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跟老子說話要客氣點

引海市，華國東南沿海最繁華的城市，每天都有很多人懷揣著夢想從全國各地湧入這座城市為了生活打拚。

北城東平區勞動力市場，是引海市五個勞動力市場之一，成千上萬的外來務工人員聚集在這裏尋找生計，因為人實在太多，勞務市場容不下，因此很多人乾脆在附近的馬路旁支起了牌子，把自己擅長的做的活寫在上面，等著僱主上門。

中午時分，一個穿着深色舊工作服，年紀約二十五、六，長相俊秀，雙眼靈動的年輕男子騎着一輛舊三輪車在離勞動力市場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從車上也不能出一塊用紙箱板做成的招牌掛在車頭上，然後自己斜坐在後車箱裏，取出手機玩起了小遊戲。

附近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十個同樣在豎着牌子找事做的人，其中有一個長相凶蠻、體魄魁梧，三十五、六歲，穿着一件黑色外衣的人，朝年輕人看了一眼，隨後向身邊兩個人歪了一下頭，那兩個人慢悠悠的朝那個年輕人走了過去。

這兩人二十八、九來歲的樣子，長得獐頭鼠目，來到三輪車前，其中一個人很沒禮貌的沖年輕人說道，「嗨，你是哪來的？」

年輕人像是沒聽到似的眼皮子都沒有撩一下，依舊捧着手機玩著，那人見他不理不睬，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他的三輪車上，兇惡的說道：「你耳朵聾了，跟你說話呢。」

「說，你到底是哪來的？」另外一個人跟着幫腔道。

「我哪裏來的要你們管嗎，滾開別耽擱老子玩遊戲。」年輕語不耐煩的說道，手指不斷的在手機屏幕上點動着。

「他娘的，哪個大姑娘的褲襠沒有管好讓你跑出來了，竟敢到這裏來撒野，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沒有莫老大的允許不準在這裏攬活，趕緊給老子滾，要不然小心對你不客氣。」那人說着又在他的三輪車上踹了一腳。

手機里傳來遊戲角色掛掉的聲音，年輕人說了一句該死，把手機收了起來，右手一撐從後車箱跳了下來，說道：「把你剛才罵的話再罵一遍。」

「哎呀，想叫板是吧，老子……」

「啪！」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年輕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那人斜著踉蹌了兩步倒在地上，等他把臉轉過來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左臉上有一片紅色的巴掌印，嘴角還掛着鮮血。

「這巴掌是警告你跟老子說話要客氣點。」年輕人說道。

「你敢打我……」那人感覺嘴巴里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吐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兩顆座牙，年輕人一巴掌把他牙給抽掉了。

「哇，這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狗嘴裏居然吐出了人牙。」年輕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狗東西，老子要你的命。」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撲向年輕人。

年輕人冷笑了一聲，一抬腿揣在他的小腹，那人蹬蹬向後連退了幾步身體向後一傾又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起不來了。

另外一個人看到同夥吃虧了，右手一擺朝年輕人的臉上揮拳打去，年輕人左手一拔，右手抬起「啪啪」兩巴掌抽在他的臉上，然後一腳把他也踹翻在地。

那邊面相兇惡的男人看到這兩人吃虧了，立刻帶着一幫人沖了過來，叫嚷道：「他媽的，敢在老子地盤上撒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年輕人絲毫沒有懼色，從容的笑了笑，雙手捏了一下響指，說道：「閑着也是閑着，就陪你們玩玩。」

就在雙方將要起衝突的時候，一輛巡邏警車開到了面前，從上面下來三個警察，沖着他們大聲的喊道：「你們幹什麼？」

「警察同志，你們來的正好，這小子打人。」那個魁梧男子收起兇惡相，裝出一副受欺負的樣子指著年輕人說道。

警察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然後問年輕人道：「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年輕人把身份證掏出來了過去，警察看了一下，凌易，二十五歲，江東省祁陽市龐城縣人。

「他們兩個是你打的嗎？」警察把身份證還給凌易問道。

凌易露出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容，說道：「警官，你們看我像是打人的人嗎？」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警察又問道。

「是這樣的，我正在這裏等活，這兩位好像不願意我在這裏接活，所以就過來想趕我走，結果自己沒站穩摔倒了，可不關我的事啊。」凌易雙手攤開做了一個很無辜的表情說道。

「警察，你們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人就是他打的，不信你們看他們臉上還有印呢，還是地上的牙也是被他打上來的。」魁梧男子指著那人吐出來的牙說道。

「警官，他們臉上的掌印是他們倆想打我沒打着，相互扇到對方臉上留下的，還有那地上的牙，也是他摔在地上自己磕的，我從始至終沒有動過手。」凌易說道。

「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們全都看見你打人了，警官你們趕快把他抓起來。」魁梧男子說道。

「抓不抓人是我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我們了？」警察瞪了他一眼說道。

這些警察每天在這片巡邏，對這片的情況了如指掌，知道魁梧男子是這塊做工之人的暗頭，但凡想在這裏等活的人都得經他同意，並且每天還得給他五十塊抽成，要不然就別想在這裏拉活，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在這裏拉活不肯給他抽成的人被打傷了，所以聽了年輕人的講述之後，就明白肯定又是魁梧男子在找凌易的麻煩。

