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聖旨

第三百零四章 聖旨

郭太醫的這番話,讓皇帝一下愣住了。見到皇帝有些不明所以,郭太醫卻是笑了笑道:「皇上,英王殺了這麼多的官,眼下彈劾奏摺這麼多。除了是背後有人鼓動,以及他破壞了官場一個潛規則,觸碰到了整個文官的利益之外。其實,還有一點您卻未必能看到。」

「皇上,這些奏摺都是表面上的。真正要看的,是這些奏摺掩蓋的背後文章。其實,朝中的那些官員,未必都希望被英王殺的那些人活着進京。有些人上這個摺子,固然是隨大流。但有的人,恐怕還要感謝英王替他們殺人滅口。」

「這類人,上奏摺彈劾英王很重要的一點,便是要藉著這個機會,掩蓋自己背後的東西。甚至可以說,向某個人示好。皇上,不要忘了景、瑞二王皆身死,自此二王那張檄文發佈之後,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太子的地位已經是不穩。」

「甚至有些人,乾脆已經認為太子被廢是定局。而英王密折上的那些東西,除了當事人之外,別人卻並不清楚。這些彈劾的摺子之中,未必沒有某些人急於向新太子,最熱門的人選在遞投名狀呢?」

「以英王的聰慧,又何嘗看不出自己大開殺戒之後,京城之中肯定彈劾他的奏摺滿天飛?但他卻依舊這麼做了,除了鄭州善後需要之外,恐怕他也有做給您,還有某些人看的目的。您在他的那封密折后,就算朝中彈劾的再厲害,您該保也得保他。」

「因為他有意識的攪亂這潭水,就是想讓裏面的魚自己蹦出來。因為他太知道,早在自己統兵出征后,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了。現在他乾脆,直接逼着背後的人主動跳出來。至於您怎麼處置,那就是您的事情了。」

其實,這番話郭太醫並未說透。黃瓊在鄭州大開殺戒的做法,這位郭太醫也許是旁觀者清的原因,他看的反倒是比皇帝要透徹的多。他認為這位英王在鄭州的做法,除了自己所說的那幾點之外,還有一點很關鍵,這是英王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絕無異心。

自己面前的這位皇帝,雖說一向以能忍著稱。但骨子裏面,也繼承了大齊歷代皇帝都具備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多疑。他統帥驍騎營在外,眼下鄭州軍政大權又是一把抓。又對驍騎營將士,給予了一定的封賞。

這一舉一動,雖說大部分受的是聖命。但眼紅的不單單是朝中,恐怕更多的還是宮中。周公恐懼流言事,王莽時謙未篡時。他出宮方一年不到,無論是宮中還是朝中,都沒有蜀王那麼多的耳目。而背後捅刀子的人,歷來都是不缺的。

不僅密折上的那個主角,眼下估計要視他為死敵。便是其他的兄弟,恐怕也沒有幾個,不將他視為眼中釘。更何況,後宮還有某些人,不僅一隻眼睛為自己兒子盯着儲君之位,另外一隻眼睛還盯着眼下空缺的皇后之位。

眼下景、瑞二王身死,太子又是那麼一個情況。在加上他的那道密折,又牽扯到眼下大行皇后唯一還在的兒子。恐怕這位皇帝是誰都不相信了,包括自己所有的兒子在內。他在鄭州大開殺戒,幾乎將整個文官體系都得罪了。就是在向皇帝表明,他並沒有什麼出格的想法。

只是這番話,郭太醫那裏又會說出來?眼下這個局面,他能說的也都說了。剩下的那些,隻言片語都不能說。皇帝這個疑心病,可不單單是對朝臣和兒子的。天家的事物,能少摻和還是少摻和。哪怕皇帝對自己再信任,可也是有底線的。

郭太醫乾脆直接挑明的這番話,皇帝在沉吟良久之後才微微點頭:「還是老友看的透,朕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小子既然跟朕耍滑頭,朕不好好榨榨他肚子裏面的油水,到是讓他小看了朕這個做父親的。」

相對於京城內的波濤洶湧,大半夜被從林婉清與朱杏兒粉臂玉腿之中,叫起來接聖旨的黃瓊。看着自己足足等了七八天的聖旨上的內容,卻是一臉黑線的想要罵人。什麼叫做鄭州善後事宜,一切由英王處置不必事事請旨,一切以安撫民意為佳?百姓滿意,便是朕滿意?

原本想着使一個太極推手,順水推舟的將最麻煩事情推給皇帝。卻沒有想到,又被皇帝原封不動的給推了回來。至於聖旨上的雲山霧罩,讓黃瓊更是頭疼的很。什麼叫做一切以安撫民意為佳,這個佳到什麼程度才算是佳?至少你這個當爹的,總該給一個章程吧。

就算不給一個章程,哪怕是給自己一個底線也行。還有別的事情倒也罷了,可景王府這一家老小怎麼處置,總得給一個答案吧。結果,自己盼了七八天,就盼來了輕飄飄的這麼一句話,讓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點。至於景王府家眷該如何處理,聖旨上更是半句話都沒有。

看着眼前的聖旨,黃瓊有些頭疼的捂住自己的腦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現在不知道自己這位皇帝老子,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如此的大放權?說好的乾綱獨斷呢?說好的帝王心術呢?怎麼到了自己這裏,卻是都變了味呢?

