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全線撤退（二章合一）

二十分鐘后，偵查連長唐勝波突然出現在指揮部門口:「參謀長，日軍調了一個步兵大隊兵分兩路離開戰場，從他們的行軍方向判斷，這些鬼子的目的應該是包抄我們！」

周成冷哼一聲回答:「我剛才還在想鬼子為什麼只抽調兩個半大隊進攻我們，要是剩下一個大隊留在炮兵陣地附近待命，那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麻煩了。」

「沒想到鬼子胃口這麼大，竟然想把我們全殲在朱家莊……不過我喜歡，他們的胃口越大，兵力越分散，我們打贏這場仗的幾率就越大。」

「命令梁紅江從警衛營抽調一個加強連去對付戰場左翼迂迴包抄的小鬼子。王鐵山從偵察連抽調一個加強排，匯合偵查分隊一起去對付戰場右翼包抄的小鬼子！」

「我不要求他們全殲小鬼子包抄部隊，但一定要把這兩股日軍拖在戰場上，沒法兒在短時間內回到這裏，直到我們奪下鬼子炮兵陣地！」

兩個人剛離開，飛機「翁嗡嗡……」的轟鳴聲就在大家頭頂響起，聲音越變越大。

周成迅速回到觀察口，一眼就看到距離地面不到三百米的兩架飛機，越看臉上的表情越凝重，很嚴肅命令:「參謀長，立刻通知戰場上的部隊加強隱蔽，特別是躲在暗堡里的部隊，就算小鬼子往地面扔炸彈也不能暴露！」

日軍前敵指揮部，報務員突然放下耳機，疾步走到石田大佐面前報告:「長官，航空兵的偵查電報到了！」

「上面說救國軍確實在我們面前修建了六條防禦陣地，每一條防禦陣地都有一個營的救國軍，裝備大量輕重機槍和迫擊炮！」

一旁的副官馬上恭維:「長官您太厲害了，沒想到救國軍建在我們面前的阻擊陣地跟您判斷的一模一樣！」

「六條阻擊陣地，每一條阻擊陣地佈置一個營的兵力，加起來正好兩個守備隊。」

「如果我們能把這些救國軍聚殲在朱家莊，救國軍防區就沒有其他可以對抗我們的部隊了！」

石田大佐笑得非常開心，看着不遠處的阻擊陣地一臉激動命令:「終於可以報仇雪恨了，命令炮兵部隊五分鐘以後向救國軍第一道阻擊陣地開炮，五分鐘內把那裏夷為平地，然後步兵突擊，爭取一次進攻拿下來！」

「航空兵繼續在天上當我們的眼睛，如果有救國軍支援第一道防線，不用向指揮部彙報，直接向敵人發動攻擊！」

「嗚嗚嗚……」刺耳的破空尖嘯聲，三顆不同口徑的炮彈準確砸在救國軍第一道防線。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就跟打雷一樣在戰場響起，刺鼻的硝煙和滾滾濃煙迅速向周圍瀰漫。

重炮炮彈的威力最大，從地面騰空而起的硝煙直接在爆炸點上空捲起一朵蘑菇雲，快速升起的黑煙也比山野炮炮彈要粗很多。

「小鬼子開始進攻了，平定守備隊一營立刻做好戰鬥準備！」救國軍前敵指揮部，周成站在觀察口命令。

「嗚嗚嗚……轟隆隆……」作戰命令剛傳出指揮部，鬼子的第二輪炮彈就帶着尖嘯聲砸下來。

這次飛過來的炮彈整整有三十六發之多，其中十二顆是重炮炮彈。就威力和殺傷力而言，一顆大口徑炮彈抵得上好幾顆山野炮炮彈，一炸一大片，戰壕也在爆炸中被夷為平地。

「轟隆隆……」的爆炸聲就跟打雷一樣，震耳欲聾。

騰空而起的硝煙瞬間就把第一條阻擊陣地淹沒。

得知日軍進攻部隊裝備大量火炮后，周成已經做好了阻擊陣地被對手夷為平地的準備。但沒想到對方僅僅打了一輪炮彈就取得這樣的效果，所以周成自己也被這場炮擊嚇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但這場炮擊也有讓他慶幸的地方。

