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桃殺三士

第五十四章 一桃殺三士

看着黃瓊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陳瑤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問題就出在那三支香上面。那三支香並不是普通的熏香和檀香,而是一種宮內秘制的,用吐蕃諸部與大理國進貢的特殊香料,製成的一種特別的催情香。」

「這種香,是歷代皇帝在臨幸嬪妃的時候助興用的。而且因為原料稀少昂貴,普天之下只有宮內有。其他別說尋常的富貴人家,就是一般的親王府邸,未得到皇帝的賞賜,也不可能會有。」

「那天你離開之後,我發現你的情況有些不對,便返回你們吃飯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才發現香灰中有古怪。這種香的霸道之處就在於,讓你不知不覺的吸入而沒有察覺。但一旦吸入,常人根本就剋制不住。即便是燒成了灰,依舊有一些作用。」

「我當時只聞到了香灰散發的味道,便已經差一點着了道,即便是運功也才勉強壓制住,保持了沒有當場出醜。更何況你吸入了那麼多?即便你現在的功力已經在我之上,也是很難抵禦的住。如果不是你當時意志堅定,即便是有那個花瓶,也很難讓你停下來。」

「這種香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我只是聽小姐當初提起過,並提防我一定要注意才知道。因為當年你母親與你父皇成親之時,便有人在她的寢宮內點燃了這種香,才讓她與你父皇真正圓了房。」

「那天我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便立即想起來當年小姐曾經詳細與我說過,叮囑我在宮中一定多加小心的這種香。這種香性子之霸道,以小姐功力之深,為人之警惕尚且著了道,更何況你我?」

「想想如果不是永王醉酒,你又無法完全抵禦這種香的作用,外面又站了一排年輕漂亮的宮女。在這種香霸道的作用之下,究竟會出現什麼情況,不用我說你也清楚。而以咱們府里如今的情況,今天出點事,甚至用不了明天就會捅到你父皇那裏。

「永王倒也罷了,在你父皇或是其他兄弟眼中,他本身就是一個荒唐的人。可你剛剛出宮就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想想你這不是把刀把子送到你父皇,還有其他兄弟,甚至是有心的宗室或是大臣那裏去嗎?別忘了,盯着你的不單單是你父皇和太子兩個人。」

陳瑤的這番話說完,陷入了沉思的黃瓊站起身來,在房間內反覆的踱步良久。原本在他看來,即便是太子或是其他的兄弟,想要對付自己,也會等待自己平穩一些,某些方面的防範放鬆一些之後才會動手。

如果陳瑤說的這些是真的,有人居然在自己出宮第一天,就給自己下了這麼深的一個套。只能說有些人明顯是沉不住氣,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了。只是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做的?是要借刀殺人,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幕後的黑手,究竟是永王或是其他的什麼人?想到這裏,黃瓊抬起頭來,對着正深情看着自己的陳瑤道:「瑤姐,你確定這種香只有在宮中才有,其他的地方是一點都搞不到嗎?即便是那些深受父皇賞識的大臣,或是他某些得意的兒子府中也沒有?」

「」另外,您能判斷出來這個事情是誰做的嗎?永王有沒有這個可能?正像是你方才說的那樣,永王在老爺子和其他人眼中,反正也已經是一個荒唐的人。拉一個人下水,即便是要承擔一定污名為代價,但這種事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無所謂。」

黃瓊的這番反問,陳瑤卻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我可以肯定,這種香至少現在只有宮中才有。即便是當年的老王爺權傾天下的時候,府中也沒有這種東西。否則,當年以小姐功力之深,也不會著了道。如果小姐看過這種東西,她絕對是會有防備的。」

「至於一般大臣家,你父皇曆來以明君自詡,哪裏會賞賜大臣這些東西。而你那些兄弟府中,有沒有我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知道,即便有也不是光明正大得來的賞賜。以你父皇的為人,除非是暗中做手腳,否則也是搞不來的。」

說到這裏,陳瑤有些意外的道:「這件事情,是不是永王做的,我不太肯定。不過,以永王目前的情況,至少他沒有明面上的理由來對付你。當年他出生的時候,正是宮內逢大變之時。」

「他母親生他的時候差一點難產,當時老王爺剛剛病逝,你父皇正在想盡辦法收回權利。宮中根本沒有人有心思,去顧及她當時不過一個小小貴人難產與否,是當時正懷着你挺著大肚子的小姐出手才救了他們母子。」

「他出生之後,母親因為生他的時候難產沒有奶水,也是小姐派人找來的乳娘才救了他一命,可以說小姐對他們母子有過兩次救命之恩。而且以永王現在的情況,基本上已經無上位的可能性。」

