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皇帝的敲打

第六十五章 皇帝的敲打

只不過也知道初經人事的陳瑤,需要幾天的修養才能恢復。所以這一夜黃瓊只是摟着這個將一顆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靜靜的休息了一夜。而這一夜雖說什麼都沒有做,卻是黃瓊自出宮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清早起來,陪着陳瑤用過早膳之後,黃瓊大致調整了自己每天的作息。上午留在書房內看書,這是除非有什麼意外否則雷打不動的。出宮之前,母親給自己帶了那麼多的書,黃瓊還是決定至少先看一遍。

尤其是一些《兵法》類的書,還有《墨子》這本諸子百家之中,母親唯一沒有教過他看的書,但在出宮之前卻要求他必須要讀完的書。下午則練習一下自己的騎術,或是出去轉悠一圈。不過習慣使然,黃瓊去得最多的還是古董店,尤其是出售古字畫的店。

至於夜晚,夜生活則一下子豐富了許多。十多年不知道肉味的黃瓊,幾乎是夜夜與陳瑤纏綿床榻。生怕黃瓊沉迷於此事,但知道黃瓊自出宮以來,表面上看雖說風輕雲淡,但內心卻是極度不安的陳瑤,想要勸說一下他剋制一些。

可看到黃瓊樂在其中,卻又有些狠不下心來。直到黃瓊出宮以來第一次定省日子到來,陳瑤才找到借口將黃瓊趕回了他自己的卧室。面對陳瑤的堅持,黃瓊儘管滿心的不情願,也只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返回自己的卧室。

待到第二天清早,陳瑤捧著黃瓊的郡王朝服,早早的便來到黃瓊的卧室門外。親手將黃瓊打扮一新之後,才滿意的放黃瓊離開。對每個月定省的日子,黃瓊其實並不怎麼重視。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對於他來說見不見無所謂。

倒是出宮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黃瓊卻是有些興奮。所以對這次定省,黃瓊倒是無所謂。但是陳瑤卻是很重視,如果不是他嫌棄那身郡王朝服,穿着實在是彆扭,黃瓊堅持死活不肯穿那身郡王朝服,恐怕陳瑤恨不得想要把他搞的像是新郎官一樣。

黃瓊不用上朝,自然不用着急進宮。直到估計早朝已經散了,他也沒有乘坐他的那頂宗正寺,送過來有些違規嫌疑的親王定製大轎。而是就騎着自己那匹汗血寶馬,穿着一貫穿着的書生裝,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宮。

到了宮門口,黃瓊把馬韁隨手丟給了身後跟着的侍衛和李海,自己按照李海教的規矩向太監遞了標著自己身份的銘牌,便老實的站在宮門外等著。與第一次見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足足被晾了將近一個時辰相比,這次宮內反應明顯快多了。

還沒有等上一刻鐘,就見到自己兩次面見自己皇帝老子的時候,他身邊站着的那個身穿總管服飾的一個貼身太監,一路小跑着過來。見到黃瓊身上的書生裝和身後的馬,微微一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直接打一個簽,笑容滿面的道:「小的給九殿下請安,皇上這個時候剛下早朝,正在溫德殿候着您呢。擔心宮門外這些侍衛不長眼攔住您的駕,所以皇上打發小的來接您。」這個太監很聰明,並沒有提及會讓黃瓊難堪的爵位問題。

在見到黃瓊就穿着一身書生裝,騎着一匹馬就這麼進宮。而沒有穿着按照定製該穿的朝服,也沒有多一句嘴。只不過這位太監笑容中,帶着一絲的瞭然。恐怕是多少有些誤會,以為黃瓊沒有穿着郡王朝服,是嫌自己的郡王爵位有些丟人。

對於這個太監臉上,多少有些別樣意味的笑容,黃瓊倒也沒有說什麼。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這身書生裝,肯定會引起別人的誤會。所以他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釋,對於他來說別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情,自己做好自己便是了。

黃瓊略微一躬身,隨手將一塊不小的馬蹄金,悄無聲息的塞進了這個太監袖口后,才道:「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讓高大家親自來迎接,真讓小子倍感榮幸。下次您打發一個小太監過來便是了。」

摸著袖口中的這塊馬蹄金,眼前這位原本對於黃瓊並未因為自己是太監,而看低自己的高公公笑容更盛,連說了幾句豈敢之後,便一彎腰做出一個引路的姿勢,引著黃瓊一路向著溫德殿趕過去。

進了溫德殿,見到坐在書案後面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黃瓊規規矩矩的按照定製行了大禮,直到皇帝開口才站起身來。看着面前的黃瓊,皇帝放下手中未批完的奏摺,開口道:「聽說你最近不在只是看書,也開始學着出府走動了?」

「這很好,不要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樣子。即便是身為皇子,也該學着去接接地氣,了解民間的疾苦。不過,不要總去那些古董店和字畫店。不是說不能喜歡,但要有一個限度,不能沉迷於其中。聽說你最近得了一匹好馬,還是什麼汗血寶馬?

