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求出無期

「哎哎哎，小火鳳千萬別衝動啊，他可是神尊，你傷了他可是要受到……」

「像我妹妹一樣，受生生世世詛咒嗎？」

插_嘴的白虎神情一怔，往身旁紅衣道士旁閃了閃，暗自嘀咕：「這孩子一臉殺氣！」

庚辰起身，誰也不理，往來時方向而去。

「你給我站住！」赤翼眉心燃著烈焰，幾步奔上前，舉劍阻止他道：「你還我妹妹！」

「他怎麼還啊，你妹妹可是魂飛魄散了，若不是之前有龍珠撐著，她早死了！」

「那還不是他害的？你作為三界戰神，連一個心愛之人都守護不了，何為守護蒼生？你欺她將你們二人過往，安置於犼神身上，她至死都不知……可憐我妹妹，心繫於你，即便是懷有深仇仍不忍殺你，你傷在身，她傷於心，你們這些上古神，有何面目繼續受人膜拜？」

犼被他說的臉都抬不起，想要解釋一下，被白虎拉到一旁：「你越描越黑，如今之計，我們只能坐山觀虎鬥，不，龍鳳斗！」

「小鳳凰沒了，我確實很難過，而且，我也確實，很喜歡這小丫頭啊！」

「什麼？」白虎瞪大眼，鬍鬚一抖一抖的：「你瘋了，你一隻兔子，喜歡一隻鳳凰，你要死了啊？你這入戲太深了，怪不得死那麼早！」

「滾！你這隻死老虎，成天就知道你家朱朱，哪能懂深陷愛情上古老神仙的痛苦！」

於是，他上前，準備和赤翼說一說這前因後果。

誰知，赤翼劍鋒一挑，他發上一撮白毛兒就落了。

「得得得！你這隻鳥兒，就不能聽老人言嗎？你不就是看到雪玉之心中的心影了嗎？那心影根本就是假的，是你妹妹被封雪玉之後被清化留下的影像，也就是說心影是原主心底最深刻的記憶，但那記憶有可能是被篡改過的！」

「你說的啰里八索的！我來說！」白虎清了清嗓子，不顧犼的阻止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妹妹便是生性殘暴之鳥，什麼被蛟欺負，是因她以美貌為餌，誘來剛化為龍的蛟，奪其龍丹，以助自己靈力修鍊！」

赤翼緊蹙眉道：「你胡說！」

「不信你問神尊去！」白虎發覺庚辰凌厲的眼神射來，立刻縮回脖子，躲到紅衣男子身後道。

「朱朱，不管啊，我可是為了你才下了賊船，你可得幫我挺著！」

「軟_蛋！」犼低低道。

「你罵誰軟蛋呢？你_蛋_硬，好啊，你_硬_個我瞧瞧，你個兔子尾巴，長不了！雌雄不分的怪物！」

犼也氣急，瞪眼冒火，追着他放火去了。

庚辰轉過身，握緊左手掌心，化成一條金龍，朝鐘山方向而去。

赤水之北章尾山，身長千里，赤色單足居於極寒之地燭龍正闔眼沉睡。

庚辰長身而至之時，燭龍正睡得酣，冰天雪地間，狂風呼嘯。

息聲陣陣中，忽聞一聲嘆息。

「應龍庚辰，今日怎會有時間來此玄寒之地？」

「一事相求！」庚辰走到燭陰面前。

他既未蘇醒，亦未睜眼，聲音回蕩於章尾山與鐘山間。

「那你可知，有求於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知道！」

「既然知道，還敢來這裏？」

「義無反顧！」

一聲朗笑后，燭陰身體微微動了下，天地頓時一片動蕩，地面似更傾斜。

「我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確有操控自然之力，然而，天演萬物，物競天擇，強行扭轉乾坤，必受天罰！這一點，你應是深有其感！同為龍神一族，不得已提醒一下神尊，這幾萬年的輪迴還未曾看明白嗎？」

他怎麼會不明白？

庚辰眼底盈出兩行清淚，他微側眸，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底猶如萬劍穿心。

他悔不當初，為何沒能如她所願，為何顧忌太多，為何沒能尊崇本心？

辰思的一場夢，他手中的一局棋，原本步步為贏，卻最終敗給了自己，七情六慾脫離了他的掌控，將龍珠之事暗中告知於小月。

更沒想到，小月竟然放棄了向他復仇，更以他的肋骨徹底消隕於天地之間。

隨着她逝去的瞬間，他的心亦化成了灰，沒有她在的三界，他甚至找不到要繼續守護下去的理由。

所以：「我必須救她！」

「她已經死了，魂魄沉入無間地獄！你要如何救她？」

無間地獄？

怪不得根本尋不到她半點氣息，庚辰雙目赤紅，往燭陰面前再行一步。

「她這生生世世輪迴之苦皆因我而起，即便是下無間，也該由我來承擔！」

燭陰沉吟片刻：「哪怕耗盡修為，龍珠盡毀？」

庚辰微勾唇，臉上一抹淡然笑意。

一直緊攥的右手緩緩抬起，張開。

掌心裏一顆金色珠子，早已滲入花瓣般的一抹紅。

燭陰再次嘆息，那珠子此時發出金色光芒，照着這極寒之地，仿若鍍上一層陽光。

他結印，珠子浮於空中，照亮他前方之路。

剩下的，便是……

燭陰眼皮微微顫動，落下一顆淚來，與其說是淚，不如說是一顆亮如白晝的眼睛。

「燭陰之目為燭，可照九陰之幽，亦可助你出入無間，然……」

「我知！」

庚辰絲毫不猶豫，化身金龍，金珠立刻落入口中，在燭陰之目指引下，飛入無間地獄。

無間之火，延綿無際，熱浪翻滾。

一片火海中，無數魂魄，受烈焰燒灼，不問性別，無休無止，千萬億劫，求出無期。

對十惡不赦罪惡者來說，這只是開始，永無結束，磨磨、鋸拉、湯煮、碎屍萬斷……種種酷型，足以讓魂魄痛不欲生。

「跑啊！跑啊！」獄者咆哮，手持滾沸的鐵汁，一路追趕，一路發出猙獰狂笑。

小月只是拚命的跑，身後咕咚咕咚被灌下鐵汁的凄慘叫聲此起彼伏，她曾親眼看到一個老人，被燒紅的勾子勾住舌頭扔入燒沸的鐵水中。

不肖片刻又被扯出來，皮肉焦爛，一抖，如同脫了肉的魚骨。

她不知為何自己會在這裏，神思一直是混沌的，只知道無盡的恐懼，她要跑，一直跑，不要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