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都在試探

第八十七章 都在試探

看着這些皇子,年紀輕輕便如此荒唐,黃瓊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微微皺了一下。這些皇子除了蜀王之外,最大的永王也不過二十歲。沈王比自己大一歲,剩下的基本都比自己小。除了宋王比自己小半年之外,其餘的都不過十六七歲,像那嘉王今年才十五歲。

一個個年紀不大,可這心思卻是如此這般。雖然沒有像永王那般貪杯好賭,可真實一看卻也沒有好到那裏去。看來瑞王和景王在封地,如此的胡作非為,不是單獨的個例。一句話,就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的教育,整個方向都出了問題,才教出這麼一群兒子來。

只是眼前的一幕讓黃瓊的眉頭,雖說只是微微皺起,表現的並不是很明顯。可也許別人沒有注意到他微皺的眉頭,但自見面之後一直都在暗中仔細觀察黃瓊的蜀王,卻是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黃瓊這個明顯表示不滿的舉動。

不過雖說察覺出來了黃瓊的不滿,但永王卻並未聲張。而是端起那盅讓黃瓊做嘔的東西,大口的吃了起來。末了放下碗后對着永王笑道:「真不知道七弟還有這麼一樣好東西。等回頭,你把這個方子抄給我,回去讓我的那個廚子也好好學學,怎麼給自己主子進補。」

「別整天就知道搞那些什麼人蔘、鹿血一類的東西,吃的主子直上火不說,那鹿血是常年給主子喝的東西?這個東西弄好了,才是真的孝敬自己的主子。」說到這裏,蜀王別有深意的看了黃瓊一眼,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蜀王的這番表現說實話,刻意而為的痕迹太明顯。所以對於蜀王這番帶着試探的做法,黃瓊並未接招。其實從一見面黃瓊就感覺到了,自己這位五哥除了一開始的寒暄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暗中的觀察著自己。

自己在見到這些年輕的兄弟,如此荒誕一幕的時候,眉頭雖說皺的並不明顯,但肯定是被蜀王給發現了。所以才有了剛才那種看起來荒誕,但實則卻明顯是試探的動作。想到這裏,黃瓊不由的感謝賈權曾經與他提起過,諸皇子的性格。

其中對蜀王的那段評價,黃瓊記憶尤為深刻。如果不是賈權事先那番評價,搞不好黃瓊也許真的,就被蜀王刻意表現出來的荒誕給迷惑住了。這位蜀王這次恐怕是來者不善,這是黃瓊給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五哥的第一個評價。

有了這個印象,之後黃瓊便分外的小心。無論這些皇子表現的在過於荒誕,他也絕對不在顯露一絲心中的想法。這次永王舉辦的酒宴上,蜀王雖說都在一直有意或是無意的試探著黃瓊,但黃瓊又如何不是同樣在試探著這位蜀王。

相對於心思各異,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相互之間還相談甚歡的黃瓊和蜀王,之間多少有些異樣的氣氛。不僅大大咧咧的永王沒有注意到,就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一直都在謹慎的、不著痕迹的試探著對方底。

其餘幾個則因為本身就看不起黃瓊的原因,在酒桌上只顧著給蜀王搭訕、敬酒,卻對就坐在蜀王身邊黃瓊無意的,或是說有意識冷淡。給蜀王敬酒,從來沒有捎帶上黃瓊的幾個皇子,也同樣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若有若無異樣。

而面對着這個尷尬的場面,黃瓊臉上的淡笑卻是都沒有少了半分,對於這些兄弟的冷淡他就當做沒有看到一樣。甚至在桌子下面,還幾次拽住了再一次見到冷落黃瓊的場景,想要發火的永王。

黃瓊的這個表現,讓在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同時,在心裏面卻是暗暗一驚。只是蜀王的吃驚,並未表現在臉上。對於前來主動敬酒的兄弟,雖說沒有人搭理黃瓊。但舉杯的時候,他卻總要將黃瓊帶上。

而黃瓊對於前來給蜀王敬酒的兄弟,因為蜀王拽上自己而表現出來的,甚至就直接掛在臉上的不滿,權當做沒有看到一樣,幾乎是來者不拒。尤其是那個對自己最冷淡的宋王,黃瓊甚至還主動找他喝了一杯。

黃瓊的這番表現,落在蜀王與永王兩個人眼中,卻是各有不同的滋味。見到黃瓊被冷落,永王這個東道主,就和上刑一樣難受。黃瓊不管怎麼說,是他請來的客人。今天在自己舉辦的酒席上,居然被如此的冷淡,就好像有人在打他的臉一樣。

相對於坐卧不寧的永王,那邊的蜀王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黃瓊一眼。但這位蜀王除了在黃瓊敬宋王酒,而那位譜擺得最大的宋王不肯舉杯,多少有些冷場的時候,說了宋王一句之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對於蜀王這種拉自己下水之後,卻始終不動聲色的在一邊隔岸觀火。但卻在關鍵的時刻不輕不重點了宋王,幫了自己圓了場面的做派,黃瓊卻是心中暗暗有了提防。一席酒宴下來,兩個人對對方都有了一個,幾乎近似於相同的評價:「這個人不簡單。」

