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番外

豆子番外

()自己原來姓什麼,墨斗已經記不清了。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只是有一點很能肯定,那就是他不姓墨。

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在市井裏的小無賴。單薄,瘦弱,還瞎了一雙眼。當然,他不是生來就瞎的。這是職業需要。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蹲在城門口,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可憐巴巴地跟那些風塵僕僕的人要錢。然後回去交給「爹爹」。要是沒有要到當天的錢,「爹爹」就會狠狠地打他。當然,健全的人是要不到多少錢的,所以他有很充分的理由瞎一雙眼。

有一天夜裏,他看見一個沒有要夠錢的孩子被「爹爹」活活打死,埋屍江邊,那個死掉的孩子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了不讓墨斗挨打,他把自己要來的錢塞給了他,而自己卻……

墨斗咬着自己骯髒的被子發了一夜的抖,第二天,十幾歲的墨斗就自己薰瞎了眼睛。儘管黑暗的感覺很可怕,但是死的感覺卻更讓人膽寒。那個時候他就發誓,他要好好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有一天,舊舊的都城裏來了兩個形跡古怪的人。墨斗那時正坐在酒門前啃一個發黑的饅頭。他聽見其中一個人說:

「小墨,你真的要這麼做?」

無所是事的墨斗豎起了耳朵。作為一個要不到錢就可能沒有命的小叫花,他必須了解這個城裏所有的動向。有時候靠賣消息也是可以賺到錢的。

「他們早晚會找到我的。我不能讓它落到別人的手裏。」另一個清亮亮的聲音響起來。很好聽很好聽,那個聲音墨斗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溫潤,從容……聲音的主人也是那樣的人?

兩個人還聊了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墨斗小心地在外邊聽,把事情了解了個大致。原來那個叫小墨的人不知從哪裏弄到一件寶物,被人盯上了,正在逃亡中。

太好了,看來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打探消息了,而且還是寶物,這回可以跟他們要個好的價錢。墨斗把他們說的話仔細地記下來,一字不漏,一字不錯。他是有信譽的人,他要把自己的情報收集處做成品牌。

墨斗把他們的話背了一遍又一遍,見他們說的話也差不多了,他拍拍屁股,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

「門外的小兄弟,你留心我們很久了。」那個讓墨斗在心裏讚揚了很久的聲音響起,一隻瘦瘦的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不重,卻讓他動彈不得。

「你……你怎麼知道?!」為了在偷聽時不被人發現,墨斗可是下大力氣練了貓步,絕對能做到落地無聲。

「切,你這小小的伎倆怎麼能騙過我?」那個好聽的聲音得意地笑起來。

「你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另一個聲音粗魯地插進來,一雙有力的手把墨斗推倒在地上。

墨斗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還扭傷了腳。

「穀雨,你怎麼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好聽的聲音里露出一絲責怪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他不會武功,眼睛又是瞎的,還營養不良,哪個組織會要這樣的人?他不過是一個機靈一點的小叫花而已。」

那個叫穀雨的人嗓子裏發出一點委屈的聲音,像一隻受了委屈的貓:「妖孽,我不是關心你么。」

那個好聽的聲音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小兄弟,起來,有沒有傷著?」墨斗感覺那隻瘦瘦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背。

腳上的傷疼得好厲害,墨斗咬了咬牙,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沒有。」說着就掙扎著爬起來,把自己的背直直地挺起。

「好!」那個好聽的聲音發出一聲笑,墨斗聽見有人拍掌。

「神經病!」墨斗的脾氣上來了,別人受傷有那麼好笑么?!怎麼老遇上這麼沒素質的人!

「小兄弟,我不是笑你,只是很佩服你這骨氣。」那個聲音淡淡地解釋給他聽,墨斗覺得有人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搖了搖,又聽那個聲音繼續道:「怎麼?你看不見東西?」

墨斗生起氣來,蠻橫地一推那人:「你走開!」

墨斗的手瘦得跟個樹枝一樣,推在那人身上一點作用也沒有,倒是那人樂呵呵地把墨斗抱在懷裏:「小兄弟脾氣還真不小,你別誤會,我這個朋友是個神醫,他能把你的眼睛治好嘍!」

平白無故地給人治眼睛?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墨斗正想拒絕,卻聽那個叫穀雨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墨邪,你不會是想……」

墨邪點點頭:「要是他們找到我,我這雙眼睛早晚要被人掏出來,與其便宜了他們,還不如做做好事。」

「我不同意!」穀雨激動起來,「他的眼睛我可以治的,根本不用換一雙!」

墨斗聽得心驚,怎麼?他要把自己的眼睛換給他?難道他們說的寶物就是這個人的眼睛?

