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滕王

第四百六十六章 滕王

而原本黃瓊想着陪着母親,還有諸女儘可能的多待上一會。只可惜,這邊的飯還沒有吃幾口,皇帝派來催架的高無庸,便打破了這片刻的溫馨。在高無庸的催促之下,黃瓊哪怕再不情願,諸女在戀戀不捨,也只能在用眼光又安撫了一遍諸女后,換回朝服去往了廣壽殿。

等黃瓊趕到的時候,所有的兄弟與姐妹,除了自己與留在聽雪軒,沒有參加的壽陽之外,都已經到齊了。這些龍子鳳女們,一個個的身穿朝服,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便是幾個年幼的弟妹,也由乳母和貼身太監陪着老實的坐着。

皇帝的左手邊,除了第一個位置是空着的之外,其餘坐的都是皇子。右手邊則是以諸公主之中,年紀最長的金城公主為首的諸公主。原本壽陽作為大行皇后,僅有的一個女兒,諸公主之中唯一的嫡公主,也是應該前來參加的。

只是壽陽粘著母親死活都不肯來,又與諸兄弟姐妹之中除了金城公主之外,其餘的皇子與公主都不親近。皇帝心疼這個年紀最小的女兒,在加上母親也說了話,所以也就沒有勉強。結果這麼一來,廣壽殿內出現了這麼奇怪的一幕。

皇帝的左手邊第一個,右手邊第二個位置都是空的。壽陽是大行皇后唯一嫡出公主,雖說年紀在諸皇子、公主之中最小。但論身份在諸公主之中,在這個以嫡為尊年代之中,卻是最為尊貴的。所以排在了皇帝右手邊第二個位置上,僅次於在皇子之中,威望極高金城公主。

原本壽陽應該排在第一位的,只是她的年紀太小。皇帝不想這個年幼的女兒,年紀過小便處在高位上,會削弱她的福分。再加上金城公主作為皇帝的長女,早年曾經立下過大功,本身也極得皇帝的寵愛。所以才將壽陽的位置,放在了金城公主之後。

壽陽沒有來,皇帝也沒有安排其他公主替補。這就造成了皇帝右手邊的第二位置,現在空蕩蕩的。至於皇帝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是不是留給自己的,黃瓊就不清楚了。只是除了諸皇子與公主之外,在殿內黃瓊並未見到林含煙口中,本應該出現的諸王妃與皇孫、駙馬。

宮中那些妃嬪,也是一個都沒有出現。整個廣壽殿內,除了皇子就是公主。而自從二王公開造反后,便一直被圈禁在一座別院中的太子,居然也極其罕見的在場。只是位置不僅在皇帝左手邊最後一個,搞不好打個滾就出了大殿的位置上,身邊還比別人多了兩個帶刀侍衛。

見到黃瓊進來,皇帝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第一個空位,讓黃瓊坐在那裏。而並未與其他皇子那般,按照年齡以及排行落座。而當心中不疑有他的黃瓊,在行過大禮之後,走到皇帝指定的座位時,在場的諸皇子與公主,心中幾乎不約而同的,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黃瓊不知道,可在場的諸皇子與公主卻是都知道,皇帝給黃瓊指定的那個位置,往年都是太子坐的。在加上今兒黃瓊替代皇帝,祭祀太廟的事,在座的幾乎都已經知道。兩件事情連在一起,幾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眼下端坐在上座,臉上一臉平靜皇帝的意思。

一時之間,幾位公主倒還好一些。可在座的諸皇子看向黃瓊的目光,就是五味雜陳了。有嫉妒的、有憤怒的、有不甘的,也有表現得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異常的,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而面對看過來各種目光,黃瓊卻是顯得相當的坦然,就像被打量的是別人一樣。

不僅諸王看向黃瓊的眼光五味雜陳,年紀大一些的,還用憐憫的眼光看着此刻,坐在最後一個位置的太子。而此時一臉鬍子都沒有刮,顯得異常憔悴的太子。同樣感受到看向自己,心思各異的目光,卻只是低着頭看着廣壽殿地面上的金磚,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在黃瓊進入廣壽殿後,見到兒子、女兒都已經到齊。雖說強打着精神,但看着下面的皇子,比去年整整少了幾個,眼神之中有着掩飾不住失落與疲倦的皇帝,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便吩咐下去上菜。便是連黃瓊第一次見面的紀王與滕王,都沒有給黃瓊介紹。

這頓家宴吃的很沉悶,諸皇子與公主除了輪番向皇帝敬酒,以及個別人偶爾小聲竊竊私語之外,幾乎沒有人說什麼話。太子則在那邊,一杯接着一杯的給自己灌酒。看着貌似擺出一副,沉迷於酒精麻醉之中架勢的太子,黃瓊卻只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對於皇帝投過來的目光,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但黃瓊不想說話,卻不代表着別人也不想說話。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事,卻不代表別人不想找他的麻煩。就在這頓家宴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動幾筷子的黃瓊,與跑到自己身邊的永王正在小聲說着一些話。

