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努力中

帝俊努力中

()譚香君見兩個孩子睡得香甜,禁不住微笑。

蘇其悅眼神對她示意,徵求其同意之後,輕手輕腳地拎了禿毛鳥,到院外去說話。

譚香君隨後跟了出來,在旁聽着。

「帝俊,是?」蘇其悅小聲問。

禿毛鳥在手帕里掙了掙,不滿地說:「既然知道是我,為何還無禮冒犯?」

「我沒覺得你有什麼本事,怎能讓你隨意出門?」蘇其悅撇嘴道,「再說了,看你這副模樣,連東流谷都飛不出去,你折騰個啥啊?」

「……」禿毛鳥想了想,悻悻道,「我的神能去哪兒了?」

「你問我?」蘇其悅驚訝。

「罷了,應是這新生之軀中神能尚未蘇醒,稍等時日當能恢復。」禿毛鳥在蘇其悅手掌中滾了一圈,說,「阿爹,你能不能派人去,替我尋一下鳳族藏身之地……」

蘇其悅與譚香君都愣了愣。

譚香君咳嗽一聲,尷尬道:「小毛你、你怎麼管阿悅叫爹?」

「不是么?」禿毛鳳瞪大眼看着蘇其悅。

蘇其悅臉一紅,立刻應道:「可以是!」

「胡說什麼!」譚香君也臉紅起來,「小毛不可以亂叫,就叫……就叫他教主好了……」

蘇其悅抗議說:「怎麼如此生分,至少得是阿叔。」

「不能叫阿叔。」譚香君堅持道。

「為何啊?」

「總之不能管你叫阿叔。」

禿毛鳥看他倆爭辯,懨懨地打個呵欠,道:「真麻煩,還是就叫阿爹好了。」

「叫得好!」蘇其悅立刻誇獎它,「等會給你弄條蛇來吃!」

「說到做到啊,阿爹。」

譚香君窘道:「你們……我不跟你倆說了!」她轉身逃回了小,還把院門給帶上了。

蘇其悅哈哈一笑,繼續同那禿毛鳥道:「別管你娘,你且告訴我,要尋的人應當在何處?我手邊能派出眾多信徒,足可勝任尋人之務。」

「好。」禿毛鳥點頭。

蘇其悅就把它身上的手帕解下,收起來。

「天宮應當已經塌了,我族中人或許隱蔽於此。」禿毛鳥用爪子在地上畫了地形圖,指點給蘇其悅看。

後者道:「我當初為掙些本錢,去過許多地方。你所言鳳翔之地,我知是哪處了。可是以前我去時,並未見到奇鳥異獸。」

「或許尚未遷居過去,也可能被地上帝發現藏匿之所,臨時再行遷居。」禿毛鳥道,「阿爹,你先派人去找找,再打聽打聽,若是能得到鳳族下落的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頓了頓,它又說:「我在儲卵內時,約有數日毫無意識,投生之前與雙親皆相處過,後來在殼內清醒,便已到了此處。阿爹,此谷安全么?」

蘇其悅點頭:「有我護衛,此谷是安全之地。」

「嗯,那……可不可以讓鳳族余部也遷移於此?」禿毛鳥道,「地上帝狼子野心,是我鬆懈不察,才讓其佔了上風。我本身無所謂生死長存,只求族人莫要因此遭受迫害。」

蘇其悅睨着它。

「龍族遭遇,我深感同情,如今是雙方共同協力,抗擊地上帝的時候了。」禿毛鳥道,「上回外祖父母前來探望,與阿娘說起,地上帝如今在崑崙建宮,想要建一座天上之都?也不知事成了沒。」

「……」蘇其悅靜靜地看着對方。

禿毛鳥笑笑:「罷了,沒能查知絕地天通的陰謀,是我不智,只給阿爹笑話而已。阿爹還是先替孩兒尋得族人再議。」

「也好。」蘇其悅答道。

他將禿毛鳥送回去,獨自出來,回到崖上,修書一封。

召來左護法,蘇其悅說:「小左,你把這封信交給山下駐守的巫官,讓火速送達京城。」

「巫官?」

「呃,就是那些禮部派出來開法壇的道官,你就說龍鳳雙子或許有點眉目了,這信若耽擱,管事的得提頭去見他主子。」蘇其悅撇嘴,道,「另外,你還要從分壇調幾個常走江湖的,去某處替本座打探消息。先將人選遞給本座,本座再做分派。」

「是,教主。」左護法點頭。

「……」蘇其悅想了想,又道,「從分壇到總壇,盤纏的事兒……小左你先墊著,等本座下個月的月錢領了,再還給你。」

「教主,不能從賬房支出么……」左護法默默流淚。

「不行啊,會被師娘發現的。」蘇其悅扶額,「要不,你那兒攢了多少銀子,先借給本座,本座拿去做點小生意--」

「……教主,屬下打算年內娶媳婦……」

「哦那算了,當做本座給你包的紅包。」蘇其悅瀟灑地揮手。

左護法一聽大喜:「真的?多謝教主洪恩!」

他攢了有五兩銀子呢,教主太慷慨了一下子給這麼多禮錢--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到底是哪裏錯了呢?