好在酒宴再好,也有結束的時候。這場別人倒是無所謂,卻讓永王這個東道主,如坐針氈的宴席,在永王被自己幾個兄弟弄到忍無可忍之前,終於還是到了散場的時候。一桌子人中,蜀王和黃瓊不用去上書房讀書,自然不用擔心明天起早的問題。

而永王則是皇子之中有名的混子,他去上書房讀書也就是應個場面而已。但其他的幾位皇子,第二天卻還要寅時便進宮讀書。這些人估計又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敢像永王那樣飾無忌憚。所以到了酉時,在沈王帶頭之下紛紛約了蜀王單獨聚餐之後,便陸續的告辭。

見到這幫傢伙總算走了,差點沒有被他們今天的表現氣死的永王,陰沉着臉將自己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后道:「還整天去上書房讀書,真不知道他們那些書,是不是都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就這個樣子書讀的再多,也他媽的枉為人。」

因為蜀王在場,對於永王的這番發泄,黃瓊沒有說什麼。倒是蜀王,很是瀟灑的拍了拍永王的肩膀道:「你小子,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九弟都沒有發火,你就不會克制一些。他們不管怎麼樣,說到底也是你我的兄弟。」

「雖說今兒有些過分了,可你也不能讓他們真的下不來台不是?你也眼看着就要大婚就藩了,到時候也就眼不見心為凈了。凡是多與九弟學學,心中多一點城府,別動不動就發火。你發火這些人就能改?自己氣壞了自己,遭罪的還不是自己?」

說到這裏,蜀王看了一邊默不作聲的黃瓊,卻是笑了笑道:「好了,今兒的事情給五哥一個面子,就此翻過了啊,不許在追究了。九弟,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帶這些不懂事的弟弟,今兒給你陪個罪,你也別往心裏去啊。」

蜀王的這個做派,黃瓊卻是無所謂的道:「五哥言重了,賠不賠罪的無所謂。弟弟們年齡還小,等到長大一些也就好了。這些事情不過是小事,也許是兄弟們對我這個人不太了解。等大家慢慢熟悉了,我想會有改變的。正像五哥說的那樣,都是兄弟,小弟那會往心裏面去?」

黃瓊的回答,蜀王笑笑點了點頭,便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繼續下去。看着面前還在置氣的永王,蜀王卻是轉移話題道:「我說老七,你小子單獨把我和九弟留下來,不是就為了在這裏陪你生悶氣吧。」

蜀王這一提,才想起來今兒最精彩節目還沒有登場的永王,也顧不上置氣了。連忙帶着蜀王與黃瓊兩個人,來到他永王府一間密室裏面。待幾個人進入密室后,永王府的幾個太監,立即將密室的大門關好。

等進到這間密室內后黃瓊才發現,這間密室內此時早已經是燭火通明了。整個密室面積雖說不大,但卻被裝的異常豪華。地上,都鋪滿了厚厚的波斯地毯。分別擺在三面牆處的三張地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水果和葡萄酒。

每張地桌後面擺着厚厚的靠墊,邊上則分別站着兩個身上只披了一層薄紗的美艷侍女。而在密室的另外一側,則被一層幕布遮擋的嚴嚴實實。靠南面的窗子上,則同樣被幕布遮擋的嚴嚴實實。

看着密室內的場景,黃瓊的眉頭不由得在一起微微皺了起來。他早就該知道,永王所謂的精彩節目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自己眼下已經進來了,如果現在想要走的話,除非自己真的願意與永王翻臉,否則想都不要想。

但黃瓊現在卻知道,自己最不能翻臉,更翻不起臉的恰恰便是永王。如果蜀王不在,自己走了倒也罷了。可偏偏眼下還有蜀王在,自己要走的話,永王非翻臉不可。無奈之下的黃瓊,也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靠墊上。

只是還沒有等他坐穩,那兩個只披着薄紗的侍女,已經像是蛇一樣靠了過來。一個舉著倒滿了葡萄酒的酒杯遞到黃瓊的嘴邊,一個則把切好的水果送到黃瓊的口中。而就在對這種場面很不適應的黃瓊,正在想方設法躲開這二位美女送到嘴邊的酒時。

坐在他一側的永王,則輕輕的拍了幾下巴掌。隨着永王的巴掌聲落下,對面之前掩蓋了一切的幕布徐徐拉開。隨着幕布的拉開,一曲悠揚的曲子傳了出來。聽到幕布後邊傳來的曲子,黃瓊不由的微微一愣。這首曲子他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與他前世在西安看古代藝術表演的時候,聽過的那首盛唐音樂巨著《霓裳羽衣曲》,倒是有那麼幾分相似。只是雖說聽起來很像,但某些細節上卻又似是而非。不過在經過簡單對比之後,黃瓊還是聽出來這就是《霓裳羽衣曲》。

而且如果他沒有判斷錯的話,這應該是正宗盛唐所留下來的。與自己前世所聽,先是經過南塘李後主與周后,在唐代留下殘譜上增補,后又有南宋詞人姜白石修改,與原版對比肯定有所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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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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