墨邪沖穀雨眨眨眼:「小穀子你真笨!你把他的眼睛治好了,再把我們的眼睛換一下不就成了嘛?不管是先換再治還是先治再換,我都能看得見東西。還是……」墨邪撞了穀雨一下,墨斗不知道他撞到了穀雨哪裏,只覺得穀雨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來,「還是……你對你自己的醫術沒有信心?」

「你……你這個妖孽……」穀雨呻吟著道。無可否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要是讓他們弄到了墨邪眼睛裏的東西,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把眼睛換掉,到那個時候,要是他們被找到了,至少不會輸得太徹底。

「怎麼樣?小兄弟,你同不同意?」一陣清香在墨斗的臉上撫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墨斗機械地點了點頭。

「妖孽!」墨斗迷迷糊糊聽見穀雨罵了一聲,語氣真是又愛又恨。寶物么?好像還不錯。

換眼睛的工作持續了一個星期。穀雨的醫術真的不是蓋的,在動刀子的時候,墨斗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疼痛。墨邪是個話癆,動完刀子之後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直說了七天七夜,還不帶重樣的。但是墨斗沒有覺得他哪裏煩,因為他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好了,我可是把我的看家的本領都傳給你了,你一定不能讓他們抓到。」拆紗布前,墨邪如是說。

「煩死了,長舌男。」墨斗撇撇嘴,雖然他把每一句話都記在腦海里。墨邪很邪惡地給他的教程起了名字,什麼《小內心經》(參考玉女心經),什麼《小內生存十八式》……反正很惡俗……

就是這些聽起來不怎麼上檔次的東西,卻在以後無數次地救了墨斗的命,還讓他在宮裏混得風生水起。

然後……

然後……那兩個人就這麼消失了,猶如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墨斗又做回了那個小小的叫花子。一切的原來沒有什麼不同,他失蹤這麼久,「爹爹」氣瘋了,把他吊在柴房裏餓了一天。有個關係好的小叫花把他偷偷地放下來,墨斗吃了兩口冷飯,然後在綁了他一夜的繩子上墜上重物,最後趁著「爹爹」睡覺的時候,悄悄地把這個無良「爹爹」勒死了。

在一個人不能給你帶來好處的時候,你就要乾淨地做掉他。墨邪如是說。

墨斗做得很乾凈,他用一個簡單的裝置把「爹爹」沉重的屍體推到了井裏。然後毅然決然地遠走他鄉。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墨斗瞪着天想。楊汶寂屁巔巔地爬過來,淚花花地蹭到他的懷裏,扯着他的袖子道:「墨豆豆,我餓了,我要吃雞腿……」

墨鬥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出宮以來這小豆腐的胃口見長啊?難道皇宮的風水差成這樣?

「去,讓你二叔給你買好吃的去。」墨斗有些酸酸的,怨氣十足。他的廚藝可不是蓋的,三兩下就把楊汶寂哄得服服帖帖,天天都粘著自己。楊寧烈看了吃味,但是自己又不會做,於是這幾天非要拉着楊小狗下館子,今天飛翠,明天煙霞閣,墨斗都有好幾天沒見着楊小狗了,怨氣自然大。

「昂~~~」楊汶寂抱着墨斗蹭啊蹭,「不要,那些地方的菜都不好吃。還是墨豆豆做的好……」

墨斗被誇得臉色好看了些。

「你那個二叔呢?」墨斗在心裏偷偷的笑,看來楊寧烈已經放棄要跟他「拼」廚藝的打算了,哎喲,墨斗你怎麼就這麼強呢?真是技壓群廚啊,那麼些酒的大廚都沒能把自己比下去。何止,御廚都壓不過你呢,墨大總管。

「二叔去豐州找名廚去了,他說他就不信找不到廚藝比你好的人,所以這幾天都不在……」楊汶寂「啾」地在墨斗的臉上親了一口,「做嘛做嘛,好想吃。」

汗……楊二叔你真的好堅強……這都不放棄。墨斗被親得心情大好,他輕輕拍了下楊汶寂的小屁屁,得瑟地道:「好類,客官您等著。」

蒜,料酒……一陣陣的香味從小小的廚房裏透出來。墨斗一下一下地炒著菜。

後來他就到了京城。在小樹林里過了一夜的他正好遇上了出逃的蘇皇后,那個傳說中難產而死的蘇皇后。

他看見蘇皇后和一個商人擁抱在一起,看見那些人在小樹林子裏把宮服換下來。墨斗躲在草叢裏,估摸着他們都走了,這才小心地去翻看他們換下的宮服。

那個時候他不過是想看看是什麼財物,結果卻在衣服里發現了一小塊牌子,那是一塊小小的腰牌。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墨斗的腦海里成形。他換上宮服,搖身一變,成了小豆子。

