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抬棺入城

杜壆帶住戰馬，沉聲道：「杜仲，延安現在什麼情況？」

杜仲沉聲道：「大將軍，這延安府已經被金軍拿下來一個月時間了，城中有三千兵力駐守，守將乃是金軍悍將，完顏崢。」

「管他什麼完顏崢，完顏斜，大將軍，末將率領幾千人馬，這就發動攻城，一天時間，讓這延安府易手！」

高寵冷聲喝道。

「高將軍！」

杜壆沉聲道：「不要着急，延安府城池高大，堅固異常，金軍又是稍有的精銳，正面強攻，你打算拿多少弟兄的性命去做賭注？」

高寵神情一滯，愕然道：「那大將軍的意思，打算怎麼樣？」

杜壆看看杜仲，問道：「如今延安城每日城門是否關閉，你們能不能混入城中去？」

杜仲連忙答道：「大將軍，這裏雖然離著清澗城不遠，但是我軍都被困在清澗城中，周圍沒有我們梁國的任何兵力，所以每日延安府都會正常開城門，只是城門前有哨卡盤問來往客商，檢查是否攜帶兵器……」

杜壆冷笑道：「那就簡單了，去，到附近村鎮給我找兩口棺材過來，你們嘯虎營的人全部喬裝送葬的隊伍，混入延安城，夜半時分，突襲城門，一舉拿下延安城！高將軍，你不是想要進攻嗎？那這最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帶着四十名嘯虎營的弟兄行動，火槍與兵器全部裝入棺材，只要能夠混入延安府，我們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延安府！」

倒不是杜壆的計策有多麼高明，只能說延安府的防禦太鬆懈了，作為鄜延路的治所所在，延安府是陝西六路僅次於京兆府的州府，西北重鎮。

如今金兀朮為了儘快拿下清澗城，在延安府僅僅留了三千兵力，負責城中治安，鎮壓民變倒是夠了，可是真的要打仗，這麼點兵力哪裏夠？

黃昏時分到來，金軍守城的百戶看看城外也不會有什麼人進城了，擺擺手，叫道：「行了，行了，關城門吧，現在大戰連連，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早點關上城門，早點歇息，在這裏盤查了一天，弟兄們也夠辛苦的了，傳令，準備關城門！」

二三十個軍兵各自手持兵器，將東西收回城中，正準備關閉城門，南面來了一支隊伍，帶着哭嚎的聲音，向著城門趕來。

「百戶大人，您看，遠方來人了，這、這是送葬的隊伍？奇了怪了，這送葬的隊伍，不出城，怎麼向著城中跑來了？」

一個金軍愕然說道。

百戶沒好氣道：「晦氣的很，都要關城門了，看到兩口棺材，快去，查查他們，看看有什麼異常沒有？」

「站住，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

兩個金軍手持刀槍，將送葬的隊伍攔下，喝道：「你們都是什麼人，從哪裏來？進城做什麼？」

為首的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陪笑道：「軍爺，我們是城西張富戶家的家丁，前些日子我們隨老爺跟公子前往丹州做生意，誰知道回來的途中遇到了草寇，將我們的金銀細軟都給搶了，老爺和公子也被這些強盜給殺了，這不是嗎，我們將老爺公子入殮，打算送到府上，給家裏的小少爺跟太太送信啊，緊趕慢趕，方才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幾位軍爺，還請您行個方便……」

「張富戶？」

百戶走了上來，狐疑道：「這延安府城中有張富戶嗎？別是梁國的姦細吧？看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身強體壯的，怎麼也不想家丁，來人，給我好好地檢查，特別是這兩口棺材，打開看看！」

周圍的金軍紛紛涌了上來，圍住兩口棺材，就要查驗。

年輕人連忙說道：「軍爺，軍爺，這老爺跟公子都已經死了半個多月了啊，雖然現在天氣見涼，可是過了這麼長時間，只怕屍體都已經腐爛了啊，小心熏著幾位軍爺！」

「哪裏那麼多的廢話！」

百戶喝道：「閃開，讓我們看一眼！」

幾個金軍吃力的錯開棺材板子，還沒有來得及向裏面看，一股噁心的腐臭味沖了出來，簡直就是臭氣熏天！

「咳咳……」

即便是百戶也是久經戰陣，見慣了生死，也被這惡臭熏得夠嗆，怒叫道：「蓋上，蓋上，他媽的，太晦氣了，趕緊的蓋結實，趕緊檢查，沒有問題，放他們入城，滾滾滾！」

眾人都被熏得乾嘔不已，哪裏還管棺材裏到底是腐屍還是其他，趕緊放行！

一行人向著金軍千恩萬謝，一溜煙的跑進了延安府。

待到到了僻靜之處，天色也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眾人停住馬車，終於喘了一口氣。

「媽的！」

高寵笑罵道：「這到底是你們誰的主意？太噁心了，老子的虎頭鏨金槍可是通著靈的，你們給老子熏壞了，老子饒不了你們！」

杜仲笑道：「高將軍，這才到哪裏了？你還沒有見過更噁心的呢！」

「還有什麼更噁心的？」

「糞桶，你鑽過嗎？」

杜仲笑道：「我們嘯虎營的弟兄們，不管是哪一個，包括三位統領蘇文龍、楊耿跟秦安，都鑽過糞桶，跳過糞坑，吃過老鼠，喝過馬尿，怎麼樣，夠不夠噁心？」

嘔、嘔……

高寵真的被噁心到了，不斷地乾嘔，怒道：「你們給老子閉嘴，你們都吃飽了撐的，別說了……」

杜仲嘿嘿笑道：「沒辦法，這是陛下給我們嘯虎營的第一道考驗，也是最簡單的考驗，他老人家說了，連這個都受不了，那就不要進入嘯虎營，進來了早晚也得被抬出去，不光是我們，聽大統領說，即便是陛下，他也，嘿嘿……」

高寵恨聲道：「好了，即便是死，老子也絕對不會跳糞坑，鑽糞桶，士可殺不可辱，快點準備，把兵器都取出來，到了深夜，一起動手，拿下延安府！」

眾人將馬車趕到了一個院落里，幾個弟兄出手控制住院落的主人，其餘人紛紛將武器彈藥取了出來，換好衣服。

「走，去南城，準備動手！」

高寵低聲喝道，手持虎頭鏨金槍向著南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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