聽到皇帝對自己這段時間的活動了如指掌,黃瓊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自己出宮就府,第一個不放心自己的,恐怕就是自己的這位皇帝老子。他雖說沒有在自己府裏面安插太多人,可那些指派給自己的太監和宮女,其中要是沒有他的眼線就怪了。

還有自己府門外那些狗的主人中,自己這位皇帝老子估計會排在第一位。只是不知道他派出的人,是南鎮撫司還是北鎮撫司而已。既然早已經知道,自己這個皇帝老子對自己不放心,想必監控也會是更加的嚴,所以現在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既然沒有必要大驚小怪,所以黃瓊對於皇帝的這番話,也只是淡淡的開口道:「兒臣的確得了一匹好馬,不過是不是汗血寶馬就不知道了。宗正寺的人辦差不利,送來的轎子是親王規格的轎子。兒臣只是郡王,如果使用便是逾越了。」

「兒臣雖說這些年一直在冷宮中居住,可禮法的事情兒臣還是懂得的。所以一發現宗正寺送過來的轎子不對,兒子便讓人退回去。只是宗正寺的人又說兒臣,早晚還是要進親王爵位的。既然早晚都是親王,用現在這頂親王轎子也不算逾越。」

「既然現在已經送過來了,就讓兒子先用着,省得到時候來回換的麻煩。只是話雖這麼說,但兒臣還是清楚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一直都不敢逾越。可兒臣府中,又無其他的轎子。也實在沒有那個精力,與宗正寺去打這種水磨官司。」

「而且兒子感覺外出,乘轎總不如騎馬更加方便一些。所以便想去馬市買幾匹馬,作為騎乘使用。當初只是為了救人,卻沒有想到誤打誤撞得了一匹好馬。兒子之前從未見過馬長什麼樣,更不知道懂得什麼馬是好馬、駑馬。」

「還是事後府里的一個奴才,告訴兒臣這是汗血寶馬,兒臣才知道這匹馬精貴之處。兒臣今天進宮定省,騎的就是這匹馬。如果父皇喜歡,兒臣可以孝敬給父皇。兒臣自落草以來,還未給父皇送過什麼禮物。」

「雖說兒臣也知道這天下都是父皇的,您不缺兒臣這點東西。可父皇是兒臣的父皇,兒臣孝敬一些東西也是應該的。這匹馬如果父皇看着喜歡,收下便是了,也算是成全了兒臣的一個體面。」

「況且兒子大多數時間都在府內讀書,根本沒有機會縱馬馳騁,更不會騎射的功夫,要這麼好的馬也沒有用。反正兒臣的命都是父皇給的,更何況一匹馬?父皇既然喜歡,拿去便是了。」

「如果此馬真的是汗血寶馬,那麼兒臣更不敢留下。汗血寶馬在前漢,被前漢武帝成之為龍馬或是天馬。也就是說此馬,非常人所能騎乘。兒臣自知身份敏感,並不敢將此種天馬據為己有。原本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更不能自己留下。」

「兒臣一向都自知身份敏感,自出宮之後才一直在府中讀書,除非必要儘可能的不與外人接觸,以免讓人生疑。畢竟兒臣自冷宮中長大,從未見過這外面的花花世界,兒臣也在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這洛陽城中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

「所以在出宮之後,才一直老實的待在府中讀書,輕易不邁出大門一步。只是最近想起這洛陽城為我朝首善之地,肯定有不少書是宮中沒有的,才出宮尋找一些未曾讀過的書。既然父皇也認為兒臣總在府中不好,兒臣今後一定聽從父皇教誨,多出府走動、走動。」

雖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黃瓊在回話的時候,卻在最後面依舊心緒難平,不輕不重點了自己這位皇帝老子一下。他很清楚,自己這位皇帝老子,今天提起這件事情來,絕對不是因為同樣看中了那匹馬,而是在藉機敲打自己。

藉著這件事情,告訴自己不要以為他在深宮,自己在外面的做些什麼,他這個做老子的就真的不知道。說白了,就是明確的告訴黃瓊,你小子在外邊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所以你小子做什麼事情,都不要有什麼人不知、鬼不覺的想法。

儘管對於皇帝監視自己,黃瓊雖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皇帝這麼直白的告訴自己,卻也讓也多少讓他感覺到有些憤怒,甚至是多少有些難堪。雖說他一直在壓制着不滿,前邊的回話尚且能好一些,可到了最後卻依然表現了出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黃瓊很直白的告訴自己這位皇帝老子,我這個做兒子的命既然是你給的,你要始終覺得不放心,大不了你拿去就是了。你想怎麼做,我也沒有辦法不是。但有些事情,要不要做的這麼過分?

我這個做兒子的,今後是不是拉屎放屁,都得在你的人面前做,並寫上一道奏摺上報給你,你才真正的放心?你兒子在我府中安插了那麼多眼線我忍了,你在我身邊安插人我也忍了,可我出個門你也要派人監視,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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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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