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四章 空中遇襲（1）
趙飛這一喊聲音雖然算得不得太大，但在密封的空間里，還是顯得有些響亮。
頭等艙不少人都轉頭往這邊看來。
坐在旁邊的上官燕紅也被他這一叫嚇了一跳，呵斥道：「鬼叫什麼？有病啊！」
這一次趙飛沒有再和上官燕紅抬杠，他抬起手來，掩擋一下自己的額頭。雖然無法看清他墨鏡下的眼神，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可以看出趙飛此時的精神狀態欠佳。
一位身材嬌小的空姐走來，對趙飛致以一個美美的微笑，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麻煩給我倒一杯水，謝謝。」趙飛說。
空姐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約半分鐘后，空姐托著一個托盤迴來了，托盤上擺放着一隻盛滿水的杯子。
再次向空姐點頭致謝后，趙飛從衣兜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兩顆藥丸，和著水沖服下去，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過來。
上官燕紅一直在旁邊看着，心裏不禁嘀咕道：「原來他真的是有病。」
……
有時候連趙飛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方劍鋒生命的延續，還是帶着前塵回憶的趙飛。
輪迴轉世，帶給趙飛遠超同齡人的知識、能力和心性，也讓他背負起沉重的心理枷鎖。
8歲之前，他還是那位要坐輪椅的小男孩，雖然時刻擔心自己心臟會不會突然停止跳動，但至少他還有童真；而8歲之後，他站起來了，也活下來了，但童真卻消失了。
方劍鋒39年的人生，再加上趙飛覺醒后的9年，也就是說，現今趙飛雖然只有17歲，但他的心理年齡卻是48歲。原本趙飛應該能夠勘破一切，但上輩子經歷最後一天的情景，那時的慘烈與激昂，給趙飛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別說是抹去，就算是稍微的淡化都做不到。
每當回想起當年那一幕，趙飛總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這使得趙飛不自主地心跳驟然加速，這對他那顆爛心臟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就算趙飛心性再堅強，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憶；但當午夜夢回，他根本無法控制。若是在某一天，趙飛突然在夢境中因某些激烈的前塵回憶而導致心臟病發，那也是一件絕不稀奇的事。
……
拍拍腦袋，將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腦外之後，趙飛再次望向舷窗外面。
此時已是夜晚，舷窗外漆黑一片，除了偶爾閃爍的飛機防撞燈光，什麼都看不到。
也恰好是此時，飛機上的廣播頻道打開了，一把甜美的女聲悠揚地傳來：
「各位尊敬的旅客，歡迎乘坐本次航班。本機現已航入HUB省境內，因遇上兩股高空魔能粒子氣旋，本機將會在作稍微的航道變更後繼續本次航程。到達目的地羊城的時間可能會稍稍往後延遲。造成的不便，請各位旅客見諒。祝各位尊敬的旅客旅途愉快，謝謝。」
廣播一結束，立即在頭等艙里引起一場小小的議論。但議論聲很快就平息了。
在大魔法時代里，天空並不像以前魔法消失的時代那麼太平。除了偶爾會出現一些對人類飛行器存在攻擊性的飛行魔獸之外，還會遇到一種叫做「高空魔能粒子氣旋」的自然現象。在一些有隕石碎片掉落的地區，地面上大量的魔能粒子未被人類魔法師或魔獸吸收，就會隨着氣流升上高空，越聚越多，然後產生強烈魔能粒子氣旋，比起普通的氣流而言，對人類的飛行器構成更巨大的威脅。
幸好隨着魔法科技的發展，人類已經可以提前預知高空魔能粒子氣旋出現的位置和時機，讓附近的民航暫時變更航線，繞過高空魔能粒子氣旋－－這也是世界各國民航機構的主要應對方法。
HUB省境內共有11塊小碎片，是中國境內小碎片比較集中的省份，因此出現高空魔能粒子氣旋的幾率也比較大一些。經常飛這條航線的乘客對於飛機臨時繞道的情況也是習以為常，而為此鼓燥不安的通常都是初次遇到此事的人。
當然，趙飛和上官燕紅倆人對此都不陌生，所以也沒怎麼理會。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對勁！
首先，是一位靠窗的女乘客驚叫一聲，她驚魂未定地向空服人員反映見到外面有一隻大鳥。
空姐、空少們連忙安撫旅客們的情緒，耐心地解釋說：飛機此時航行在萬米高空，HUB省境內的飛行魔獸都不可能飛到如此之高的空域。
可是，隨着飛機防撞燈的閃爍，越來越多靠窗的旅客看到外面確實在大鳥在飛行。燥動不安的情緒不只出現在頭等艙，在商務艙、經濟艙，如同瘟疫一般漫延開來。空服人員們的安撫漸漸失去了效果，甚至連那些本該持續秩序的空姐、空少、空警們，都開始慌張起來。
緊接着，飛機突然激烈地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恢復了平穩。
對於此這等變故，其他普通人或者不清楚，但趙飛和上官燕紅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在震動發生的那一瞬間，他們倆人都同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那是飛機啟動了它的魔法防禦結界。
由於民航客機不允許攜帶武器，為了防禦飛行魔獸襲擊，絕大多數民航機上都會安裝上一種可以生成防禦結界的大型法械，啟動之後，可以給飛機拖延時間，堅持到附近空軍部隊的增援到來。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飛喊住了那位送水給他的嬌小空姐，「我們遇到了魔獸襲擊嗎？」
「沒、沒有的事！請別散佈謠言……」那空姐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讓她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連飛機的防禦結界都啟動了，你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還能隱瞞得了嗎？」趙飛道，「有時候在危機面前隱藏真相，只會造成更嚴重的恐慌。」
「這、這……」空姐吱吱唔唔。
聽到趙飛與那空姐的對話，上官燕紅也急得突然站了起來，厲聲對那空姐問道：「快告訴我，來的是什麼魔獸？有多少只？」
未得到上級允許，那空姐仍然不敢開口。上官燕紅馬上揚起一個銅製的魔法師徽章：「看清楚了，我是神煌集團的上官燕紅，是一名青銅法師！要處理這個情況，你們需要我的幫助！」
此言一出，頭等艙里頓時嘩然！
雖然人類社會進入了大魔法時代，但魔法師的數量相對於龐大的人口基數而言是很少的，通常在一萬個人之中才會出現一位魔法師；此時此刻，在這架客機乘客連同機組人員的326人裏面，就有一位魔法師，如何不令人興奮？
就在空姐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時，她胸前的通訊器突然開啟了擴音模式，從裏面傳來了一把深沉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小倩，快把這位小姐請到機長室。」
「是、是，機長，收到！」名叫「小倩」的空姐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