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就站在朕的身邊

第四百七十九章 就站在朕的身邊

所以,只要不是第一出席這種大朝會的官員,一般對這些所謂的御宴,基本上是沒有半點興趣的。哪怕今年北遼來了一個親王,但依照光祿寺那種,便是皇帝都敢糊弄的德性。估計這菜色的味道,也一樣好不到那裏去。再說能夠參加大朝會的官員,那個差這點吃的?

不過,對於黃瓊來說,卻是因為還是第一參加這種大朝會,倒也顯得興緻勃勃。而更讓他有些高興的是,在宮外見到親王之中,除了自己唯一奉詔前來的永王。黃瓊便知道昨兒自己的話,自己那位皇帝老子聽進去了。哪怕還沒有最後下定決心,但至少也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並不知道內情的永王,被破例要求前來參加這個大朝會,非但臉上半點興奮都欠奉,相反還一臉沮喪表情。在宮門外見到有些興緻勃勃黃瓊時,不用招呼便湊上來撇了撇嘴角道:「老九,你知不知道,老爺子今兒是發了什麼瘋,怎麼想起來讓我也來參加這個大朝會?」

「按照常理,這種大朝會非太子,其餘的皇子非奉召是不得參加的。你七哥我,唯一一次參加還是兩年前。還是蜀王返京,老爺子開恩,特別讓我們幾個還沒有就藩的年長皇子,前來參加見見世面的。這玩意,參加一次就已經夠夠的了,這再來第二次簡直就是遭罪。」

見到永王一副我很不開心的表情,黃瓊微微皺了皺眉頭,語氣之中有些不滿的道:「七哥,你怎麼這麼一副表情?今兒是大朝會,也是每年一度的國家大典。身為皇子,本身就應該為君父分憂。父皇為何傳召你前來,自然有父皇的道理,你這一副倒霉的樣子給誰看?」

聽出黃瓊語氣中的不滿,永王抓了抓身上的親王朝服,撇了撇嘴道:「你這個太子的名分,就差正了一個名了。為父皇分憂,那是你該做的事情。我不過是一個閑散的王爺,這種大朝會那裏是我該參加的。再說了,這麼一大清早,在府中睡個懶覺不好嗎,非要大清早的折騰?」

「你知道不知道,這大朝會的禮節有多繁瑣?奏樂要磕頭,老爺子宣讀聖旨的時候要磕頭,賜宴的時候要磕頭,老爺子敬酒的時候還是要磕頭。一圈頭磕下來,人都要折騰的乏了,那裏還有什麼心情去吃什麼御宴。再則,光祿寺那群黑心廚子,做出的飯菜那是人吃的嗎?」

「這老爺子登基,都二十多年了,這光祿寺每年大朝會的御宴單子,就從過來沒有換過。聽說,這套菜單還是理宗年間一直傳下來的。再加上偷工減料,這御宴也就頂個名聲罷了。要說吃起來,我寧願去吃你府中廚子的手藝。雖說也粗了點,可比光祿寺那群廚子要強多了。」

永王的抱怨,讓黃瓊很是有些無語。合著這個傢伙,這一臉的晦氣就是因為禮節太多,御宴太難吃,更還有打攪了他睡懶覺了。也知道這個傢伙,就這麼一副憊懶脾氣。看着這個干說話,就是不往宮門裏邁步的傢伙。已經懶得說他的黃瓊,乾脆一把直接拽人進了皇宮。

而進了宮之後,雖說不敢在大聲嚷嚷,可永王卻一直在嘀嘀咕咕。口中不斷的念叨著,大朝會有多繁瑣,光祿寺的御宴有多難吃。而對於這個傢伙一路上的抱怨,知道老爺子給他聖旨上,肯定不會說明召他進宮原因的黃瓊,只當全然沒有聽到,只是一路拽著人前行。

兩個人一路就這麼一個拽人,一個不情不願的被動,向舉辦大朝會的正殿含元殿走去。直到已經到了含元殿外,見到前來參加大朝會的群臣,以及大部分的外邦使臣都已經到了。黃瓊才鬆開了手后,又瞪了這個憊懶的傢伙幾眼,永王才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不過,黃瓊在被皇帝喚走之前,因為擔心這個傢伙,那副順毛驢的脾氣上來,沒人看着不管不顧的溜走,還特地交待前來找人的高無庸,派上幾個太監看着永王。而聽到黃瓊吩咐高無庸讓人看着自己,心中更氣的永王,很是不滿意的對着黃瓊翻了幾個白眼。

其實黃瓊讓人看着永王,實在是有些多慮了。永王無論在憊懶,也知道這種大朝會的嚴肅性。知道自己若是做錯了什麼,老爺子家法肯定饒不了自己的他。抱怨歸抱怨,但為了自己尊臀着想,是斷然不敢做出開溜的事情來。

更何況,永王性子雖說有些毛毛躁躁,可為人卻是聰慧的緊。他也知道,在這種向來是不允許除了太子以外皇子參加的大朝會,自己能夠破例被老爺子允許參加,肯定是老爺子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自己。所以哪怕是黃瓊被老爺子找走,他也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位置上。

