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投鼠忌器

第79章 投鼠忌器

山人設宴款待秦王盪,甚至連自己釀的果酒都擺到他的枱面上,十分豐盛。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專門負責斟酒的侍女,要不然秦王盪還真以為自己在參加王宮夜宴。

在青鳥的帶領之下,眾人都喝了一碗酒。

值得一提的是,常年戴着鬼面具,看上去怪恐怖的青鳥終於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秦王盪還以為青鳥是因為自己的容貌醜陋,而戴面具的,誰知道,在那一張猙獰可怕的面具之下藏匿的,竟然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

三千緋紅的髮絲之下,是一張精緻的容顏,微翹的眉毛,高挺的鼻樑,櫻桃小嘴,五官充滿著異域風情。青鳥因為生活環境的緣故,皮膚有些粗糙,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但臉龐因為常年戴着面具的緣故,分外的白皙,有着牛奶一般的光澤。

見到青鳥的真正容貌,不僅秦王盪發愣,就連在場的山人男子都不禁咽了口唾沫,垂涎欲滴。

他們不是沒見過青鳥的模樣,但是後者很少在人前摘下自己的面具,所以能見到的機會並不多,這才有了這種驚艷的感覺。

「秦王,你為何不飲酒?」看着連筷子都不動的秦王盪,青鳥好看的黛眉一蹙,故而出聲詢問道。

秦王盪訕訕的笑道:「寡人不善飲酒。」

「這瓜果酒肉你都不吃一口。秦王,你該不會是怕我們山人在酒肉裏面下毒吧?」

「哪裏哪裏。」

說真的,秦王盪還真的挺怕山人在這些食物當中做手腳。他現在只想拖延時間,等到秦軍殺到這裏,便可塵埃落定。

青鳥的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隨即又揮了揮手,吩咐身邊的侍者道:「把我的這碗酒,賞賜給秦王吧。」

「這……」

在場的山人都愣住了,就連秦王盪亦是呆若木雞。

這碗酒青鳥是喝了一口的,應該沒毒,但就這樣送給秦王盪,未免有失體統了吧?

沒等山人跳出來反駁,秦王盪便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秦王是貴客,貴客豈能怠慢?」

說着,青鳥又斟了一碗酒,自己喝了一口,又端著自己喝過的兩碗酒,便下得石台,來到秦王盪的面前,後者隨即起身想要推辭。

青鳥不由分說就將手中的一碗酒遞給他,然後湊近了,對他說道:「秦王,我聽說你們交杯酒的習俗。我想跟秦王你嘗試一下,不知可否?」

「山王說笑了。」秦王盪苦笑道:「這交杯酒可不一般,乃是合巹,以一瓠分為二瓢謂之巹,婿之與婦各執一片以醑(即以酒嗽口)。這是夫妻在洞房花燭夜所要做的禮節,合巹酒可不能亂喝啊。」

「秦王看,我是亂來的人嗎?我是山女,你是秦人,禮儀不通,我就是想試一試。」

言罷,青鳥便落落大方地挽起秦王盪的胳膊,與之挽手。

秦王盪看着青鳥那絕美的容顏,想到是自己佔了便宜,也不再矯情,跟青鳥喝了交杯酒。但是在交腕飲酒的時候,青鳥忽而在他的耳邊低聲道:「無冢等人背着我在外面設下埋伏,你快挾持我離開這裏。」

秦王盪的瞳孔猛地一縮。

接着他便看見青鳥腰間別着的短劍,旋即眼疾手快地抽出這青銅短劍,反手環住青鳥的雙臂,短劍便架到她的脖頸上。

「別動!」

「放開大王!」

看到這邊的變故,在附近飲酒的山人都嚇了一跳,忙拿起武器把秦王盪圍住了。

「都不準動!」

秦王盪環視一周,又道:「你們再敢近前一步,山王必血濺當場!」

山人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休要傷了大王。」無冢等人都散開了,讓出一條道讓秦王盪走出洞穴。

這時,一直在一側冷眼旁觀的丹竹忽而嚷道:「嬴盪匹夫!奸詐無恥之徒!無冢,你還在等什麼?現在就是誅殺嬴盪、青鳥,讓你成功上位的大好時機啊!」

無冢聞言,臉色頓時有些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丹竹說的話,四周的山人都不由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這無冢對於青鳥早有不臣之心,還可能跟丹竹勾結起來了,只是丹竹這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種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嗎?

無冢真是連殺死丹竹的心都有了!