※※※

蘇其悅最近都留在谷里,原因無他,這條新孵出來的幼龍黏母親,而禿毛鳥更喜歡跟蘇其悅相處。

「來,跳上來。」他伸直了手。

禿毛鳥展開翅膀,如今它的翅膀上長出了稀稀落落的絨毛,靠這個飛翔是不現實的,但是至少稍微好看了些。

它認真地瞄著對方手臂的高度,聚集全力,用一雙小腳爪向上彈了起來。

沒夠得着蘇其悅的手,這次嘗試以失敗告終。

「不成的?」蘇其悅道,「一蹴而就是辦不到的。帝俊,你本為神祗,悟性高,好好努力,修鍊個幾十幾百年,應當能有一番成就。」

「我吩咐族中人將神能遞送入儲卵之中,在托生之初,確實也能感受到這般威力。」禿毛鳥不解地低頭,慢慢梳理著羽毛,「如今這只是尚未恢復而已。」

「你說是便是罷。」蘇其悅應道。

雲苓端著茶盤過來,笑眯眯地說:「阿悅師兄,毛小弟,苓兒煮了糖水,要不要喝?」

「要。」禿毛鳥立刻舉起翅膀,「有沒有蓮子什麼的放在裏面?」

「有啊。」

「苓兒姐姐給我蓮子多的那碗。」禿毛鳥歡叫着,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雲苓對蘇其悅道:「阿悅師兄,龍小妹又挑食了,帶素的她都不愛吃。」

「哦,把小咩拿過去,讓她卷著,然後你喂她吃素菜,她就吃了。」蘇其悅一邊喝糖水,一邊回答道。

「說得也是。」雲苓咯咯地笑了起來,「龍小妹好喜歡小咩的。」

頓了頓,蘇其悅問:「師娘還在教小妹識字?」

「嗯,小妹學得很慢,今天只學會了兩個字而已。」雲苓說着,轉頭看看禿毛鳥,「小弟你為何生下來就會認字、還會寫啊?」

「那當然會了。」禿毛鳥得意地挺胸,「認字算什麼?我當初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上帝,苓兒姐姐,你知道么,就是說,整個天上天下,都歸我管,地上帝也不是我的對手。」

「小弟好厲害!」

禿毛鳥說:「其實天上帝是龍鳳兩族輪流選人出來做的,後來龍族分化為九族,再也推不出真龍來。就這九族,也依然正不斷異化,谷里那隻小咩,便是其中一族的旁支異獸了。」

「那你鳳族會不會也一樣轉變?」蘇其悅突然問。

禿毛鳥道:「有我在,不會。」

「你不在了這麼久,萬一情形有異了呢?」

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禿毛鳥說:「無論何種外形何種習性何種才智,都是我族子孫。沒有嫌棄的道理。真龍與真鳳,皆是戰力極強的將士,到天下太平時候,生活則與旁人並無差別。」

雲苓聽得神奇,繼續問:「那你什麼時候能變成人的模樣呢?」

「眼下就能成!」禿毛鳥道。

「真的?」蘇其悅挑眉。

禿毛鳥展開翅膀,閉目,少頃,睜開眼:「呃,好似不成。我沒神能呢,我給忘記了……得先修行一下,學會聚氣運化才行。」

「那麼龍小妹與小咩,也要好生修行才能化成人形了?」雲苓驚奇道。

「嗯,你問阿娘去。」禿毛鳥說,「阿娘身懷絕藝,所習的除了普通功法,更有一項罕世神功,與龍族經脈天賦契合得天衣無縫。咩公子與小妹,理應學習此功。」

雲苓問:「那、那我能學么?」

「苓兒姐姐伸手來,讓我給你看看。」禿毛鳥仰起頭。

雲苓依言,將手遞給它。

它用翅膀尖頭替她號了號脈,沉吟片刻,道:「苓兒姐姐本性是屬草木的?」

「是啊。」

「不宜學習阿娘的心法。」禿毛鳥說,「阿娘族裏多是吃葷的,與苓兒姐姐生來便大不一樣。姐姐喝風飲露便能知足,是走獸飛禽一生也及近不了的境界啊。」

雲苓愣了愣,說:「……雖然都是不讓學,可毛小弟你說起來,卻讓人聽着更為舒心呢。」

「啊?」禿毛鳥不解。

「不不、沒什麼!」雲苓笑嘻嘻地搖頭,「既然如此,苓兒這就去告訴師娘,讓師娘傳授龍小妹與小咩谷中心法!如此,房先生也不會再指責我等對小咩教管不力了罷?」

蘇其悅暗哼一聲,捻著幾根頭髮:「理那隻獬豸作甚?」

「唉呀,不落人口實總是更好的。」雲苓蹦跳着,與師娘商議去了。

見她走遠,蘇其悅問禿毛鳥:「帝俊,我問你,九族之獸修習師娘那般神功,是否會影響心智,妖化魔化,進而傷及無辜?」

「不會,但若非是九族血脈,便難說了。」

「哦……」蘇其悅點頭。

「阿爹,我看你與苓兒姐姐都不是修的龍族之功,苓兒姐姐也就罷了,你為何與過去不同了呢?一身修為去了哪裏?」禿毛鳥問。

「……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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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教後山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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