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二章合一）

下午六點，飛機已經不可能再給晉中縣城提供增援時，來自城外的槍聲突然變密。

江川大佐一聽就知道救國軍主力出來了。

果不其然，他守在指揮部等了不到半小時，房間里的電話就響了。

「長官，東門城防部隊報告:大約一個營的救國軍出現在城外，正分兵攻擊我們佈置在城外的皇協軍！」傳令兵一臉嚴肅報告。

「長官，西門城外出現至少一個營的救國軍，他們還帶了迫擊炮和山炮，攻勢非常快，駐守關卡和哨卡的皇協軍一觸即潰，連救國軍一次進攻都擋不住……最多二十分鐘救國軍就能殺到城外！」

江川大佐不等下一個電話兵開口，直接開始下命令:「救國軍的總攻就在今天晚上！命令城內駐軍全部做好戰鬥準備，不管是誰靠近城牆，全部幹掉！」

晚上七點半，救國軍前敵指揮部已經轉移到距離晉中縣城不到八百米的一個小土堆上。

四個守備隊全部殺到晉中城外，把晉中縣城圍得嚴嚴實實！

「團長，四個方向的攻城部隊全都摸到城外三百米位置，正在抓緊時間挖戰壕，修建進攻陣地！」參謀長陳振宇滿臉期待報告。

說完后很小聲不充了一句:「我們藏在城外的六個地道口已經全部找到，我剛剛派人下地道確認裏面的情況，最多十分鐘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周成臉上的表情特別嚴肅，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幾百米外黑黢黢的晉中城牆，腦子飛速運轉，邊看邊分析陳政宇剛才的報告。

聽完就開始下命令，絲毫不拖泥帶水:「這幾條地道關係到我們能不能順利拿下晉中，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你馬上從警衛營抽調一個連去保護所有地道口。哪怕我們成功奪回晉中，這些地道口也不能暴露！」

陳政宇聽出周成話裏有話。

但救國軍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奪回晉中，而且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

心裏再好奇周成話里的隱含意思也要等戰鬥結束后再去解惑。

馬上領命:「一會兒我就去安排，保證地道口的位置不泄露出去。」

說完后盯着周成繼續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對晉中縣城發動總攻！」

「兩個小時后！」周成看了一眼距離自己更近一點兒的進攻陣地后回答。

「進攻部隊兩個小時內修建好進攻陣地！」

「各守備隊直屬炮兵連直接歸他們自己指揮，炮兵營的兩個山炮連負責壓制日軍山野炮大隊，野炮連和重迫擊炮連負責壓制日軍重炮大隊，爭取用兩個小時把城頭上的日偽軍打疼，不得不把預備隊調上城頭。」

「三個主力營兵分六路，以兩個步兵連為單位，守備隊攻城的時候運動到地道口附近，凌晨一點鐘準時進城，順利到達城內后，再以連為單位分別突襲日軍指揮部，憲兵隊，軍火庫，倉庫，預備隊，炮兵陣地……」

「他們的突擊速度一定要快，把四個守備隊裝備的衝鋒槍全部集中到三個營，增加他們的近戰突防火力，爭取兩個小時內消滅城內的所有日偽軍！」

「突擊隊開始行動后，四個守備隊同時加強攻勢，把各自的家底全都給我拿出來，不要節約彈藥，可勁兒的打，猛攻城頭，不讓一個日偽軍回援城內，給突擊部隊創造機會！」

日軍指揮部內，隨着縣城慢慢被救國軍合圍，這裏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

當然了，大部分軍官對守住晉中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希望接下來的血戰中部隊的損失能少一點兒，因為誰也不知道眼下這場攻防戰會持續多長時間。

「長官，圍攻我們的救國軍全在城外三百米位置修建進攻陣地，每個方向都有一兩千人，加起來肯定超過七千人！」參謀長拿着自己剛剛統計出來的結果報告。

部下彙報的結果跟江川大佐心裏判斷的差不多，所以他聽完報告后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看着城防地圖很冷靜命令:「這只是我們眼睛可以看到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救國軍是否隱藏了我們不知道的實力！」

