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拜託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拜託了

最關鍵的是,河南路因為地處京畿。這裏武官的體系,雖說那些皇子還插不進去手。但凡是文官能到這裏做這三司的,那個背後沒有過硬的後台?更何況這個河南路節度使,看起來是位高權重,但與驍騎營都指揮使相比,卻是要處處受到制約。

除了京中的樞密院、兵部之外,河南路安撫使,河南路監察御史,甚至是河南路四個兵備道,一樣對節度使有制約之權。做節度使比不上驍騎營,頭上只有婆婆太多了。在驍騎營的時候,只需要對殿前司、樞密院負責。

兵部雖說也有制約驍騎營的權利,但畢竟影響力只限制於武官選拔,以及餉銀的撥付。可節度使,頭上的婆婆足足六七個。外加四個蒼蠅一樣,總是沒事找事的,在哪裏找茬的兵備道。地方衛軍體系,與四大營、邊軍不同,與文官牽扯的太深了。

更何況,地方衛軍對於這位於大人來說,實在有些爛泥扶不上牆。遠的,他擔任鳳翔府知兵馬使時,即勞心又勞力的經歷就不說了。近的,作為叛軍主力的鄭州府,這三千全副武裝、完成全訓的衛軍,在虎牢關之戰中表現,還不如那些臨時抓來的農夫。

窺一斑而見全貌,擔負護衛親王之責的衛軍都這個鳥樣。其他幾個府的衛軍,是個什麼樣,恐怕也就不用多少了。眼下的這位於大人,對於這些衛軍已經失望透頂。這個正二品的節度使,還真不如他在驍騎營做一個三品都指揮使。

看着面前英王坦蕩的目光,這位於大人也只能苦笑道:「王爺,末將倒不是有意的推脫。除了捨不得驍騎營是一方面之外,這河南路節度使也實在難做,末將真的寧願平級調動,去做邊軍防禦大使,也不願意做這個河南路節度使。」

說到這裏,這位於大人也很坦蕩的看着黃瓊道:「說實話,末將是真的捨不得驍騎營。當初末將自邊軍剛調回驍騎營之前,驍騎營因為前任都指揮使,與副使、指揮同知幾個人合夥,貪墨餉銀、盜賣軍糧、任人唯親。將士每月發的祿米,裏面至少三成是摻了沙土的。」

「餉銀最多的日子,也不過領到七成。甚至最後發展到,人家男人在前方賣命,後方那位副使卻在**眷屬。這幾個混球,搞得驍騎營將士離心離德,將我大齊一等一的精銳之師,弄的是烏煙瘴氣。別說拉出去野戰,就是日常訓練都搞不下去。」

「皇上雖說一怒之下,摘了那幾個混球的腦袋,但驍騎營也到了非整頓不可的地步。末將在調任驍騎營都指揮使之後,費盡了心血才將驍騎營重新整頓一新,恢復了戰鬥力。眼下驍騎營的整頓已經初見成果,末將卻被調離,說實在的末將也真的有些不甘心。」

「還有這河南路的節度使,唉。王爺,除了這地方上的衛軍,大多數已經到了糜爛不堪的地步之外。這地方上的事情盤根錯節,更是讓人頭疼。那個府的兵馬使、兵備道,甚至州的團練使、副使,背後都是有人的。世家的子弟,又佔了大部分。」

「這些人,你撤換不了。人家放着京城倚紅偎翠的生活不過,外放出來做這兵馬使。除了熬資歷之外,剩下的便是想要撈錢。你撤換了人家,先不說兵部那裏能不能通過。便是通過了,可這得罪的人也海了去。」

「但不撤換,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整頓也就是一句空談而已。可若是不整頓,王爺,河南路地處京畿要地。這邊放個屁,京城那邊便聽得清清楚。一旦有個屁大點的事情,放在別的路可能沒有什麼大事,可到了河南路便成了天大的事情。」

「七年前,一股從山東流竄過來的響馬,不過打開了一個縣城,河南路三司一節度便一同摘印。在這裏做官,尤其是做武官。若是稍有差池被別人抓到把柄,殺頭倒是未必,可罷官流放便是最輕的了。」

聽罷這位於大人的話,黃瓊站起身來在書房中,反覆踱步良久,才抬起頭道:「於大人,明人不說暗話。將於大人外放到河南路做這個節度使,是本王與父皇建議的。本王對於大人練兵之能,很是有看重。」

「本王也知道,不僅是河南一路,諸路的地方衛軍現在已經皆為糜爛不堪。但於大人你有沒有想過,當年開國之初桂林郡王為何定出此軍制?如果事事都依靠四大營或是西京大營,去解決的話,朝廷還養活那麼的衛軍有什麼用?」

「當年桂林郡王的意圖,不就是以四大營與西京大營為頭、邊軍為脊,地方衛軍為肢干。這三環是環環相扣,缺一不可的。相對於以機動作戰為主的四大營、西京大營,諸路的這些衛軍,才朝廷用來內部清剿、平叛的主力。」

