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搞不懂的關係

第七十九章 搞不懂的關係

說到這裏,母親凝神思考了一會後,提起筆來寫下了幾個名字交給黃瓊道:「你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與你父皇不管怎麼說,還是做了幾年夫妻的。恐怕我對他的了解,遠超過他對我的了解。」

「以我對你父皇的了解,這事其實並不難猜到。你父皇多疑的很,他對我不放心,對你就更不放心了。生怕你與你外公的舊部聯絡,或是說被你外公某些不死心的舊部鼓動,重新造他的反。」

「不在你府中安插人手,密切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恐怕他覺都睡不着。況且,即便是他同意,恐怕太子也會堅決反對的。今後,我這裏你要少來,來多了他們父子又該瞎琢磨了。我在這裏住的已經習慣了,你也不要過於惦記了。你照顧好小瑤,就是對我最大的孝心了。」

「這幾個人,是你外公在軍中的舊部,對你外公也算是忠心耿耿。當年他們職務不算高,你父皇對軍中的清洗,應該輪不到他們頭上。你想辦法查查他們是否還在軍中任職,如果還在的話,對你今後會有一定幫助的。」

「不過,不到關鍵的時刻,儘可能的不要去找他們。如果需要,也需先摸清楚他們究竟變沒有再說。這年頭,什麼人都是會變的。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們究竟變了沒有。總之,一切多加小心便是。」

「我知道,我這個做母親的很失敗。你從小有話就不愛說,願意自己憋在心裏面。你要是不想說,沒有人能在你嘴裏面套出話來。不過,你總歸還是我兒子。雖然我這個母親做的很失敗,但你心中大致想的是什麼,我還是清楚的。」

「我更清楚的是,我是攔不住你的。你很聰慧,這一點毋庸置疑。今天,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提醒你一句,不要走你外公的舊路。無論做什麼,心都要放正。為兵者,在奇不在正。為政者,在正不在奇。走邪路,固然一時能夠得逞,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聽完母親這番話,黃瓊對着母親深鞠一躬后道:「母親,兒子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但兒子不能總是像現在一般,任人宰割而無還手之力。兒子就府第一天,在父皇的眼睛還在的情況之下,這些人都敢動手腳。今後,恐怕更加飾無忌憚。」

「母親,人無傷虎之意,虎卻有食人子心。兒子不想害人,可有的人卻是根本就不打算放過兒子。兒子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兒子這麼做,只想有自保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和親人,不受任何的傷害。」

「請母親放心,兒子是您一手教出來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兒子心裏面還是清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就是兒子的信條。」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名單,沒有想到母親居然也會買一送一的黃瓊,很是有些喜不自勝的感覺。

只是還沒有等黃瓊的歡喜勁過去,外面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母子兩個都閉上了嘴。這個腳步聲對於黃瓊來說,簡直太過於熟悉了。這個腳步的主人,正是自己才與其分別不久的人,也是自己白天陪着逛了一天街的人。

黃瓊聽出來了,母親又豈會聽不出來?只是對於隨着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母親的臉色從之前帶着一抹淡淡溫情,轉瞬之間又恢復到了冰冷的狀態。很明顯這位主人制止了外面的太監和宮女通報,估計是打算偷聽一會的。

只是這位打算偷聽的人,壓根就沒有想到,屋內的這二位耳朵尖的很。他剛一進聽雪軒院子裏面,就被這對母子給發現了。黃瓊聽出來是誰,至於黃瓊母親雖說十餘年相隔,沒有見過面。但正像是母親說的那樣,畢竟做了幾年的夫妻。

雖說是分別十餘年,但又那裏會聽不出來?聽出腳步的主人,母子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什麼都沒有聽到的這個人,也只能有些尷尬的走了進來:「你們母子談什麼知心話那,可否讓朕也聽聽?」

皇帝不請自來,黃瓊也只能站起身來,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躬身行禮道:「不知道父皇駕到,沒有出門迎接還請父皇恕罪。兒子只是與母親聊了一些就府之後的家常,其他的倒也沒有聊什麼。」

而相對黃瓊的平淡,母親卻是坐在日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連半絲恭敬也欠奉,語氣依舊冷冷的道:「你來做什麼?這裏即不是你的三大殿,也不是你的溫德殿,更不是你的宏徽殿。所謂的聽雪軒,只不過是一座冷宮而已。」

聽着自己前妻語氣冷冰,甚至可以說讓他有些難堪的話,皇帝出奇的沒有發火不說,看向黃瓊母親的眼光,也一直都相當的柔和。除了向黃瓊示意,你小子可以滾蛋了之外,居然連一句硬話都沒有說。

接收到皇帝遞過來的目光,黃瓊卻是很沒有眼力價的,沒有按照要求立即離開,而是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母親。雖說面前的是皇帝,可黃瓊知道聽雪軒這塊地盤,還是由母親做主的。母親不說話,自己也不好直接走人。