進了宮,在為張公公除掉了一個夙敵之後,他很順利地成了張公公的乾兒子。為了以防萬一,他偷偷改了名冊。他沒有名字,於是他就取了墨邪的「墨」字為姓,以小豆子的「豆」字為名,但是豆啊豆啊太難聽了,他又把那個「豆」字改成了「斗」。

那一年,他被調過去伺候生了病又發了脾氣的小太子。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楊汶寂。雖然投靠了張公公,但他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太監,他端著自己做的湯站在一大群宮女太監里,看着楊支離坐在楊汶寂的床前哄他吃飯。

楊汶寂面向里躺着,哭着鬧着不吃東西。突然,楊汶寂轉過身,輕輕抽了抽鼻子,然後他居然順着香味摸到了他的跟前。

他永遠地忘不了第一次見到那個小豆丁的場景,那個小人用手扯著自己的衣角,扯著嫩生生的嗓子羞怯地問他:「我可以吃這個么?」

當然他的腦中沒有任何「要發達了」的想法,他唯一想的,就是他要好好照顧這個任性的小太子……

儘管這個小豆丁是出了名地漂亮、出了名的任性,但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一直很乖,墨斗也發現要掌控這個小豆丁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楊支離對他很是滿意,於是他順理成章地成了楊汶寂的貼身小太監。

「墨豆豆,這是什麼?」楊汶寂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到了廚房裏,手裏抓着一個小酒瓶對着墨斗晃啊晃。

沉浸在回憶里的墨斗呆了呆,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半晌之後才大驚失色地叫:「這是烈酒啊!你不能亂喝的!」

「是么?」楊汶寂歪了歪頭,露出一個不信的表情,「為什麼?我每次看到二叔喝這個的時候,都好高興的啊!」

「反正就是不能動!」墨斗板起臉。

「哦……」楊汶寂嘟嘟嘴,乖乖地把酒放回原處。

墨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真是的,這個楊寧烈真是不像話,怎麼可以帶壞小豆腐呢?!他可不要自己的乖汶寂變成一個小酒鬼。

一心聲討楊寧烈的墨斗沒到看到,在酒瓶回到原處的時候,楊汶寂的嘴邊閃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於是,就有了晚上的這一幕。

「墨豆豆……我的頭好暈……」半夜,楊汶寂歪歪扭扭地爬上墨斗的床,抱住墨斗的脖子撒嬌。粉嫩嫩的手臂蹭在墨斗的身上,細膩的觸感讓墨斗的心跳漏了幾拍。

「汶……汶寂……你怎麼一身的酒氣?」墨斗的氣息有些不穩了。

「嗯……嗯……好暈……」楊汶寂摟着墨斗的脖子,動彈了兩下就癱軟在他的身上。

「汶……汶寂……」墨斗只覺得自己的下腹如火燒一般,該死!小豆腐這個樣子太撩人了啊!!!

墨斗叫了兩聲,見楊汶寂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大著膽子去解他的小衣。汶寂,我真的是忍不住了。

「嗯……」楊汶寂習慣性地抱住墨斗蹭了兩下。這個小小的動作讓瀕臨失控的墨斗徹底出軌。

墨斗再也忍不住了,大被一蓋,壓住楊汶寂就開始嘿咻……可憐的楊小狗就這樣被「就地正法」了……

第二天。。

賊兮兮的墨斗攥了一個小小的酒瓶子,當然,酒瓶子裏都是烈酒。他心懷鬼胎地蹭到楊汶寂的邊上,一臉諂媚地道:「汶寂,要不要喝酒啊?」

楊小狗正把自己裹在被窩裏,捂著自己的小屁屁掉金豆豆呢,被墨斗一問,立刻變得淚花花的了,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抽泣著道:「不喝了,酒果然不是什麼東西,喝完屁屁好疼……」

==|||好。又一個不在狀態之內的小受。相信墨狐狸有足夠的手段把這脫線受騙上……咳……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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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在深宮人未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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