「命令部隊按兵不動，等救國軍開始進攻后再反擊，見招拆招。等我們把救國軍的真實實力全都摸清楚以後再制定針對性的防守和反擊計劃。」

快十點時，一陣「轟隆隆……」的爆炸突然傳到江川大佐耳朵。

江川大佐正偷空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今天晚上的惡戰最起碼也要持續到後半夜，搞不好持續到明天天亮都有可能，他必須儲備足夠的體力和精力，確保自己一晚上都能精神抖擻，保持理智！

爆炸一響他就意識到救國軍的總攻開始了。

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疾步走到指揮部門口朝炮聲傳來的城東方向看過來。

一開始的零星爆炸已經變密，炮彈爆炸騰起來的火球不知不覺把戰場所在的天空染紅。

「轟隆隆……」城西也傳來幾聲爆炸，然後是城南，最後是城北……

不到兩分鐘，位於城中央的指揮部就被爆炸聲包圍，指揮部的電話也在這一刻變得熱鬧起來。

參謀長匆忙走到江川大佐身後:「長官，城東駐軍剛剛打來電話，救國軍集結了至少兩門山炮，兩門步兵炮，六門迫擊炮攻擊城頭，炮火非常猛。而我們防守城東的部隊只裝備三門迫擊炮，完全不是救國軍對手，他們希望指揮部能立刻給他們提供一些炮火支援，不然城防部隊的傷亡太大！」

江川大佐一邊往指揮部走一邊下命令:「從預備隊抽調兩個迫擊炮小隊增援東門，再讓一個山炮中隊參戰，用最快速度打掉城東救國軍炮兵部隊！」

「卑職現在就安排！」參謀長大聲領命。

快速把一個參謀叫道身邊安排任務，完了后一揮手，參謀就風一樣衝出指揮部……

接下來十分鐘時間，江川大佐收到的消息全是城防部隊遭到救國軍炮火打擊，損失慘重。

他沒有厚此薄彼，跟東門一樣，其他三個方向的城防部隊全都得到兩個迫擊炮小隊和一個山野炮中隊的火力支援。

越來越多的火炮加入戰鬥后，城頭駐軍的作戰壓力終於降下來，損失也大大降低。

江川大佐不由得長鬆一口氣。

參謀長反應特別誇張，確定城頭駐軍已經穩住局勢后，臉上竟然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看着沙盤一臉狂妄叫道:「聯隊長，如果攻擊我們的救國軍只有這點兒能耐:打算先用炮轟，火炮轟完了步兵突擊，沒有一點兒技術含量。那我們肯定可以在攻防戰中大量殺傷救國軍進攻部隊，輕鬆守住縣城！」

江川大佐隱隱覺得救國軍沒有這麼簡單。

但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決定把心裏的擔憂當成自己想太多。

剛準備回到自己位置放鬆一下，指揮部上空竟然響起一陣炮彈劃過天空的尖嘯聲。

聲音非常刺耳，來得快，結束得也非常快，然後就聽到幾百米外炮兵陣地傳來一陣劇烈爆炸。

江川大佐剛剛舒緩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緊跟着就往指揮部門口衝過去。

十多分鐘前，城頭遭到救國軍炮擊時，江川大佐聽到炮聲后疾步走向指揮部門口。

這次聽到炮兵陣地傳來的爆炸聲后，直接沖向指揮部門口，可見江川大佐心裏有多急，這場炮擊可能給晉中駐軍帶來的影響有多大。

跑到門口的江川大佐剛舉起望遠鏡，觀察哨的報告聲就在房頂響起:「長官，爆炸聲是從山野炮大隊炮兵陣地傳來的！」

江川大佐舉起望遠鏡一看果不其然。

雖然炮兵陣地隔這裏好幾百米，站在地上根本看不到炮兵陣地被炸后的畫面，但炮兵陣地騰起來的火光還是能看清楚。

放下望遠鏡就對着指揮部大聲喊:「馬上聯繫山野炮大隊，讓他們立刻轉移炮兵陣地，順便搞清楚他們的損失情況……」

說完他才重新回到作戰室，但臉色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好看。

突如其來的炮火急襲讓他意識到城外救國軍確實隱藏了實力，而且還是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炮兵。

萬一山野炮大隊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炮火急襲中損失慘重，城防部隊的炮火優勢就沒了。接下來的戰鬥中，城頭上的所有人都會被攻城炮火壓着打，傷亡慘重！