而黃瓊在被皇帝召到含元殿後,一間專門用來供皇帝在這種大朝會更衣、休息的小殿之中后。臉色上雖說有些疲憊,但精神頭尚好的皇帝,倒也沒有含糊直接開口道:「阿九沒有參加過這種大朝會,有些規矩可能還不知道,一會就跟在朕的身邊便是了。」

「至於禮數方面,你也不用過於擔心。離著上朝還有一段功夫,朕會讓高無庸,仔細教你該怎麼做。這是你第一次在群臣,以及外邦使臣面前正式亮相,絕不能給群臣留下一個禮數不周,為人輕浮的印象。去年事情發生的太多,朕不希望你第一次正式亮相,再出什麼事情。」

「對了,永王到了嗎?朕昨兒考慮了大半夜,還是決定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不過究竟該怎麼做,朕還沒有下定這個決心。今兒你與那個梁王正式見上一面,仔細品味一下后,再給朕拿出一個中肯的意見。不過,永王那裏你要幫朕盯住了,別給朕鬧出什麼笑話來。」

皇帝話音落下,熟知永王性格的黃瓊,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同樣慎重的點了點頭。高無庸見到這位爺,並沒有反對,連忙走上前小聲的仔細教了起來。這種大朝會,雖說禮節繁多,但對於如今的黃瓊來說,卻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高無庸更多的是,告訴黃瓊該站的位置,以及大朝會上應該注意的細節。只不過說到禮節上時,皇帝卻插了一言道:「進殿後,你就站在御階上朕的身邊,除了該行的第一遍大禮之外,其餘虛禮你就不要跟着跪拜了。至於群臣的跪拜,你與朕一同領受便是。」

皇帝的話音落下,不僅黃瓊愣住了,便是連高無庸都愣住了。黃瓊不知道,但在皇帝身邊已經有幾年的高無庸卻是清楚。往昔太子都是站在御階之下,群臣之首位置上。別說從未站在御階之上,而且該行的大禮一樣都不能少。

對於諸王與群臣來說,太子是他們的君。但對於皇帝來說,太子不單單是兒子,也一樣是臣。儲君、儲君,君前面還有一個儲字。一日未正式登基,便永遠都是臣。可今兒,皇帝不僅讓這位英王站在御階之上,而且除了第一遍大禮之外,還要與皇帝一併接受群臣的跪拜。

這那是一個親王能做的,甚至連太子都比不上,這個身份幾乎就等於是新皇帝了。在聯想到昨兒,這位英王被皇帝派出,代替自己祭祀太廟,高無庸又那裏不清楚皇帝的真實意圖。連忙跪下來,向著黃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奴才高無庸,恭喜英王、賀喜英王。」

對於高無庸當着皇帝的面恭喜,黃瓊又那裏敢接受。連忙擺手道:「高大家,這只是父皇對本王的厚愛,這句恭喜實在有些過了。高大家快快請起,千萬不要如此的折殺本王。這應該是本王這個做兒子的,感恩父皇的厚愛才是。」

說罷,轉過身面對着皇帝,一撩袍袖跪倒在地,規規矩矩的磕頭謝恩后,卻是道:「父皇如此厚愛,兒臣實在感激涕零。不過,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眼下只是一介普通的親王,實在擔當不起群臣的跪拜。更何況,兒臣也斷然不敢與父皇比肩。」

對於黃瓊的謙虛,皇帝卻是很平靜的道:「你小子怎麼現在如此啰里啰嗦?是在嫌名不正、言不順還是怎麼的?朕讓你如此,自然有朕的道理。朕乃一國之君,你要知道君無戲言的道理。朕說出去的話,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小子在推脫,難道要蔑視君父不成?」

皇帝的話音剛落,此時含元殿那邊已經開始鼓樂齊鳴。聽到外面鼓樂齊鳴,知道時辰已經到了皇帝站起身來,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卻是轉過身抓起黃瓊的手,才堅定的出了這間小殿。沿着兩座殿之間的漢白玉台階,向著含元殿走去。

一直到上了御階,皇帝才鬆開自己一直緊緊攥著黃瓊的手。而此時這座規制宏大,幾乎比黃瓊前世見過的北京故宮太和殿,足足大了兩倍的大殿之內,外邦使臣雖說還沒有進入,可文武百官已經以文武之別,按照官位分列在大殿御座兩側。

武官那邊站在前面的,都是身上有爵位的勛貴。領頭的自然是殿前司的那幾位都指揮使,以及指揮使。而在文官那一側,領頭的則很不巧正好是永王。按照大齊祖制,親王爵位是正一品,郡王則是從一品。但他是皇帝的兒子,滿朝文武誰又敢說,自己比皇帝的兒子大?

雖說眼下這座大殿內,別管什麼中書門下平章事,還是什麼尚書左右丞,或是什麼門下侍郎實職。或是腦袋上面掛着,什麼大學士、太師、少師一類虛職,品級在正一品的官員,足足一大把。這位沒正調的永王平日裏面,在群臣之中的地位在不高。

可人家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帝的兒子。是在場所有官員的主子,所以,自然是要站在文官首位。哪怕這位親王手裏面的實權,連眼下這座殿內官職最小的一個四品官員都不如。站在他身後,眉毛與鬍子都白了的官員,更是一大把。可不管怎麼說,人家的地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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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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