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凌遲
梓潼城西郊的一條河畔邊上，四四方方的行刑台已經建造起來。
行刑台的周圍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聽說秦王盪將要在這裏將梓潼大大小小的貪官污吏以及奸商處以極刑，不論是梓潼的百姓還是災民，都無一不拍手稱快，紛紛跑到城郊觀刑。
為了維持現場的秩序，秦王盪命令二千名甲士團團圍住，閑雜人等不得靠近行刑台半步。
「嗚嗚嗚！……」良久，沉悶而顯得極為肅穆的號角聲響起，抬頭望去，只見秦王盪穿着冕服，長冠束髮，面色不怒自威的在蜀郡守張若，以及將軍全旭、任鄙、孟賁等人的陪同之下，在一眾宿衛的簇擁當中，搭乘一輛戎車，緩緩的步入刑場。
「王上萬年！大秦萬年！王上萬年！大秦萬年！……」
蜀地併入秦國不過十年，但由於秦惠文王以及秦王盪兩代君主的不懈努力，加上矢志不渝的移民政策，故而蜀民對於秦國也有一定的向心力。
尤其是這一回秦王盪嚴懲貪官污吏之舉，更是為他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聲望。
民心歸附！
看着兩側的百姓與災民都在高呼「萬年」，秦王盪的臉色不變，扶著秦王劍，踏着木梯下了戎車，然後亦步亦趨的登上行刑台。
跟在其身後，夾在隊伍中間的，是一輛又一輛的囚車。
囚車上面是原梓潼令盧渭、縣尉、縣丞等大大小小的官吏，還有奸商白龍等人，囚車後面還有他們的家眷或者親戚，老弱婦孺皆有。
在這個時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同樣的，一人犯罪，全家乃至於三族、九族之內都很難倖免於難！
看着這些貪官奸商，附近的百姓與災民怒不可遏，撿了石頭或者泥巴就朝着他們扔過去，搞得他們狼狽不已，聳拉着腦袋儼然沒了生氣。
等到一眾死刑犯都上了行刑台，秦王盪這才扶著劍，環視一周，看着百姓以及災民炙熱的眼神，他朗聲道：「二三子，寡人嬴盪，是為大秦國之王，是為爾等之君父！梓潼發生洪災，蜀郡發生洪災，牽連甚廣，寡人痛心疾首，早已開倉放糧，奈何！」
「以梓潼令盧渭為首的梓潼大大小小都官吏，不思救災民於水火之中，反而擅自剋扣賑災糧，低價出售予奸商，以此賺取高額的利潤！中飽私囊！」
「大秦對不起二三子，竟讓二三子，竟讓寡人的黎民百姓慘遭餓亡之苦！此皆官府之過也！」
「寡人現已查明，凡涉事者寡人絕不輕饒！」
「寡人詔令！盧渭凌遲，誅滅三族。白龍車裂，余者盡皆斬首示眾，夷滅滿門！」
聞言，一眾百姓沉默了一下，隨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
「王上聖明！」
「王上萬年！王上萬年！……」
看到百姓這般熱情似火，秦王盪微微頷首，隨後拔出手中的秦王劍，高聲道：「行刑！」
隨着秦王盪的一聲令下，在萬眾矚目之中，一顆又一顆的人頭落地，宛如韭菜一般，被割了又割。
鮮血淋漓！
動人心魄！
在死囚被依法斬首示眾之後，重頭戲來了。
白龍被處以車裂，盧渭被處以凌遲。
車裂，就是把人的頭和四肢分別綁在五輛車上，套上馬匹，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拉，這樣把人的身體硬撕裂為五塊，所以名為車裂。有時，執行這種刑罰時不用車，而直接用五條牛或馬來拉，所以車裂又被稱之為五牛分屍或者五馬分屍。
要把人的頭跟四肢砍下來都得花不少力氣，更何況是用畜力拉扯的？而受刑人身受的苦處更可想而知。真到撕開的時候，恐怕受刑人已經不會覺得痛苦了。
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時候！
一提及車裂之刑，令人談虎色變，足見這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刑罰，後來還被列入了韃清十大酷刑之一，一般情況下，它專用於謀反、篡逆等大逆不道的人。
「駕！」