而更讓黃瓊揪心的是,隨同這道明旨來的密旨上那些話。范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太醫院這個緊鄰宮門的衙門遇刺,現在依然還在昏迷之中。王大龍到現在還沒有到京城,眼下生死不知。密旨上的內容,讓黃瓊差一點把牙都咬碎了。

這是公開向自己示威,還是真的狗急跳牆了?黃瓊眉頭皺得死死的。至於之前被聖旨打斷的事情,此事他早就已經沒有心思去繼續了。不想去打攪屋內,此時已經入睡的二女,黃瓊連衣服都沒有穿,就穿着身上單薄的衣服去了書房。

坐在書房之中的黃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盯着,腦袋裏面飛速的在轉着,便是連書房進來人都沒有察覺到。直到一雙小手將一件狐皮披風,放在了他的肩頭。有些走神的黃瓊,才發現何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摸著何瑤從卧室到書房,有些冰冷的小手。黃瓊轉過身,將她一把抱在了懷中,一同裹在了狐皮披風之中,輕輕的搓著何瑤兩隻冰冷的手,有些心疼道:「你怎麼來了?夜都這麼深了,應該好好休息才是。出來,也不說多穿點衣服。」

而依偎在黃瓊懷中的何瑤,抽出自己被黃瓊攥著的手,輕輕撫摸著黃瓊微微皺起的眉頭,輕輕的道:「聽到讓你接旨的聲音我就醒了,後來你出來的時候,見到你穿的單薄就跟了過來。怎麼眉頭皺的這麼緊,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不開心?」

說到這裏,何瑤搖搖頭輕嘆一聲:「只可惜,我們幾個只會打打殺殺,半點忙都幫不上你。若是我們幾個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就像景王妃那樣。也就不會連一點小忙都幫不上了。就算不能幫你出出主意,至少也會幫你分析一下。」

感受着懷中女人身體驚人的彈性,聽着她溫柔的語氣,黃瓊將何瑤還有些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輕輕的摩擦好大一會,才道:「讓你們都跟着擔心了。其實倒是沒有什麼大事的,就是鄭州善後的事情有些頭疼罷了。」

看着懷中因為幫不上忙,而有些內疚的何瑤,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小嘴后道;「你也不要多想,本王喜歡的就是你們現在的樣子。本王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參合到那些東西中去。因為有些時候,想的太多就沒有功夫陪本王了。」

黃瓊這番話落下,伏在懷中的何瑤突然抬起頭,第一次主動吻上了黃瓊的嘴。這還是自從失身給黃瓊以來,始終有些放不開的何瑤,第一次主動的親吻黃瓊。原本與林婉清和朱杏兒,還未來得及盡興,便被聖旨給打斷的黃瓊,對何瑤這一吻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一把抱起懷中的佳人,來到了書房中的那間小休息室。將何瑤放在床上后,輕輕的壓了上去。只是一陣激吻過後卻突然想起來。今兒正是何瑤月信到來日子的黃瓊,也只能強壓着心中的熱火,將何瑤抱在懷中。

看着鬆開自己之後,神情有些沮喪的黃瓊,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王爺現在住手,是在體貼自己的何瑤,不由得微微一笑。輕輕的俯下了身子,異常嬌羞的在黃瓊耳邊說了一句話。看着一臉不敢相信的黃瓊,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張開了自己的小嘴,雖然生澀但卻堅定的動了起來。何瑤的變化,給了黃瓊異常的欣喜。待何瑤下地漱口回到床上,黃瓊重新將佳人抱在懷中。而捧著黃瓊的臉,知道黃瓊某些方面胃口很大的她,雖說嬌羞異常但卻輕輕的道:「心情好一些了嗎?要不我把婉清和杏兒找來?」

對於何瑤的話,黃瓊將這個女人緊緊的摟在懷中,聞着何瑤披着的一頭秀髮散發的清香道:「瑤姐,你真是本王的定海神針,本王何曾有幸能留你在身邊。若是當時真的放你走了,本王要後悔一輩子的。今晚誰不喚了,有瑤姐陪在本王身邊便足以。」

聽着黃瓊的話,何瑤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依偎在黃瓊的懷中,沒有一會便靜靜的睡去。自從當年白沙堂事變以來,何瑤幾乎每一天夜裏,都從噩夢之中被驚醒。直到與黃瓊在一起之後,也不知道是每日被黃瓊折騰的疲憊不堪,還是黃瓊帶給她的那種安全感。

才讓何瑤,徹底的告別了曾經每一夜,都出現在她睡夢中的噩夢。在黃瓊的懷中,每一夜何瑤總是可以很快的便進入睡眠。而且總是睡的很深沉,甚至踏實到了天亮時,都需要黃瓊把她給吻醒。

而黃瓊聽着懷中何瑤平穩的呼吸聲,卻是又那裏睡的著。其實對黃瓊來說,鄭州善後事宜雖說讓她頭疼,但還不至於對他的情緒影響這麼大。眼下最讓黃瓊徹夜無眠的,除了范劍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刺重傷之外,便是王大龍到現在還音訊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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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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