此時無冢一系的親信已經在迫近秦王盪,只待無冢一聲令下,他們就一擁而上,將秦王盪亂刃分屍。

「讓他走!」

秦王盪挾持着青鳥,亦步亦趨地往洞穴外面走去。山人們不敢跟着,只好眼睜睜看着青鳥被秦王盪帶走,不知所蹤。

秦王盪帶着青鳥一路走到一個分叉口。

「秦王,你可莫要亂闖。」青鳥出聲道:「左邊那條山路,直通山下。右邊的那條山路,乃是瘴氣與沼澤交錯之地,可謂絕路。」

聞言,秦王盪放開了環著青鳥的手臂,並把匕首遞上去,說道:「山王,得罪了。」

「你別誤會,我救你,是因為不想山人遭到秦軍的報復而已。」

「不管怎麼說,寡人都要謝謝你。」

「那個……秦王。」青鳥的神色忽而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你適才在山洞裏面說的事情,可當真?」

「自然。」

青鳥頗為意動地道:「我帶着山人下山,你果真能善待我們山人嗎?」

「君無戲言。」秦王盪微微一笑道:「只要山王願意,隨時能夠讓山人下山,秦國將一視同仁,無有山人、秦人之別。而你,或許能成為我大秦立國以來,不,應該說是華夏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君侯。」

青鳥搖搖頭說道:「君侯之位,於我何加焉?我只希望族人們都能吃得飽,穿得暖,不會再有人餓死、凍死,或者摔死,或者為毒蟲猛獸所侵害。」

「哈哈,山王,若是每一個山人部落的首領都能跟你這樣明事理,體恤族人,不知道能少流多少鮮血,少死多少人啊。」

就在這時,忽而傳來一陣廝殺的聲音。

「這是……」青鳥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後又柳眉倒豎,瞪着秦王盪道:「你暗算我?」

秦王盪聳了聳肩膀:「若無萬全之準備,寡人豈敢上岷山?」

「嗆」的一聲,青鳥又拔出了自己的青銅匕首,指著秦王盪的咽喉叱道:「丹竹說的沒錯,你真是無恥小人!」

「過獎過獎。」秦王盪淡淡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一氣之下殺死你?」

電光火石之間,秦王盪驟然出手,直接攥住了青鳥的手腕,一扭,卸下她手臂的氣力。

青鳥吃痛之下,握著的匕首頓時墜落到地上,又被秦王盪反手制住,她的雙手被抓住扣著,香頸還被秦王盪的胳膊環住了。

「你!」

秦王盪挑起了青鳥的下巴,湊近她的耳邊,故作曖昧的語氣說道:「現在你還有辦法殺死寡人嗎?」

「哼!暴君!你要殺就殺,我青鳥絕不皺一下眉頭!」

「不,寡人不會殺你的。」秦王盪鬆開了手,說道:「青鳥,你能幫寡人一個忙嗎?」

「幫你的忙?」青鳥惡狠狠的瞪了秦王盪一眼,道:「我現在恨不能殺了你!」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寡人。你適才算是救了寡人,現在寡人饒你一命,算是兩清了!青鳥,你應該不想自己的族人死傷相藉吧?」

「你什麼意思?」

秦王盪瞟了一眼廝殺之聲大起的方向,雲淡風輕地道:「你們山人桀驁不馴,全民皆兵,寡人不敢保證秦軍衝到你們山人的領地之後,會不會大開殺戒。這個時候,你若是不站出來勸降,岷山的山人,便真的是要亡族滅種了!」

青鳥聞言,登時沉默下來。

就跟秦王盪說的一樣,張若率領秦軍殺入山人的領地之後,遭到了頑強的抵抗,死傷慘重。但這般嚴重的戰鬥減員,非但沒能打擊秦軍將士的銳氣,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兇悍起來。

山人有的白頭老翁都拿着扁擔衝出來襲擊秦軍士卒,後者自然是不會心慈手軟的,長矛一戳,就將那老翁戳了一個透心涼,氣絕身亡。

還有一些半大的少年都已經拿銅叉、木棒之類的東西出來與秦軍浴血奮戰,都被一一殺死!

秦軍就跟虎入羊群一般,凶性大發,見到山人就殺。

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自身勇武等方面,山人都無法企及秦軍,他們所能依仗的,便是地形的優勢。

但是這裏的地形對於山人而言十分不妙,群峰環繞,山洞之間,有弔橋連接,他們無法跟在原始森林裏面那樣,健步如飛,或者抓起一根藤蔓盪走。

「噗!」一個山人跑向了弔橋,但是身後便有一名秦兵拿着手弩把他射殺了,弩箭穿胸而過,一股濃郁的鮮血噴薄而出。

本來山人一開始砍斷弔橋的話,還是有可能阻擊秦軍的,奈何山人四散而逃,他們不願斷了族人們的逃生之路。

見到形勢這般嚴峻,在山人當中頗有威望的無冢挺身而出,帶着一些山人青壯堵住弔橋,與秦軍展開了慘烈的殊死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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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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