挨了鞭子，五匹戰馬嘶鳴了一聲，瞬間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撒開蹄子奔跑出去。馬匹的快速衝刺拽動的繩索，也將白龍的頭、雙腿雙手都拉動，漸漸的產生劇烈的撕裂感。
在白龍痛徹心扉的慘叫聲中，五匹戰馬飛馳而出，糾纏了片刻，就活生生的將他的身體分裂！
「好！」
「彩！」見到白龍被五馬分屍，圍觀的百姓與災民紛紛叫好喝彩。
對於這樣的奸商，還是吸自己的血的奸商，災民與百姓無不深惡痛絕。見到白龍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都不禁拍手稱快。
接下來輪到盧渭被凌遲。
凌遲，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真正的酷刑還屬於車裂、烹殺。不過當秦王盪拿出凌遲這個酷刑出來處死盧渭的時候，血淋淋的場面，着實嚇了所有人一跳！
首先劊子手要猛拍犯人的心窩一掌，然後操著刀子，靈巧地一轉，要把一塊銅錢般大小的肉，從犯人的右胸脯上旋下來。
這一刀恰好要旋掉乳粒，留下的傷口酷似盲人的眼窩。這時劊子手用刀尖扎住那片肉，高高地舉起來，向左右的看客們展示。
他的徒弟或助手要在一旁高聲報數。接着劊子手要將手腕一抖，那片扎在刀尖上的肉，便如一粒彈丸，飛到很高處，然後下落。
這第一片肉是謝天！
第二刀從左胸動手，還是那樣子乾淨利落，還是那樣子準確無誤，要旋掉左邊的乳粒。
第二片肉摔在地上，是謝地！
這兩片肉的學名叫錢肉，專祭天地！
現在犯人的胸脯上，出現了兩個銅錢般大小的窟窿，流血，但很少。
原因是開刀前那猛然的一掌，把犯人的心臟打得已經緊縮起來，這就讓血液循環的速度大大地減緩瞭然後，劊子手用一塊乾淨的羊肚子毛巾，蘸着鹽水，擦乾犯人胸上的血，讓刀口猶如樹上的嶄新的砍痕。
劊子手在犯人的胸脯上切了第三刀。這片肉還是如銅錢大小，魚鱗形狀。新刀口與舊刀口邊緣相接而又界限分明。
這凌遲刑別名又叫「魚鱗割」，的確是十分地形象貼切。第三刀下去，如果露出的肉茬兒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幾個血珍珠，預示著凌遲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成功的凌遲，是流血很少的，開刀前，突然地一掌拍去，就封閉了犯人的大血脈。
他的血此時都集中到腹部和腿肚子裏。這樣才能如切割蘿蔔一樣，切夠刀數，而犯人不死。否則血流如注，腥氣逼人，血污肉體，影響觀察，下刀無憑，勢必搞得一塌糊塗。
情況正常的前提下，劊子手會把第三片肉甩向空中，這一甩謂之謝鬼神。
優秀的劊子手總有一些辦法來對付第三刀的特殊情況。
如果碰到血流如注、無法下刀的情況，應急的辦法是劈頭蓋臉地澆犯人一桶冷水，讓他突然受驚，閉住血道。
如果涼水閉不住，就澆上一桶酸醋。
古代的凌遲刑，要將切下來的肉，一片片擺在案頭，執刑完畢，監刑官要會同罪犯家屬上前點數，多一片或是少一片，都算劊子手違旨。
宋朝時一個粗心大意的劊子手執凌遲刑時多割了一刀，被罪犯家屬上告，丟了寶貴的性命。
所以這個活兒並不好乾，干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
百姓們看見盧渭被這般酷刑處死，雖然心裏解氣，但都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在秦王盪的身邊，蜀郡守張若亦是汗顏不已地道：「王上，這凌遲之刑，未免太過殘忍了，不合人道，不合天理啊。」
「人道？天理？」秦王盪淡淡的道：「張卿，對付盧渭這般喪盡天良，毫無人性的貪官污吏，寡人是不會跟他講什麼人道，講什麼天理的。」
若是條件允許的話，秦王盪甚至於還想將明太祖搞出來的「剝皮實草」的那一套搬出來，保證能把貪官污吏震懾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秦王盪到底不是真正的殘暴之君，這個時代的官吏普遍素質還是挺高的，雖然禮崩樂壞，但道德素質還是有一點的。
似盧渭這樣的人實屬鳳毛麟角，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