「先不說當年小姐的兩次救命之恩,就單單你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可以說除非你父皇的兒子,就剩下你們兩個,否則也沒有什麼利害之爭。他這個時候對付你,可能性不太大,甚至可以說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除非他被人拿住了致命的把柄威脅,否則他不可能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自己糟蹋自己,替別人撈取好處的事情。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不去懷疑太子,反倒是懷疑到了至少目前看,跟你相處還是不錯的永王頭上?要知道,咱們府上一多半都是太子的人。」

對於陳瑤的疑惑,黃瓊搖了搖頭道:「正因為咱們府上,太子的人佔了大多數,我才沒有懷疑到他。原因很簡單,我府中出了任何事情,他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像這種事情,如果是太子做的,他不會留下香灰讓我們有機會查驗的。」

「正因為留下可供查驗的香灰,才說明這不是太子做的。否則即便這件事掀起來,我一個撞天屈叫起來,那麼倒霉的就是太子了。就算我那位父皇在偏心眼,將這事和稀泥壓制下去,但或多或少也會減少影響他在老爺子面前形象的。」

「我也許對這種香不知道,但你可是在宮中生活了十餘年。又是母親身邊的貼身人,當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未必別人就不知道。那個幕後之人,留下香灰讓我們查證,就是利用你對這種香可能有一定了解,給我們做了一個很大的圈套,讓我們主動去鑽。」

「此人,心思很是縝密。他知道父皇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如果我們把這件事情,主動的捅到父皇那裏,他會更加的樂見其成。但如果我們想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他也可以利用父皇的眼線,同樣將這件事捅到父皇那裏。」

「而以我那位大哥現在已經了解的為人,哪怕是父皇因為此事只訓斥他一句話。以他並不寬闊的胸懷,再加上一些陳年舊賬,恐怕會更加的對我們恨之入骨。他這一手,可謂是一箭雙鵰。」

「通過這件事情,即可以讓我們與太子之間,現在還沒有真正爆發的矛盾提前暴露出來。甚至在他看來,太子如果認為我是通過這件事情,故意在陷害他。以太子的為人,沒準可以借太子的手直接除掉我。」

「到時候,他將這事一公佈出去。就算父皇想要保住太子,太子恐怕也會人心盡失,這個儲位能不能坐住就真的兩說了。因為一件也許在旁人看來的小事,便殺害自己的親兄弟,那個臣民會真正的對他服氣?」

「即便太子最終不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但至少也可以讓太子在父皇面前丟臉。想想,我一個剛出宮,什麼基礎都沒有的兄弟,都讓太子如此苦心對付。那麼太子在對付其他已經出宮多年的兄弟們,又該私底下都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永王做的,這個人的心思就更加的可怕。他可以藉著這件事情,把永王也給卷進來。以我對永王眼下雖說不多,但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性格來說。他如果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這事就真的很難壓制住了。」

「而以咱們府中的情況來看,很難不讓永王認為這是太子做的手腳。到時候,即便是我想隱瞞,父皇安排的那些宮女和太監,又沒有發現這件事情。他同樣可以藉著永王的口,將這件事情捅到父皇那裏。」

「藉著這個機會,挑起太子、永王,還有我之間的矛盾。也許他的目標之中不單單隻是我一個,甚至就連永王也是他要除掉的目標之一。如果我這個判斷沒有錯的話,那麼這個幕後的主使者,好一手一桃殺三士的計策,好縝密和毒辣的心思。」

「這個人太可怕了,我出宮僅僅才一天。哪怕是在父皇第一天見我的時候,就能知道我的人,在如此短暫時間之內,便能想出如此毒辣的計策。最關鍵的是這個計策的基礎,是建立在他不僅僅是對父皇,對太子和永王的性格極其了解的基礎之上。」

「沒有對這些人的品性很深的了解,是弄不出這一手一桃殺三士毒策的。能對父皇、太子和永王性情都很了解的人,在加上這種只有宮中才有,尋常的人別說見到,恐怕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香。」

「說明這個人除了我那幫兄弟之外,就只能是宮中之人,甚至一般的大臣都很難做到。況且,能做到這些的那些重臣,那個人不是老狐狸出身。讓他們去冒險做這種滅九族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那個可能。」

「只是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的真正意圖是什麼?是想用我來對付太子,就算無法徹底的扳倒太子,也要將太子儲位下面的根基搞松。還是想要藉著這件事情做一個引子,徹底激化太子、永王和我之間的矛盾,藉著太子的手除掉我和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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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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