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是故意的

第六十九章 你是故意的

不過腦袋雖說躲了過去,可在身後就是皇帝,自己退無可退的情況之下,這肩膀卻沒有躲過去。這隻碩大的拳頭,擦着他的鼻尖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自己有功夫,黃瓊沒有敢運功相抗,硬生生的用肩膀接了下來。

這一記勢大力沉的拳頭,差一點沒有把黃瓊直接給打休克了。肩膀像是斷了不說,身體還被砸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在對方並未真的下死手,雖說這一拳是含怒而出,但最多也就用了三分勁。要不然,黃瓊骨頭非斷不可。可即便如此,一條胳膊當時便舉不起來了。

見到河間郡王遇襲,被一拳頭砸在了地方。幾個之前多少有些大意的侍衛,當即便沖了過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很嚴重,不單單是一位郡王遇襲,看起來還受了一些傷。關鍵是這個郡王的背後,還有當今的皇上在。要是皇帝也挨上那麼一下,自己有幾個腦袋?

要是這一拳砸在皇上身上,這後果幾個人實在不敢想像。即便是現在,自己這個護衛不周的罪名也算是定下了。見到那個傢伙掄起拳頭,還要接着來,這幾個侍衛又豈敢在讓他的拳頭接着落下來。

兩個侍衛一馬當先沖了過來,想着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個傢伙拿下來以便將功補過。剩下的幾個侍衛,生怕在遇到什麼不測,則連忙將皇帝和黃瓊護在身後。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出乎所有在場的人意料。

最先衝過來的兩個侍衛,之前壓根就沒有把眼前這個人當回事,認為此人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而已。雖說他一拳頭砸到了那個河間郡王,可那個郡王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換了自己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能輕易的一拳頭將他砸倒。

對付這樣一個傢伙,肯定不會有什麼難處的。只是兩個人卻沒有想到,那個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自己以二敵一,非但沒有能夠拿下來,反倒是場面上還有些落了下風。

見到兩個侍衛,遲遲拿不下那個壯漢。一心想要摸摸這個壯漢底的黃瓊,對着另外幾個見到自己兄弟落了下風,想要伸手卻又擔心身後皇帝安全的侍衛道:「在上去兩個人,不要傷了他,將他拿下來。」

只是兩個侍衛聽到黃瓊的吩咐,眼睛一亮的同時,卻是沒有立即上手。畢竟眼下自己擔負着護駕的重任,這個有些多事外加多嘴的王爺,又是一個文弱書生。這裏這麼混亂,若是再有人衝出來驚了駕怎麼辦。直到皇帝也出了聲,這兩個侍衛才放心大膽的沖了上去。

而那個漢子見到又衝上來兩個人,不怒反笑道:「今兒看起來狗還不少。也罷,你劉爺爺今兒就好好讓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傢伙,知道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也殺殺你們的氣焰,省的你們以後仗勢欺人。」說罷,毫不畏懼的迎了上了,以一敵四尚且依舊不落下風。

這個漢子如此的勇武,倒是黃瓊異常的喜歡。只是他有些大惑不解的是,一般都是窮文富武。那些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書生,在考取秀才之前混的窮一些很正常。窮人家的孩子只要讀書的,那個不是寄存了全家的希望。

家裏人只求他們用功讀書,哪怕考不中進士,考一個舉人也可以為家族爭光,那裏又會讓他們下地耕田?所以書生在考中秀才,獲得可以勉強養家的束修之前,窮倒也不稀奇。黃瓊曾經聽賈權說起過,在考中秀才之前有些讀書人的家,甚至家無隔夜之米的也不在少數。

畢竟在除非進入縣學,否則進入一個私塾的讀書,這費用對一個普通人家來說,也都不在少數的。所以文人窮,倒也不算什麼太稀奇的事情。這個時代除非考中秀才,否則除了一些大家族的族學之外,沒有任何免費教育。

私塾的費用,對普通人家來說仍然算一個不輕的負擔。畢竟人家私塾教師,也是要養家餬口的。可作為一個武人,還是功夫並不低。到那個大戶人家做護院,或是去鏢行做鏢師,都會有不菲收入的武人,混到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這麼慘的卻相當少見。

如果他身後的那間還叫做房子的東西,真的是他家的話就很有趣了。只是對於這個傢伙混成這個樣子,黃瓊倒是興趣十足。但對於衝上去那四個侍衛來說,卻是有苦難言。自己以四敵一,遲遲沒有拿下對手,這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眼下不僅有一個王爺在觀戰,皇帝也就在自己身後的情況之下。以四敵一隻打成了一個平手,這個結果讓這四個侍衛實在感覺到難堪。要是在拿不下這個傢伙,自己以後還怎麼在皇帝身邊混?

