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秦魏之好

第46章 秦魏之好

良久,魏王嗣嘆氣道:「芒卯,你說的這些寡人都知道。先王於魏國,有功亦有過,但不是寡人能夠評頭論足的。秦王盪野心勃勃,秦軍極有可能再次東出,窺視三晉,乃至於打出一條通往雒邑王畿的道路。」

「到那時,秦國將據九鼎,案圖籍,挾天子以令於天下,成就王業!這,不是寡人想要看到的。」

芒卯嘆息道:「大王,你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秦國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對於秦國來說,時機亦是尚未成熟!秦王盪若是強行這麼干,極有可能招致天下列國的反對,屆時山東諸國再次合縱,兵臨函谷關之下,秦人焉能不懼?」

魏王嗣聞言,不由得蹙眉道:「話雖如此,就怕秦王盪年輕氣盛,想以秦之一國,挑戰天下列國啊。」

芒卯捋須道:「哈哈,秦王嬴盪倘若真的敢這麼做,明目張膽地劫持周天子,便落了口實,合縱之軍縱然不能攻破崤函之固,也能重創秦軍,迫使秦人龜縮在關內不敢東出。」

「這……芒卯,你的意思是,讓寡人慫恿秦王盪派兵出關,伐韓而取道三川,進抵雒邑?」

「不錯!」

這真是一個大膽而瘋狂的想法!

自平王東遷之後,周天子的權威固然一落千丈,淪落到要請公卿大夫和諸侯們「施捨」的地步,淪落到被周邊的韓國、魏國欺凌,不時的佔一些土地,不時的被割走一些麥子的地步,但是,無論是韓國,還是魏國,欺負一下周天子是可以的,但是他們絕不敢隨便滅了周王室,或者挾持周天子以號令天下諸侯的。

周天子,畢竟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誰敢滅了周王室,就將遭到其餘國家的群起而攻之。

秦人不一定有這個膽子滅周,但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諸如齊、楚這般霸主大國能容忍嗎?

要知道秦國並非是一家獨大的!

「大王,只要秦人敢這麼做,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臨晉之會上,大王當鼓動嬴盪出兵伐韓,攻取三川,進而拿下雒邑,以成就秦國的霸業!」

「善!」

……

在通往臨晉的官道上,秦軍的車馬煙塵滾滾,旌旗蔽空,宛如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橫行其道。

而在諸多士卒的拱衛之下,有一輛馬車之內端坐着兩個婦道人家,其一是秦國太後魏媛,其一是王後魏紓。

纖纖素手掀開馬車的帘布,惠文後瞟了一眼外面的夕陽,又轉過頭來,對魏紓說道:「紓兒,你可知道這次臨晉之會,我為何讓大王把你帶上嗎?」

「是為了敘秦魏之好嗎?」

「是,也不是。」

惠文後搖搖頭說道:「敘秦魏之好,其實大王把我帶上就好,不過你是魏王嗣之女,你到臨晉的話可能效果更好一些。但這都是次要的。紓兒,你與盪兒大婚已經有一年之久,為何這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聞言,魏紓怯生生地低下頭道:「母后,這懷孕之事實在難說,哪能由孩兒自己做主。」

「呵呵,傻丫頭,這事兒你若是自己不能做主,誰又能給你做主?」惠文後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迄今為止,都沒有跟大王同房過吧?」

「母后,我……」

「你不說我都知道。」

惠文後抓着魏紓的手腕,把她的素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說道:「盪兒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我知道,你跟盪兒都瞞着我,想把我蒙在鼓裏。但是這世上豈有不透風的牆?新婚之夜,盪兒冷落了你,去項萌的房裏就寢,這是他的不對,至於盪兒所說的『今生今世不再踏入你的宮門半步』,那都是他的氣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

好吧,魏紓也是一個死腦筋,認準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惠文後又頗為無奈地道:「紓兒,你跟盪兒還真是天生一對呀,脾氣都這麼犟。不過這事兒,必須要有一個人先服個軟不是嗎?」

「母后,我憑什麼給他服軟?跟他認錯?」魏紓的眼圈一紅:「新婚之夜,他丟下我跟項萌那個狐媚子鬼混也就罷了,可是他偏偏說出那種話,難道他以為我的心不是肉長的嗎?我也會心痛的。」

看着魏紓哭得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樣子,惠文後一時之間亦是心如刀絞的。

惠文後與魏紓有着一定的血緣關係。

惠文後是魏國的宗室女,是魏王的遠房親戚,按照輩分,魏紓這個魏王嗣之女應該稱呼惠文王一聲「姑姑」的。現在魏紓又嫁給了惠文後的兒子嬴盪,真可謂是親上加親,姑姑又成了婆婆——關係挺亂。

所以惠文後對魏紓這般呵護備至,就一點都不足為奇了。

惠文後滿臉心疼地把魏紓擁入懷抱,素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我知道,都是盪兒的錯。真是難為你了。不過紓兒,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跟盪兒過一輩子嗎?盪兒是秦國的大王,後宮佳麗不可計數,現在又有項萌這麼一個寵妃,他是很難主動跟你認錯的,但你不一樣啊。紓兒,你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是要孤獨終老了。」

「嗚嗚嗚!母后……」魏紓又一把扎進了惠文後的懷裏,伏在她的肩膀上,掩面而哭:「母后,現在我應該如何是好?」

「紓兒,你聽我說,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君無戲言,盪兒又是一個犟驢,好臉面,他既然一氣之下放言今生今世不再踏入你的寢宮半步,就不可能輕易回心轉意的。所以你必須要主動起來!」

「主動?」

「不錯。」

惠文後頷首道:「今晚你就去盪兒的寢帳,跟他把話說明白了,解開了心結。如此,你倆才能修成正果,你才能穩坐王后之位。」

「母后,我……不行的。」魏紓的臉色漲得通紅:「母后,孩兒就不瞞你了。不知是何緣故,可能是我父王當年母親打入冷宮,讓我母親鬱鬱而終吧,自打那時起,孩兒就十分憎惡男子,儘管我想要接納大王,可是,身子是十分排斥的啊。」

「這……讓我想想。」

惠文後不禁扶額道:「紓兒,這是你的心結,必須要解開。這個心結解不開,你日後也將和你母親一樣,極有可能鬱鬱寡歡,不得善終。紓兒,你為魏王之女,生長於深宮之中,應該知道宮中的是非曲直。你現在雖貴為秦國的王后,但是你的位置其實並不是穩如泰山的,倘若魏強秦弱還好說,盪兒不敢廢黜你,但現在是秦強魏弱,要廢黜你,還不是盪兒一句話的事情?」

「母后,你說的這些孩兒都清楚。可是孩兒的身子真的不能接受大王。」魏紓亦是一臉愁雲慘淡。

魏紓又何嘗不知道惠文後說的這些事情?

惠文後幾經思索,這才道:「紓兒,你就跟母后說實話吧。你心理上是不是接受了盪兒?」

「大王是孩兒的夫君,孩兒心裏自然不會排斥他的。」

「這就好。紓兒,今晚上一切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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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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