「如果事事都需要出動四大營與西京大營,四大營與西京大營,也就徹底的違背了當年創立的初衷。一旦真的遇到大的戰事,不被疲於奔命的拖死,便也只能分割使用。那樣,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眼下地方衛軍糜爛不堪,幾乎成了世家子弟撈錢、鍍金的地方。若是地方上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根本無一戰之力。遇到事情,朝廷便只能出動四大營。說實在的,此次叛亂根本就不需要出動驍騎營這樣的精銳。原本河南路的地方衛軍,就完全能夠解決的。」

「但正是河南衛軍不敷使用,逼得朝廷才只能出動驍騎營。所幸,此次叛亂波及的地域有限,叛軍又未形成流動作戰。否則時日一長,驍騎營就算在精銳,可拖也要被拖垮了。說到底,衛軍的戰鬥力能不能上去,對我大齊才是至關重要的。」

「所以,本王才專程請旨,調於大人出任河南路節度使。於大人,也不要有什麼顧忌,該怎麼做便怎麼做,需要怎麼做就怎麼做。需要調換哪些官員,你直接拿出一個章程來。一切以最短的時日之內,將河南路衛軍重新打造出來為重。」

說到這裏,黃瓊看了一眼自己話音落下之後,陷入沉思的於大人,眼光微微一斂,隨即又精光外泄,很是霸氣的道:「本王對於大人就一個要求,那就是上任之後放手去做。一切,有本王給於大人做這個後盾。諸府衛軍該淘汰便淘汰,將領該撤換就撤換。」

「河南路地處京畿要地,單靠四大營絕對不行。其他諸路本王管不到,但河南路的衛軍繼續糜爛下去,本王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讓這些人達到驍騎營那樣的精銳程度,本王不敢指望。但必須要有一戰的能力,絕對不能就這麼繼續的爛下去。於大人,拜託了。」

聽到黃瓊這番很是有些霸氣的話,於大人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談話之後,黃瓊沒有放這位於大人立即返回驍騎營駐地,而是留下他一起用晚膳。只是在用膳的時候,這位於大人明顯有些魂不守舍。

除了若有所思之外,眼光便是一直圍着,被黃瓊調來的劉虎嫂子轉。看到這個傢伙雖然隱藏的很好,但卻一直沒有離開劉虎嫂子背影的眼光,黃瓊淡淡的笑了笑。劉虎這位嫂子,相貌雖說不是那種驚艷型的,但也是秀麗之極,越看越耐看。

雖說年紀已經過了三十,可成熟的風韻遠不是那些小丫頭可以相比的。外加為人秀外慧中,對於大人這樣多年的老鰥夫來說,不是一般的有殺傷力。這位於大人雖說現在身居高位,可年紀不過四十齣頭。

這些年雖說一直在南征北戰,可畢竟年紀在這擺着呢。原來是怕兒女受委屈,一直都未在續娶。眼下兒女已經長大,有些心思一旦打開了,就很難在剋制住了。這個時代的男人,但凡有點地位、有點權勢的,又有幾個人就一個老婆的?

就在自己出京之前,那位年紀都六十多的兵部尚書,不還納了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妾?這個傢伙苦守這麼多年,黃瓊就不信他真的能夠剋制住?不過,黃瓊可沒有打算讓他立馬如意,該吊這個傢伙胃口的時候,黃瓊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這位於大人太謹慎,自己若是主動一些,恐怕就成了上趕着不是買賣了。在用罷晚膳之後,牟足了勁想要吊他胃口的黃瓊,也沒有多留下這位於大人。那裏知道這是這位英王,在玩一手欲擒故縱把戲的這位於大人,也只能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的走了。

抓捕河南路官員行動進行的很順利,黃瓊與那位於都指揮使,商議的一些辦法都沒有用上。完全沒有防備的河南路官員,剛一抵達鄭州知府衙門,屁股還沒有坐穩。他們帶的衛隊,就被驍騎營將士給輕鬆繳械。便是那位金節度的親兵,也沒有做任何的抵抗。

沖入鄭州府正堂的驍騎營將士,則按照一位五品武官的點名,挨個的摘去被黃瓊點名官員頭上的官帽、扒去官服。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何事的這些官員,幾乎沒有一個不大聲喊冤的。其他的官員生怕下一個抓的便是自己,也紛紛的在邊上為自己同僚叫屈。

只是當身着自做好后,還是第一次穿上的親王朝服的黃瓊,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被抓的官員知道面前這位,應該便是權知鄭州處置使的英王后,這喊冤聲音更大了。期間還夾雜着不少辱罵驍騎營將士的話。

而黃瓊並未直接宣讀密旨,只是在邊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鬧劇。直到這些人略微平靜下來后,他才拿出聖旨宣讀。只是在聽完聖旨上的內容之後,這些官員在面色有些慘白的同時,依舊在心不甘的喊冤。

放下手中的聖旨,看着面前喊冤的這些官員,才淡淡的道:「你們冤枉不冤枉,不是本王說了算的。父皇心中有數,你們自己心中也有數。咱們先不說別的,金節度自叛軍兵發虎牢關至今,朝廷與本王何曾見到你金節度麾下一兵一卒?別告訴本王,你的衛軍都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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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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