「長官，要不要命令重炮大隊進行反擊！」指揮部的炮兵參謀突然站出來提議。

「從炮聲判斷，救國軍出動了十二門山炮突襲我們炮兵陣地。雖然這十二門山炮分成兩個炮兵陣地佈置，但它們完全處在我軍重炮的攻擊範圍內。」

「重炮的威力遠遠超過山野炮，我們只需要出動兩個重炮中隊就能幹掉他們！」

江川大佐聽完后非常心動，但並沒有立刻下命令。

誰也不知道救國軍剛剛出動的十二門山炮是不是他們的最後底牌。

萬一救國軍還有底牌沒出手，而且就是炮兵，此刻出動重炮大隊那就是自己往救國軍槍口上撞，白白送死？

看到江川大佐一臉猶豫，炮兵參謀急了:「聯隊長，這可是我們反擊救國軍山炮部隊的絕佳機會。要是他們停止炮擊，轉移炮兵陣地，我們再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參謀長看出聯隊長的顧慮，迎著炮兵參謀充滿焦急的目光反問:「萬一救國軍還隱藏了其他炮兵部隊，重炮大隊一開炮就被盯上，我們的重炮大隊會不會跟山野炮大隊一樣遭到對方攻擊。」

炮兵參謀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一個參謀，考慮問題肯定沒有江川大佐那麼長遠，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解決辦法。

畢竟他是個專業的炮兵。說起炮戰，指揮部還真沒人能比得過他，江川大佐也不例外。

稍微想了一下就對參謀長回答:「請長官放心，萬一您剛才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重炮大隊也不怕。」

「重炮大隊有四個中隊，這次反擊我們只出動兩個中隊，剩下兩個中隊待命！」

「如果救國軍還有隱藏的炮兵部隊，只要他們敢開炮，剩下兩個重炮中隊肯定立馬反擊！」

「只要重炮大隊幹掉對方，他們就能騰出手去攻擊救國軍其他炮兵部隊，最後完全壓制救國軍炮兵部隊，減輕步兵的防守壓力！」

說完后再次把目光轉移到江川大佐身後，很着急提醒。

「聯隊長，您快下命令吧？再晚的話就來不及了！」

江川大佐還是不敢貿然下決定。

救國軍的炮兵實力太強，接下來的戰鬥中自己必須要有匹配的炮兵跟他們硬碰硬，讓他們顧慮重重，不然城防部隊的作戰壓力肯定會特別大，傷亡也大。

可他又不想錯過這個重創救國軍山炮部隊的實力。

雖然不知道救國軍炮兵實力到底有多強，但到以他對中國軍隊的了解，十二門山炮在救國軍炮兵部隊中所佔的比重肯定非常大。

搞不好重炮大隊幹掉這十二門山炮就能重創救國軍炮兵部隊。

這麼一來，城防部隊在接下來攻防戰鬥中的損失肯定會大大降低！

糾結了好一會兒，江川大佐決定再問炮兵參謀最後一個問題:「你確定我們只出動半個重炮大隊就能幹掉救國軍山炮部隊，剩下半個重炮大隊也能在短時間內摧毀救國軍可能隱藏的炮兵！」

「嗨！卑職敢立軍令狀！」炮兵參謀很自信回答。

江川大佐不再猶豫，當場命令:「那就開炮反擊，用最快速度摧毀救國軍剛剛暴露出來的兩個山炮陣地。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晉中城內駐守了多少鬼子，多少偽軍，裝備多少門火炮，從日偽軍進城那一刻，救國軍就通過偵查部隊和情報人員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炮兵營從佈置陣地開始就做好了防備重炮攻擊的準備。

重炮的威力非常大，為了減輕部隊遭到重炮攻擊后的損失，炮兵陣地佈置的特別分散。

正常情況下，山炮與山炮之間相隔十多米就行了。

為了防備重炮攻擊，兩個山炮陣地的炮位間距都超過三十米，而且每一門山炮旁邊都挖了一個防炮洞。

萬一陣地遭到攻擊，炮手第一時間捨棄火炮，鑽進防炮洞保命……

所以兩個山炮連從開炮的那一刻開始就做好了承受日軍重炮攻擊的準備。

野炮連和重迫擊炮連也做好反擊準備，等著鬼子重炮部隊自己往他們炮口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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