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聖誕節的假期很長，而大部分時間，赫敏都是在學校度過的，陪伴着德拉科。她神奇的發現自己已經不暈騎士公交，原來這種事也可以習慣。

「格蘭芬多校隊會很遺憾他們錯失了個潛力型的魁地奇選手。」德拉科打趣。

「沒正經。」赫敏隨口搭一句，她同樣習慣德拉科喜歡戲弄她的事實，將家中帶過來的紅茶和小點心擺在圓桌上，她坐好。

「這裏是圖書館，守規矩小姐。」雖這麼說，德拉科還是端著紅茶喝上一口。

「反正平斯夫人又看不到。」赫敏也捧著熱茶喝，給德拉科遞過去一個別以為你會在乎的眼神。

「還有五天就要重新開學了。」德拉科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有些感慨，再美好，這段日子也不能停住，該來的總會來。

赫敏自然沒有德拉科想的那麼多，她微偏頭，道：「再見到你，我得板着臉？」

「別那麼生硬。」德拉科忍不住的笑：「只要你別喊著『德拉科』然後撲上來就行了。」

「誰會撲上去！」赫敏瞪了少年一眼：「虧你還是個斯萊特林，怎麼這麼不正經。」

「正經不正經……」德拉科嘴角彎的更有弧度：「你喜歡就行。」

事實證明，斯萊特林面對愛人的臉皮，有時格外的厚。

「少得意……」赫敏正說到一半，就看到鉑金少年瞬間收起笑容，還將食指放在唇間。正疑惑著，赫敏聽到隱隱有腳步聲傳來，有些急促。

無論被誰看到他倆在圖書館有說有笑都不是什麼好事。

德拉科示意赫敏端好杯子，然後用了個隱身咒，連女孩帶椅子全部隱藏。

會是誰呢？

腳步聲越來越大，德拉科能聽出來者的焦急心情。

很快的，一個黑色腦袋探過來。

潘西•帕金森？

德拉科愣住，他的確有告訴潘西和布萊斯，如果要找他的話，可以直接來學校，他們也知道他有圖書館的鑰匙。

「太好了，德拉科，你在這裏。」潘西沒有化妝，她擦擦額頭的汗，隨意的衣着，可見她確實很着急。

「出了什麼事？」德拉科的臉色跟着變嚴肅。

潘西斟酌著，語氣中透露著虛弱：「我有點麻煩，我的魔力……在消失。」

德拉科瞪大眼睛，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潘西深吸一口氣，邊往圓桌的方向慢慢走，邊說：「我懷孕了。」

這下，德拉科瞪直了眼，一旁聽着的赫敏全身僵硬。

「我想這可能是原因，雖然很少見……」潘西走到圓桌前，腳下突然一頓，止住了話語，眉宇微微蹙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稍縱即逝，她臉上很快浮現一個笑容，語氣也隨之變的嫵媚：「我有點傷腦筋呢，德拉科。」

黑髮齊肩的少女繞到鉑金少年的身後，親昵的環著後者的脖子，聲音更是甜膩：「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德拉科？」

一股酸楚直直衝到赫敏的鼻腔，她的眼睛瞬間不能抑制的紅了，潘西對德拉科的稱呼，懷孕，還有現在的態度，這算什麼？！她對德拉科來說，又算什麼！

「咯吱……」赫敏猛的站起來，椅子隨之發出聲響，可還沒等她徹底站立，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德拉科根本來不及阻止什麼，就看見潘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逮住了看不見的身軀。

「哐當——」赫敏手中的茶杯掉落，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響聲。

「在約會？親愛的德拉科？」潘西笑着，直直的看着德拉科，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德拉科一時間猜不出潘西是如何發現赫敏的，但是，潘西不會輕易放手，因為赫敏聽到她懷孕的事，她不可能放一個不知名的可能帶來威脅的人離開。

「好了，放手。」德拉科別無選擇，他不能給他和潘西之間締造間隙，本來他倆的信任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布萊斯身上，而不是彼此本身，德拉科摸出魔杖，指向潘西抓握的方向：「咒立停。」

褐發女孩的身軀立刻顯現出來。

「赫敏•格蘭傑？」潘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赫敏猛的甩開潘西的手，徹底紅了的眼睛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後轉身跑掉。

德拉科啞然，完了，赫敏誤會了。

德拉科想追上去，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得先處理眼前的事情。

潘西木然的看向德拉科。

「是的，我在約會，親愛的潘西。」德拉科直截了當的給了答案。

沉默了五秒鐘，潘西猛的大叫：「你瘋了嗎？德拉科！」

「我很好，謝謝。」德拉科不緊不慢。

「好就怪了！一個……麻瓜巫師！」潘西好歹沒說出泥巴種這個詞：「你簡直就給了你父親清理門戶的最佳理由！」

德拉科嘆氣，緩了緩才說：「潘西，這是我的私事。」

潘西哽住，半晌后，她點了下頭，又說：「可她知道了我的事。」

「關於這個，潘西，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該說聲恭喜。」德拉科露出真心的笑容。

潘西的臉色隨之緩和。

「你急沖沖的過來是為了？」德拉科緊接着問。

「我不敢給布萊斯寫信，怕被人看到，你們倆不是有對雙面鏡嗎？」潘西道明來意。

「我想布萊斯會很高興的。」德拉科並不急和好友聯繫，他問：「這樣一來，你非離開這裏不可，你們有找到合適的藏身之處嗎？」

潘西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輕輕搖頭：「我有做調查，本來家族裏總有閑置的房子，可如今都已不那麼安全，魔法部在四處查探，也有好事者盯着斯萊特林們不放。」