鬼子的炮火雖然很猛，但都集中在阻擊陣地上，而今天這場仗的主角並不是阻擊陣地，而是零零散散分佈在防線附近的機槍暗堡。

他們沒有在剛才的空中偵查中暴露目標，所以石田大佐並不知道這些威脅，炮兵部隊的炮火打擊再猛都傷不了他們！

五分鐘炮擊一停，已經摸到陣前一百米位置的鬼子就開始向前突擊。

端著槍，抱着輕機槍，嗷嗷叫着朝硝煙瀰漫的阻擊陣地殺過去，速度飛快，一點兒警惕性也沒有。

剛才的炮火太猛，就算陣地上的救國軍都是鋼筋鐵骨鑄造而成也會被這麼猛烈的炮火炸成一堆碎肉。

在這些日偽軍眼裏，接下來的戰鬥與其說是一場進攻，還不如說成打掃現場，這樣形容也許更加準確。

每次部隊要打大仗的時候，周成表情就特別嚴肅，今天也不例外。

一邊觀察日偽軍的一舉一動一邊命令:「通知防炮洞裏的部隊馬上進入陣地，在保護自己的前提條件下阻擊小鬼子，把他們放到陣地前五十米后所有暗堡一起加入戰鬥，重創小鬼子進攻部隊！」

「叭叭叭……噠噠噠……」

阻擊陣地很快傳出步槍射擊聲和不多的機槍掃射聲。

剛才炮擊時，一營是以班排為單位躲在防炮洞，所以他們離開防炮洞進入陣地的時間就有前有后，導致他們的反擊槍聲非常雜亂。

加上一營裝備的大部分輕重機槍都藏在暗堡裏面按兵不動，整條防線只有四挺歪把子射擊，打得斷斷續續，直接讓石田大佐誤認為自己的炮擊目已經達到:陣地上的救國軍在炮火覆蓋中傷亡慘重，不然他們的反擊槍聲不會這麼亂，輕機槍射擊聲也不會這麼稀疏。

要知道救國軍的裝備在華北中國軍隊中可是出了名的精良。不算重武器，同等兵力裝備的輕重機槍數量比皇軍都要多。

按照軍部給自己提供的情報判斷，救國軍守備隊一個營至少裝備三挺重機槍和十挺輕機槍，現在只出現在三四挺輕機槍，重機槍一挺沒有，剩下的輕重機槍肯定被剛才的炮火給炸了！

想到這兒，石田大佐對接下來的進攻更有信心，看着副官殺氣騰騰命令:「告訴進攻部隊，阻擊陣地上的救國軍已經沒多少人了，讓他們不要有後顧之憂，勇敢往前沖！」

「掩護部隊加強火力輸出，一定要把戰場剩下的救國軍全部壓制在廢墟里這可是一塊已經咬到嘴裏的肥肉，絕對不能讓他們溜了！」

「炮兵部隊做好射擊準備，隨時準備用炮火覆蓋救國軍增援部隊和撤退部隊……」

在日軍近二十挺重機槍的火力壓制下，防線上的阻擊火力越來越弱，有限的幾挺輕機槍不得不停止射擊，步槍射擊聲也少了一多半，零星的子彈打到進攻部隊身就跟撓癢一樣，絲毫不影響他們進攻速度。

發動進攻的八九百小鬼子很快就衝到陣地前面五六十米位置。

好多小鬼子已經掏出手雷，準備再往前沖二十多米就扔出去，先用手雷炸掉一些救國軍殘兵，然後再衝上去跟他們拼刺刀。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非常順利，勝利的天平完全倒向小鬼子。

石田大佐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越看越高興，他覺得這場進攻自己已經勝利在握，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進攻部隊隔阻擊陣地越近，嘴角的笑容越濃，隔最後勝利也變得更進一步。

「咚咚咚……噠噠噠……」

阻擊陣地突如其來的機槍掃射聲瞬間打破石田大佐的美夢。

現在是白天，他沒法兒通過槍口火焰判斷這些輕重機槍的具體的位置，但它們的大概位置還是能通過槍聲判斷出來。

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一臉不可思議叫道:「八格牙路，我們上當了！」

「救國軍在阻擊陣地上藏了大量火力點。重機槍中隊掩護，進攻部隊馬上後退五十米，炮兵立刻炮擊救國軍第一道防線，務必幹掉救國軍剛剛暴露出來的機槍火力點！」

石田大佐的反應很快，但命令傳到進攻部隊需要時間，而阻擊陣地突然冒出來的火力並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三十挺輕重機槍一起射擊，每一秒都能打出去一百多顆子彈，哪裏的鬼子多，這些子彈就往哪裏飛。