不過在見到皇帝之後,母親雖說語氣依舊冰冷異常。但黃瓊總感覺母親說話的語氣,多少有些不對勁。三大殿的作用黃瓊是知道的,溫德殿是皇帝日常用來批閱奏摺,單獨接見大臣的場所。只是這個宏徽殿是做什麼的,黃瓊卻是一頭霧水。

母親點出三大殿和溫德殿,也許是在諷刺皇帝為了皇位,連自己兒子都可以捨棄。可這幹嘛還單點出宏徽殿?除了沒有搞明白這個宏徽殿,究竟哪裏特別值得母親單獨點出來之外。母親說話的語氣究竟那裏不對勁,黃瓊卻是一下子沒有品出來。

見到黃瓊接收到自己眼色之後,居然如此的不解風情。只是看着自己前妻,而遲遲沒有動地方,皇帝很是不滿意的的輕咳幾聲。示意黃瓊你小子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價,該幹嘛就幹嘛去。我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至於挨了兩巴掌,黃瓊到現在還很明顯紅腫著的左臉,皇帝則權當沒有看到。甚至連哪怕是妝模作樣的關懷一下,都一點表示沒有。除了視線在黃瓊紅腫左臉上停留的時候,嘴角帶着一絲解氣微笑之外,居然什麼都沒有。

今兒皇帝莫名其妙登門,兩人見面之後母親的異樣。都讓黃瓊一頭霧水,搞不清自己這對父母,究竟在搞什麼?好在母親也沒有讓黃瓊過於為難,在接到黃瓊請示目光之後,母親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爽快的示意黃瓊可以離開。

接到母親的示意,在皇帝攆人時瞪視過來眼光之下,如坐針氈的黃瓊,那裏還敢繼續停留?向著父母親鞠了一躬之後,拿起母親交給的東西抬腿溜之大吉,留下身後大眼瞪小眼的父母,在那裏繼續「含情脈脈」的對視。

雖不知道皇帝突然登門究竟有何事,可黃瓊並不為母親擔心。開什麼玩笑,以母親的能力別說皇帝,就是皇帝加上太子兩個人一同來,估計也不是母親的對手。可自己要是在皇帝殺人一樣的眼光之下在待下去,估計都快要千瘡百孔了。

不過溜出聽雪軒后,心中有些東西一直沒有想明白的黃瓊。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詢問給他領路的一個太監,那個宏徽殿到底是一個什麼所在,怎麼會讓一向天塌下來,都是萬古不變冰冷表情的母親,突然在皇帝面前提起,還是用一副諷刺的語氣。

聽到黃瓊的問話,那個太監倒也沒有猶豫,直接鞠躬道:「回河間郡王的話,宏徽殿是當今皇后的寢宮。皇后自入宮后,就一直住在宏徽殿,至今已經十餘年了。這在宮中,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您今兒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這個太監的回答,讓黃瓊差一點沒有閃到腳?宏徽殿是當今皇后的寢宮,而且是自進宮以來,便一直居住在那裏,這一點母親明顯是知道的。那她今兒當着皇帝的面點出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吃醋,有些不太可能吧。就母親那個性格,就是打死黃瓊他也不相信母親也會吃醋。是諷刺?可黃瓊現在回想起母親當時的語氣,怎麼想怎麼都感覺不太像。現在的他,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父母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裏,黃瓊又問道:「這段時間,哦,就是除了今天,皇上還來沒有來過聽雪軒?我怎麼感覺,今兒皇上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有些不是一般的熟門熟路。」

對於黃瓊的這個多少有些逾越的問話,這個太監倒是沒有多想,乾脆的道:「回河間郡王,這是您出宮之後,皇上第三次來聽雪軒。除了第一次與靜妃娘娘,單獨待了小半天之外,第二次只是待了小半個時辰便離開了。只是皇上每次出來,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聽到太監的回答,黃瓊更是一頭霧水。他現在搞不清楚的,已經不在是母親與皇帝之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更看不清自己這位皇帝老子,現在究竟在想着什麼?自己出宮好像才半個月吧,加上今天居然已經第三次來聽雪軒了。

被皇帝這個做派,搞的莫名其妙的黃瓊,在回去的一路上也沒有想明白,皇帝究竟是什麼意圖。好在黃瓊也不是鑽牛角尖那種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放下。反正對他來說,一個是爹一個娘,雖說現在已經離婚了,可未必就非得拔刀相向。

兩個人就算做不成夫妻,現在看也明顯不太像是還要做仇人。再說,就算是做仇人,母親肯定不會吃虧不是嗎?至於皇帝願意看冷臉,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做人家兒女的,就別去操自己父母的心了。自己這對父母,都是頂尖的人精子。攙和太多,倒霉的總歸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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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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