今兒他還是第一見面的六哥,也就是剛剛按照聖旨攜帶家眷返京的滕王,端著酒走到他的面前。看着滿臉通紅,一看就沒有少喝。此時端著酒站在自己面前,滿身酒氣熏人的滕王,黃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只是人家是兄長,心中再不喜歡,也只能端著酒站了起來。

見到黃瓊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滕王舉起面前的酒杯道:「今兒,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咱們兄弟之中出了一個什麼英王?現在一看,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來來,我這個做六哥的敬你一杯酒。以免你這位英王,覺得你六哥我不懂事,那天在給我小鞋穿。」

聽着滕王很是有些粗魯,甚至帶着一絲侮辱的話,黃瓊微微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平靜的道:「六哥,你今兒有些喝多了,小弟以為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若是六哥有什麼話要對小弟說,還是等六哥酒醒之後再說為好。」

見到黃瓊不理會自己,討了一個沒趣的滕王,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反倒是愈加張揚了起來:「怎麼,你這位英王殿下,是覺得自己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就看不起你六哥?覺得自己將大哥,弄得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便認為自己很了不起了?」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一個淮陽欲孽所出的賤種罷了,只不過靠着一些下作的小手腕,蒙蔽了老爺子,又拍順了老爺子馬屁,派你祭祀一下太廟,就狂到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告訴你,老子敬你酒是給你面子,別他媽的不識抬舉?」

滕王這一番話說完,在座的諸皇子與公主中,除了那些年紀過小,還有些不懂事的之外。年長的臉色不禁都微微一變,目瞪口呆的看着兩個人。而本就臉色蒼白的太子,在滕王這番話說完之後,臉色變得更是面若死灰。

對於滕王的喝罵,甚至公開的侮辱。黃瓊卻是很坦然的迎向了他挑釁的目光,語氣平淡的,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愁的道:「六哥,我說過,你今兒有些喝多了,還是回去休息為好。有什麼話,還是等你酒醒之後再說為好。至於你剛剛的那些話,我可以當做無心之言。」

只是黃瓊的退讓,卻沒有換來滕王的收斂。見到黃瓊根本不接招,一把甩開上來試圖拽住他的永王,滕王極其囂張、不依不饒的道:「你他媽少給老子裝,擺出一副儲君的架子想要教訓誰?不過是一個淮陽欲孽所出的賤種罷了,也敢窺視儲君的位置,也不看看你配嗎?」

聽到滕王話中一再辱沒自己的母親,黃瓊眼神不由得一冷。手中的酒杯,幾乎被他給捏碎。但正欲發火的黃瓊,卻突然看到站在滕王與永王身後,此時嘴角上正露出一絲得意笑容的宋王后,明白事情前因後果的他,轉瞬之間便又平靜了下來。

黃瓊曾經聽說賈權對這位六哥的評價,此人既野心勃勃,但卻是頭腦簡單,常常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表面上雖說是諸兄弟之中,唯一一個鐵桿的擁太子派。但實際上他的那點心思,誰都能看得出來,太子更是心知肚明。他想擁護太子,只是藉著太子的勢力,發展自己勢力。

但卻常常被太子,利用為自己對付兄弟的打手。不僅皇帝對其厭惡至極,就連諸兄弟之中,也無人對其有什麼好感。此人自宴會開始之後便越過永王,與坐在他身邊的宋王,一直在小聲的嘀咕着什麼。今兒出頭鬧事,九成九是酒後受了宋王蠱惑,頭腦一熱搞出來的。

對於這位滕王一再辱及母親,黃瓊是真的很生氣。但黃瓊卻知道,至少在這座廣壽殿內,當着皇帝的面,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生氣。宋王今兒當着皇帝的面,鼓動他出面鬧事,無非是出於兩個目的。一個是挑明自己的身世,讓自己在諸兄弟姐妹面前難堪。

二恐怕就是希望自己,當着皇帝的面與滕王爭吵起來,巧妙又不著痕迹的讓皇帝對自己的好感減弱。這種事情恐怕不是,腦子並未比滕王聰明多少的宋王,自己能琢磨出來的,背後應該是有高人在指點。有意識的在皇帝面前挑起,自己與其他皇子之間的矛盾。

而此刻的皇帝,雖說因為滕王搞出來的這一鬧,臉色陰沉的很。但卻是端坐在位置上,只是靜靜的看着下面的亂象,什麼都沒有說。也就是說,皇帝也是打算要藉著這個機會,來品一下自己的氣度,最關鍵的是對自己這些兄弟的包容程度。

對於宋王搞出來的這些事情,黃瓊心中厭惡至極。正像是賈權說的那樣,這個宋王大的能耐沒有,與她母親一樣時不時的搞出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真的很讓人討厭。對於宋王想法心知肚明的黃瓊,雖說勉強壓制住了心頭的火氣,但在對滕王和顏悅色卻是不可能了。

冷冷的看着面前一臉我就罵你了,你能耐我何的挑釁面孔的滕王。黃瓊語氣冰冷的道:「六哥,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在父皇面前也敢胡言亂語。至於我是什麼人,父皇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天下人也是清楚的,還輪不到你來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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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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