想到這裏,幾個侍衛中明顯是帶頭,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右手在腰中一帶,抽出一把軟劍后道:「兄弟們抄傢伙,要是在拿不下這個人,咱們也沒臉留在主子身邊了。」聽到自己的頭都如此說,急於挽回顏面的幾個侍衛也顧不得什麼了,紛紛抽出貼身的兵刃。

幾個侍衛都掏出了兵刃,黃瓊很是有些生氣。四個人連一個人都沒有拿下來,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更是連兵刃,都已經亮了出來,難道這些人就不知道羞恥嗎?對幾個侍衛已經很是不滿意的黃瓊,厲聲喝止住了幾個侍衛:「還不去保護主子,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聽到黃瓊語氣不善,幾個侍衛不敢分辨各自退了回來。見到幾個侍衛都退了回來,黃瓊走到那個壯漢面前,拱了拱手道:「壯士,此事實在有些誤會。方才小可父子只是走到這裏,有些感覺到口渴,想要討些水喝而已。」

「我們進去后,發現裏面的情況不對,馬上便退了出來,並未對貴家人做出任何無禮之事,壯士進去問一下便清楚了。小可家裏雖說略有錢物,但是仗勢欺人的事情,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這個壯漢聽到黃瓊這番解釋,滿臉不屑的看了黃瓊一眼之後。轉過身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侍衛,轉身進了自己那間破茅屋。討了一個沒趣卻並不在意,正想要跟進去的黃瓊,突然想起方才見到屋子裏面的情景,也只能無奈的在門外收住腳步。

無奈的黃瓊,也只得在門外連聲輕喚壯士。卻那裏想到,那個壯漢也許是被叫的煩了,探出頭來怒道:「你這個小白臉,怎麼如此的啰嗦?老子也不想追究你們擅闖民宅之罪,你們現在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在煩老子,當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這個漢子的叫罵聲,黃瓊倒是不太在意,可那幾個侍衛卻有些受不了。之前四個人沒有拿下一個人,這幾個人自感顏面盡失。現在這個壯漢,當着皇帝的面一口一個老子。這種明顯的添堵行為,讓這幾個侍衛更是接受不了。

幾個侍衛雖說都是武人,可常年在皇帝身邊走動。君憂臣辱,君辱臣死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清楚的。被這個壯漢一而再的挑釁行為,搞得極其火大的幾個侍衛。拔出剛收好的兵刃,又要一擁而上。

只是這個幾個想要一雪前恥侍衛的動作,又被黃瓊一聲夠了給厲聲制止了。轉過頭,黃瓊對着貌似正在一邊看熱鬧,自始至終都在當一個合格吃瓜群眾的皇帝道:「父親,此人不知道您身份貴胄,冒犯了您。正所謂不知者不為罪,請看在兒子面上恕他一罪。」

黃瓊的話音落下,皇帝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抬起頭看了看,因為方才打鬥,此時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卻微微的嘆息一聲后,才以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阿九,你是故意把朕帶到這裏來的吧。」

也知道自己之前的那點小把戲,根本瞞不住皇帝的黃瓊,面對皇帝的指責,倒也很坦然的承認:「父親息怒。這裏兒子也沒有來過,只是聽家裏從這裏買回去的僕役說起過,便升起了來看看的心思。今兒正好配父親出來散心,便順路過來瞧瞧。」

「兒子以為,父親是天下的共主。不單單是住在內城那些達官顯貴,是父親的子民。這裏的窮困百姓,也一樣都是父親的子民。父親既然恩澤四方,那麼雨露恩澤也同樣應該落到他們身上一些。」

「你這是變相的在向朕勸諫嗎?你可知道,你這種做法已經違背了祖宗關於皇子,非奉旨旨不得結交官員,不得干預政事的家法。單就這一條,朕廢了你就沒有人敢說什麼。」此時街道上空無一人,所以父子兩個談話時雖說壓低了聲音,但卻沒有刻意隱藏身份。

只是對於皇帝冷淡的語氣,以及在明顯壓制的怒火,黃瓊又豈會真的被他給嚇住?對於皇帝違反祖制的指責,黃瓊只是淡淡的道:「父親,兒子只是聽家裏僕人說起過這裏,想要過來看看而已。」

「兒子出府需要慎重一些,這一點您也知道的。兒子想要光明正大的來這裏,又不想給某些人無端的猜忌,也只能藉著今天陪父親散心的機會來這裏。兒子從來沒有想過違反什麼祖制,兒子只想為這裏的人做些什麼?」

黃瓊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是有的放矢的。他可不想這個時候,成為皇帝發泄怒火的目標與對象。因為他聽得出,自己這位皇帝老子語氣之中怒意,除了三分是被自己拐帶到這裏的怒火之外。倒是有七分,更有些羞愧的意味在其中。

「老爺子,這是看到這裏流民慘樣,有些掛不住臉了。」黃瓊如此的判斷。雖說離著真正掌握老爺子性格還很遠,但三次接觸下來,對於這個對自己總愛沒事找事的皇帝老子,黃瓊又那裏不會做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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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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