沖在最前面的兩三排部下首當其衝，成片成片被掃倒在地。

石田大佐看的一清二楚，好多部下是被救國軍射出來的同一顆子彈打中，就跟穿葫蘆一樣，一顆子彈幹掉自己兩三個部下！

「聯隊長，山野炮大隊和重炮大隊已經做好開炮準備，但我們的進攻部隊隔阻擊陣地太近，為了防止誤傷，他們不敢貿然開炮！」炮兵參謀急匆匆跑過來報告。

「聯隊長，救國軍剛剛暴露出來的火力點有問題！」副官突然叫道。

「進攻部隊裝備的迫擊炮和擲彈筒一直在開炮，好多火力點都被炮彈和榴彈砸中了，但那些火力點並沒有被摧毀，還在照常射擊！」

「是暗堡！」石田大佐咬着牙齒回答:「救國軍在陣地上修建了大量機槍暗堡，只有山野炮和重炮可以摧毀那些暗堡，普通火炮打過去的炮彈一點兒用都沒有！」

「命令山野炮大隊立刻開炮，不用擔心誤傷……」

「進攻部隊馬上撤退，騰出足夠的空間讓炮兵部隊摧毀陣地上的火力點！」

「航空兵直接對陣地上的救國軍發動攻擊，掩護進攻部隊撤退！」

「他們可以對救國軍阻擊陣地進行超低空轟炸，避免誤傷進攻部隊！」

救國軍前敵指揮部，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周成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戰場。

看到阻擊陣地再次被日軍炮兵炸得硝煙瀰漫，進攻部隊趁機往後撤退，周成也開始下命令。

「配合平定守備隊防守陣地的所有迫擊炮和擲彈筒全部射擊，盡最大可能削弱日偽軍實力，每門炮三發炮彈，打完了就撤退！」

「一營立刻放棄陣地，全部退守第二道防線！」

「防空連做好戰鬥準備，鬼子飛機肯定會趁機轟炸阻擊陣地，掩護他們進攻部隊撤退！如果我們能摧毀一架飛機，接下來的仗肯定會好打很多！」

陳政宇下完命令就看着周成請示:「要不要讓炮兵營也參加戰鬥。」

「他們已經鎖定小鬼子炮兵陣地，肯定能首發命中，重創對手！」

周成搖搖頭:「他們暫時不動。小鬼子炮兵陣地已經成了咱們的囊中之物，現在開炮無異於炸我們自己的東西」

「告訴譚營長，他的目標是戰場上的鬼子步兵，不是炮兵陣地！」

「戰機到了，我自然會通知他們參戰！」

「翁嗡嗡……」收到掩護任務的小鬼子飛行員立刻壓低飛機的飛行高度。

之前空中偵查的時候，他們飛過一百米低空，如同貼著救國軍頭頂耀武揚威，但卻沒有遭到任何攻擊。

幾個飛行員想當然認為地面救國軍沒有裝備防空武器。

為了成功掩護進攻部隊撤離戰場，避免誤傷進攻部隊，幾個飛行員當場決定對救國軍進行超低空轟炸，直接把炸彈扔到救國軍剛剛暴露出來的火力點。

飛機越飛越低，都快看到地面救國軍的慌亂身影后，打頭的飛行員開始尋找攻擊目標。

這時的飛機隔地面只有一百多米，除了防空機槍，輕重機槍都能把子彈打到這片空域。

「咚咚咚……噠噠噠……」

近十條火舌突然出現在鬼子飛行員面前，互相交叉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火力網，瞬間把飛機籠罩在其中。

「砰砰砰……」幾顆子彈打中機身，傳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飛行員的臉色瞬間變白，被嚇得一哆嗦，趕緊拉動飛機操縱桿，想要架勢飛機爬升到安全高度。

「砰砰砰……」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越來越密，意味着打中飛機的子彈越來越多。

萬一有子彈命中油箱，打穿駕駛艙，擊中自己……飛機肯定玩完兒。

因為着急，飛行員額頭已經冒出大量汗珠，拚命拉動操縱桿。

但轟炸機不同於戰鬥力，太笨重了，爬升速度慢，很難在一兩秒內衝上高空。

不過小鬼子飛行員今天的運氣非常好，轟炸機衝到三四百米高空時，雖然機翼已經被打成了篩子，但飛機的性能並沒有受到影響。

更重要的是，這個高度導致地面差不多一半的防空火力失去作用。

面對越來越稀疏的防空火力，飛行員的壓力頓時降下來，很慶幸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飛行員覺得自己已經逃出來時，發動機突然冒出一團濃烈的黑煙。

飛機動力似乎受到影響，速度明顯下降，本來還在繼續爬升的轟炸機竟然一頭朝地面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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