德拉科沉默，思考，大概五分鐘后，他才出聲：「我有個提議。」

潘西專註的聽。

「麻瓜界怎麼樣？」嚴肅的語氣，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你說什麼？」潘西眯起眼睛。

「沒想到對不對？」德拉科眼神裏帶着自信：「就是沒想到才安全，巫師不會去麻瓜界找人，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會選擇那裏。」

潘西低頭，在考慮安全系數，斯萊特林考慮問題從來都側重實用性，呆在那裏確實能隱匿行蹤，但問題是不能使用魔法，生活本身存在問題，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個陌生的世界。

「……現在談談格蘭傑的問題。」德拉科從潘西的表情大概能得出結論，他繼續說：「她是個麻瓜巫師，她知道如何做一個麻瓜，而我們，需要她的幫助。」

潘西消化著句子，隨後道：「你一開始就把斯萊特林的避難地點設在麻瓜界？」

「安全第一。」德拉科不否認。

潘西看向德拉科，緩了緩又問：「那麼，你接近格蘭傑，是為了利用她？」

這次，德拉科沒有回答。

……

德拉科使用雙面鏡通知布萊斯來學校，他還推薦布萊斯乘坐騎士公交，同時壞心眼的沒有告訴對方原因，只是頂着一張世界末日的臉看着鏡子另一面的朋友。

德拉科帶着潘西回到他的寢室，潘西這時候才表現出些心神不寧，而德拉科也保持沉默，心裏在暗暗心疼跑掉的赫敏。

不多久，布萊斯就到了。

「怎麼了？」臉色泛白的少年一看就被騎士公交給摧殘到了，不過他一進門就將關切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友。

「喔，及時行樂的斯萊特林。」德拉科故意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布萊斯疑惑，潘西轉而瞪了一眼。

德拉科挑起眉毛，問好友：「你打算奉子成婚嗎？」

布萊斯僵住，消化，然後下巴掉了。

潘西惡狠狠的瞪向布萊斯：「不高興？」一副你敢不高興我就宰了你的語氣。

「不，哦，我是說，我很高興。」布萊斯徹底淪為傻乎乎的模式，一邊擺手一邊結巴。

德拉科噓氣，看着好友湊上前旁若無人的摟着女孩，低低說着悄悄話，然後女孩的表情舒緩開來。

等了一會兒，德拉科拍拍手，製造出一些響聲：「我們先談正事，如何？」

布萊斯和潘西同時看向德拉科，布萊斯不好意思的撓頭，手卻未從潘西的腰間離開。

「在食死徒進入霍格沃茲的那一天，你們兩個就得消失。」德拉科規劃：「潘西的魔力在消失這是壞事也是件好事，沒有了魔力，黑魔王無法追蹤標記。」可以想到，布萊斯是不會放潘西一個人離開的。

布萊斯看了女友一眼，確定魔力消失為事實后發話：「可是隱藏地點並不好選擇。」

「關於這一點，也是現在必須詳細談的。」德拉科緩緩說：「我有一個新的盟友。」

潘西微微蹙眉，對盟友這麼正式的辭彙不太能接受。

「我知道你並不相信她。」德拉科對潘西說道：「可是，我們確實需要她幫忙。」

布萊斯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德拉科。

「我不相信一個格蘭芬多這很正常。」潘西生硬的說。

「格蘭芬多？」布萊斯覺得對話的走向很奇特。

「……她還是我的女朋友。」德拉科坦言，只有布萊斯在場，他才會如此直言不諱。

布萊斯眨眼睛，什麼狀況？

「你承認喜歡她？」潘西詫異。

德拉科淡淡的恩了聲。

「說誰呢？」布萊斯插嘴，他怎麼從不知道好友有心上人。

潘西低低的報出一個名字：「赫敏•格蘭傑。」

這下，布萊斯看德拉科的眼神都直了。

德拉科沒有避開眼神，淡然的接受目光洗禮，道：「你沒聽錯。」

「這……」布萊斯卡殼。

「你們是打算評論我的擇友品味，還是繼續談正事？」德拉科的聲音變冰冷，不容置疑的氣勢壓下來。

潘西張張嘴，縮了一下，她有點冷。

布萊斯摟緊女友，他了解德拉科，有些事，德拉科認定了就認定了，不會改變：「你繼續說。」

「我們在麻瓜界找個宅子，這幾天你們先去學些東西，到時候用的著。」德拉科用食指敲擊桌面，加重語氣強調重點：「學會不用魔法生活。」

「讓格蘭傑小姐教我們？」布萊斯大概明白過來。

「是的，我需要你們學會這些，過段時間，我就可以將斯萊特林們都帶過去。」這些構想在德拉科腦中漸漸成型，還算穩妥：「那時候，你們就能夠照顧他們，指導他們。」

「……也就是說，格蘭傑會接觸到的只有我們三個斯萊特林？」布萊斯確認細節。

「是的，」德拉科看了潘西一眼，才接着說：「我信任她，但我不會拿所有的斯萊特林去冒險，我很清楚，他們要是願意跟着我，信任是託付給我，不是給赫敏的。」

兩人沒有說話。

「現在的問題是，你們願不願意冒風險，給予赫敏一絲信任？」德拉科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