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時辰到了

多少個晨曦，空空的身旁一片冰冷，再也沒有他的身影，也沒有他的擁抱。

「小月，我的妻，我愛你！」

……可是，你要我用什麼來愛你？我要怎麼愛你？

眼淚成了沒有他的日日夜夜唯一的陪伴。

她下榻，出了卧房，沿着長廊，漫無目的地行走，待停下才發現，又一次來到望月亭。

「以前，夫君是不是也如我一般，站在這裏，想着在那一面的我，是否也在如此的想着你？」

她走了幾步，踏上台階，腳下突然生了根，再也邁不動一步。

眼淚生生落下。

「你要去哪？」身後冷冷傳來質問。

小月轉過頭，看着自她醒來便始終守在身邊的龍淵，冷幽的目光萃著冰，不帶有任何感情。

他是恨自己的，小月知道，他曾那麼執意阻止庚辰救她，但卻始終是一把劍，受他控制。

「龍淵，放我離開這兒好嗎？」小月請求他，一個月來，她第一次求他。

「不行！神尊離開前命我時刻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撲通」，小月跪在他面前，一下、一下、一下的嗑頭。

龍淵起先愣住沒有反應，直到她一直磕到腦袋儘是鮮血。

「你瘋了嗎？還想出去？無間地獄你是怎麼出來的不記得嗎？那是神尊以他全部修為換來的！小鳳凰，你鬧也要有個限度，自你纏上神尊開始，他的劫便開始了，千萬年來，因你佈局，因你失了本心，因你一步步走入萬劫不復！如今，他不在了，你還想怎樣？」

小月獃獃的跪在他面前，抬眼，臉上血水一片。

龍淵心一窒，再想出口的斥吼又咽了下去。

他別開臉，十指攥得咯吱作響。

「我不信他不在了，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一定存在這世上的某一處！他還有龍珠，怎麼會……」

「呵……龍珠么？三公主，你還在想你還給神尊的龍珠么？你以為自己從無間地獄如何活着回來的？你渾身是傷，以魂體存在，就算重生，你的肉身從何而來？」

小月身子一顫，胸口捅進了一把刀翻攪。

「神尊他煉了自己的龍珠與龍丹一同給了你啊！」

龍淵眼淚滾落：「這世上，不會再有應龍戰神了！」

語罷，他化為龍，盤旋於天際，悲鳴吼哮，良久不息。

小月一直跪在原地，直到天空悶雷滾滾，一股熱氣上涌，吐出一口血來。

雨，越下越大，她跪在雨中，任身體在雨水中瑟瑟發抖。

抬眼，雨水落進雨底，再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過，分得清或分不清又有什麼呢？

如果是以這種方式獲得重生，她寧可在無間地獄繼續承受業果。

頭頂的雨，不知何時消失。

然，周圍的世界仍在雨中。

她緩緩抬頭，看到一柄素色油紙傘，傘下一紅衣男子看着她，俯身朝她伸出手。

「小月起來！」

她望着他，目無焦距，搖頭又垂下頭。

「小月，聽話，你也不想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小月搖頭，不停的搖頭。

「哥哥，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這就是我做的一個夢，或者是他精心策劃的棋局，他只是想將我困在此處而以，或者我睡一覺醒來，他就在我身邊！或者他是躲起來，等着我找他……對，他一定是等着我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突地，她格外的興奮，起身一直沿着望月亭奔跑。

她以前很聽他的話，從不會獨自一人走過望月亭。

神時或是人時，這座亭就像是連通他們兩個人橋樑，他在一頭，而她便在另一頭。

只要穿過這廊亭，便可以到達他身邊。

所以，她只要如此的跑到盡頭，便可再見他。

然，當她跑到盡頭，眼前的，只是一片荒芫。

不對，以前她沒有這麼順利過的過了最後一亭，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又轉回身往回跑，直到又回到起點，仍只有赤翼站在原處。

「戰神哥哥，戰神哥哥，你出來啊！我知道你一定在這兒，你不會死的，我不信你死了，就算你沒了龍珠，沒了龍丹我也不信你死掉了！庚辰，你出來好嗎？小月在等着你呢，一個月了，一個月了，為什麼你還不出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不聽你話了！求你，你出來啊！」

她喊到喉嚨嘶啞，喊到再也發不出聲音。

喊到再也沒有半點力氣，扶著亭欄緩緩滑下，低低哭泣。

空中，一紅衣道士模樣的男人注視她很久，身邊一身白衣的男人，抱臂撇嘴，喃喃道：「真的是悔過了？到是讓人，挺不忍心的！」

「不許你這麼說小月月，她本來就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那時不過是初生牛犢，被惡人誘導了而以！」犼瞪了眼白虎道。

「一句被惡人誘導就可以解釋了？蛟、龍兩族曾受她那麼大的殘害，就連你都沒能逃得出她魔爪，你莫不是忘了被她咬得鮮血淋漓，在丹穴山一戰中她變成那個不鳥不犼了？」

「可你得承認，當時的小月月很威武！」

「呸！」白虎不想跟他搭腔，犼真是沒救了，在迷戀自己之路上一去不返。

兩個人叨叨半晌，一旁不做聲的紅衣道士抬眼看了看天空，掐指一算，不禁苦笑道。

「時辰到了！」

兩個人頓時不鬥嘴了，紛紛看向他。

「老朱，我跟你說，你可不能想不開，我不想跟你分開，雖說咱們守着四方天柱也極少朝面兒，但沒有你，日子真沒法兒過啊！」

白虎扯了扯她紅衣，眼睛都紅了。

「雖然我也覺得老白有些噁心人，但他說的也不假，這事兒總會有其他方法解決的！再等等！」

「南方天柱傾斜越發嚴重，憑我們四神之力也無力回天，若菲龍鳳二族恩怨未消，我也不會堅持到今日！如今一切結束，劫難改寫，我也該是離開之時了！」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白虎瞪大眼，眼淚都出來了，他握住紅衣道士的手腕不讓他有下一步的行動。

「我說你連接班人都沒有，就這麼去了，你就算修復了天柱，也沒人繼續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