後你不要再來這裏,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聽着陳瑤說這番話時候,緩慢但卻堅定拒絕自己的語氣。這位深夜夜探王府,一心前來一會佳人的方掌柜神色不由得一黯。儘管心中的佳人已經一而再的下了逐客令,但卻依舊依依不捨的望着陳瑤,腳下不肯移動半分。

看着陷入沉默的兩個人,以及陳瑤表現出來的拒人千里的態度,黃瓊微微沉思了一下后,笑着對眼光只放在佳人身上的方掌柜道:「有些事情,不見得沒有一點迴旋餘地。這樣,方掌柜你先回去,幫本王把賈先生父親喪事料理完了。至於其他的,咱們以後再說。」

黃瓊也如此說,這位方掌柜無論心裏面怎麼不捨得離開,但也實在不好意思在繼續待下去了。只能留戀的看了一眼,說完前番話後轉過頭再不看他一眼的陳瑤一眼,說了一聲告辭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只不過來的時候,他不是走正門來的。這走的時候,自然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離開。看着這位方掌柜靈活的躲開自己府中巡邏侍衛,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出。黃瓊也只能皺着眉頭,心裏面不禁一陣苦笑:「這他媽的算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這個郡王府,就算比不上皇宮大內戒備森嚴,可也不能說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吧。現在這防備,簡直比到處都是窟窿的漁網還鬆懈。自己這就府的第一天,就讓人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

「雖然這個人雜七雜八的,好賴算是半個自己人,自己還能平安的站在這裏。這要是那個心懷不軌的人,自己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嗎?總不能那些有事沒事進自己府邸逛一圈的人,都是為了泡妞吧。」

「那些從御林八軍調過來的衛隊,都是普通士兵,發現不了這些人倒也算得上情有可原。可那些太子派來的所謂侍衛也發現不了,那就實在有些不正常了。這些侍衛是真的沒有發現這個人,還是有意識的故意放進來的?或是壓根就是一群草包?」

「如今自己已經就府,孤身在外居住。雖說眼下還沒有來得及結下仇人,但自己那個早就上西天多年,曾經差一點將整個大齊朝宗室一鍋燴了的權傾天下外公,可謂是替自己結下了不少的仇人。」

「不說別人,那些將自己視為所謂淮陽餘孽的宗室,可是不少人都打着斬草除根想法的。之前自己住在皇宮裏面,那些人的手一時伸不進去。如今自己出宮別府居住,這些人能放過這些機會?就算自己皇帝老子還能壓制住他們,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個世上,從來不缺背後下死手、打悶棍的人。自己雖說不怕那些所謂的殺手,可這總歸還是麻煩了許多。如果那些侍衛真的都是草包,固然可以方便自己行事,但這安全上的隱患卻也一樣很致命的。」

實際上黃瓊心裏面也清楚,太子給自己派來的那些所謂侍衛,監視是絕對大於保護的。這些人的高明之處,恐怕根本就不在身手上,而在其他方面。要不然即便是二流身手,可這麼多人連一個院子都看不住,讓人家將自己王府當成菜市場一樣,就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裏,黃瓊轉過頭對那位方掌柜走後,多少有些失神的陳瑤道:「瑤姨,你與那位方掌柜究竟是什麼關係,您不願意說,瓊兒也不好多問。但瓊兒冒昧的問一句,那位方掌柜的身手在江湖上算是幾流,為人怎麼樣?」

「小主子何出此言?」聽到黃瓊的詢問,陳瑤不禁有些疑惑。隨着黃瓊的年齡增長,陳瑤越來越有些看不透,面前這個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一向有些沉默寡言的孩子了。在陳瑤眼中,黃瓊雖說對自己的尊重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小時候那種發自骨子裏面對自己的依戀,自五歲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且五歲那年那場大病痊癒之後,雖說更加的寡言少語,外表也沒有什麼變化。可這心勁和毅力,卻是與以往大不相同。

原來骨子裏面多少有些懦弱的性格,早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性格之堅韌,毅力之堅強就連小姐都要感嘆。雖然與原來相比聰慧依舊,可在有些事情上,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在黃瓊這次出宮之前,陳瑤也曾經與黃瓊母親不止一次私下討論過,黃瓊這些變化究竟從哪裏而來。只是並不知道此時的黃瓊,外在雖說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內涵卻早已經是物是人非的兩個人,也只能將黃瓊的變化歸到他那位皇帝老子頭上。

畢竟作為一個兒子來說,無論是生長環境在怎麼變化,但先天骨血帶來的東西,卻並非是環境變化能夠改變的。這個變化的後果之一就是,黃瓊的有些想法,即便是一手將其帶大,但陳瑤很多時候都不見得能琢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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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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