魁梧男子被警察這麼一說，不敢再開口了，站在原地像惡狼似的盯着凌易。

「他們真的不是你打的？」警察根本不去問那兩個被打的人，又一次的向凌易求證，明顯就是在為他開脫。

「警官，你看他們那麼多人，我怎麼敢跟他們動手。」凌易笑着說道。

「既然不是你打的，那就沒你什麼事兒了，你走吧。」警察說道。

魁梧男子見警察連問都不問被打的人就要放凌易走，急忙喊道：「警官，他……」

「他怎麼？」警察盯着他問道，眼神很嚇人，把魁梧男子給嚇住了，喂喂諾諾的說道：「他，他打傷了人。」

「那你是說我在包庇他了？」警察問道。

「警官，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魁梧男子急忙想解釋，警察根本不給他機會，打斷說道：「既然你認為我包庇他，那我就把你們全部都帶回去好好的審查審查，我們那裏還有幾個發生在這裏被人打傷的案子還沒有結，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起查查。」

魁梧男子自己乾的事自己明白，這要是被查出來最少也得進去呆幾個月，為了這點事實在不值得，趕緊陪着笑臉說道：「那又何必呢，你們也挺忙的，就不用為我們這點事情再費心了，我們服從處理就是了。」

說完，讓人把那兩個人扶起來回到他們原來等活的地方。

「你走吧。」警察等魁梧男子他們走了以後，再次對凌易說道。

「謝謝你們幫我主持公道，不過我還得在這裏等活呢。」凌易說道。

警察朝那邊的魁梧男子等人看了一下，說道：「那個魁梧男子是這裏的暗頭，在這裏拉活的人都得給他抽成，不給他就會找你麻煩，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被他們打傷了，剛才也是我們來的及時，要不然你也免不了遭一頓毒打，可是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裏守着你，萬一我們走開了他在對你動手你會吃虧的，所以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既然你們知道他乾的這些事情，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呢？」凌易問道。

凌易下巴微仰「大義凜然」的說道：「謝謝警官的提醒，不過作為一個身懷正義之心遵紀守法的人，是不應該向這些惡勢力低頭的，這隻會增加他們的囂張氣焰，所以我不會離開的，我要用我的一身正氣把他們的邪惡之氣壓下去，給其他的人做個榜樣。」

三個警察都被他裝模作樣的樣子給逗笑了，說道：「你有這樣的心是好的，但雙拳難敵四手，你畢竟只有一個人，跟他們都會吃虧的，還是別逞強了。」

「不，我就在這裏拉活，我倒要看看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能夠把我怎麼樣？」凌易倔強的說道，並且挑釁地朝魁梧男子等人看了一眼，魁梧男子心裏暗恨道：「小子，現在你囂張吧，等他們走了以後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警察見凌易執意要在這裏等活，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走過去警告了魁梧男子幾句，讓他不要尋釁滋事，否則就抓他，魁梧男子連連點頭表示不敢。

警察離開以後，其中一個被打的人沖魁梧男子說道：「老大，警察走了，收拾這小子。」

「警察已經警告過我們，如果在這裏動手警察肯定會知道是我們，到時候咱們誰也脫不了干係。」魁梧男子說道。

「那怎麼辦？」

「先盯住他，然後再找機會動手。」魁梧男子說道。

凌易朝魁梧男子那邊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又跳到三輪車上準備繼續玩遊戲，不過還沒有等他把手機掏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走到跟前，看了一下掛在三輪車上的招牌，問道：「師傅，你能換電源插座嗎？」

「能啊。」凌易說道。

「那要多少錢？」婦女問道。

「那要看你換幾個了？」凌易說道。

「就一個。」

「一百塊。」凌易說道。

「能不能少點？」婦女可憐兮兮的問道。

「一百塊錢嫌多啊，大嫂，這已經是最低的價了，你要找別人還不止這個價呢。」凌易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剛才我已經問過其他師傅了，他們的要價都比你高。」婦女說道。

「你看吧，現在像我這樣厚道的人已經沒有了，一百塊真的是很便宜了。」凌易說道。

婦女面帶難色說道：「我是給人當幫傭的，剛才在主人家不小心把插座給燒了，我擔心主人家回來會辭退我，所以就想趁她還沒回來之前把插座換了，但是我每個月的錢都轉給了三個讀書的孩子，身上就留了兩百塊的零用錢，前些日子已經花了一百多了，買了插座以後，身上就只剩下了六十塊錢，實在是拿不出來呢，師傅，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吧，我男人身體不好，還有三個孩子要讀書，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求求你了。」

凌易向來吃虧的事情是不幹的，但是看到這婦女說的這麼可憐，動了惻隱之心，說道：「那好吧，我就幫幫你。」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婦女感激涕零的說道，就差給他跪下了。

隨後婦女帶着凌易去了她做事的主人家，那個魁梧男子朝身邊一個二十齣頭的人輕輕拍了一下，那人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