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六十七章 御史大人（2）

正當趙飛在羊城學院的修練室里審訊許妍的時候，位於羊城市中心的804局南境司總部，也開展了對落網的另一名真命王朝嫌疑人－－陶婥進行審訊。

其中涉及到很多核心機密，審訊由南境司司長「朱雀」穆正林本人親自進行。

雖然押送的路程比較遠，但由於陶婥沒有受傷，不需要進行治療，對她的審訊工作實際上比起趙飛對許妍的審訊更早展開，卻並沒有更快地結束。

陶婥和許妍的情況並不一樣；許妍是主動逃離真命王朝後被趙飛所救，而陶婥則是被趙飛以武力強勢俘虜。兩人的遭遇和心態完全不同，因此在審訊過程中，陶婥並沒有像許妍那麼老實，這位剛上任亭長不到一個月的真命王朝低級幹部，對於自己突然之間變成階下囚的身分變化非常難以接受，以至於她在受審時對一些問題避重就輕，能瞞則瞞。

不過穆正林也是有足夠的耐性。成為一等特工多年，如果連一個小姑娘都搞不掂，那他這個司長就白混了。通過各種審訊技巧，旁敲側擊、引導暗示，終於把陶婥所隱瞞的情報，一點一點像擠牙膏一樣套了出來。

御史大人？余建？丹祭？

走出審訊室的穆正林在仔細斟酌着他在審訊陶婥時得到的信息。基本和趙飛審訊許妍時得到的信息相吻合，但由於陶婥的地位比許妍高，因此穆正林得到的信息比起趙飛得到的更加詳盡。

例如那個「失蹤的第七人」余建，並不是什麼神秘人物，穆正林很快排查出余建的真實身份，他也是參與了紅藍對決的「藍軍」考生之一，只不過換了個名字參加入學考核；而許妍本來就對余建不熟，當初在搭檔抽籤時數百上輪流上台，她也不可能注意到每一個上台的考生長相。

而且陶婥並不是真正的亭長，她只不過是副亭長而已，余建才是真正的亭長。入學考試失敗后，余建讓陶婥領導著亭里的其他成員，而他自己則單獨活動、單獨居住。一直以來，余建與陶婥保持着單線聯繫，真命王朝有什麼指示要下達時，余建便將其傳達給陶婥，包括御史大人來到羊城接管一切事務的情況。

但是余建並非直接與那位御史大人產生聯繫的，他也是通過好幾重關係才間接接觸到關於御史大人的情況，所以就算確定了余建的身份和藏身之處，穆正林也沒有立即去抓人，因為他還要留下這個魚餌，釣出後面的大魚。

這位神秘莫測的「御史大人」，到底是誰呢？

穆正林頭腦中不斷盤旋著各種問題，但最終這些問題的核心都匯聚在御史大人的真正身份之上。既然連一個最基層的亭都知道有御史大人的存在，作為七十二地煞之中「地平星」候選者的嚴東良，不可能不知道的。看來是時候跟這位嚴老師友好地交談一翻，把後者所隱瞞的事情抖一抖。

想到這裏，穆正林立即轉身，往審訊室走回去。

「通知保衛處，我要提審嚴東良。」

********

羊城學院。

此時已是每天上午的課程時間，碩大的學院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教學生活。

昨晚，不，是今天凌晨發生在學院山腳下小鎮的那場城市魔法戰，很快便在學院裏傳開了，在學生之中鬧得沸沸騰騰，上課時很多學生都在討論此事。

人多嘴劣，總有一、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隨即謠言滿天飛，有的說半個小鎮被夷為平地，有的說小鎮直接從地圖上消失了，有的說死了幾百上千號人，有的說全鎮的人都死於魔法戰中，有的說幾名鑽石法師在小鎮里開戰，有的還說親眼看見滅國級魔獸……總之，有多嚴重、有多慘烈，就一個勁地往上添油加醋。

這些毫無根據、純屬亂編的謠言，很快被校方援引魔法監緝局公佈的初步調查結果所打臉，而且一些下山採購后回來的學生也帶回了小鎮的真實現狀：幾個街區受到破壞，但受損程度並沒想像中那麼嚴重，居民生活如常，市面平靜未產生慌亂，受破壞的地方在警方和魔法監緝局進行完調查取證之後，很快就進行了重建。

在真相面前，謠言不攻自破，幾個傳謠最為「積極」的學生因此受到了校方的訓誡，學院裏並沒有因此而出現任何恐慌，依然正常地進行日常教學。

至於魔法監緝局的公佈結果也很耐人尋味：凌晨3點多，居住在小鎮某酒店的6名青銅法師因發生矛盾而互相使用魔法進行攻擊，造成小鎮里多少間建築物、多少輛汽車、多少個路政設施受損，最終以6名肇事者全部死亡而告終，小鎮居民和執法人員無人死亡，只有一位老人因半夜受到驚嚇導致心臟病發而入院。據初步了解，這6名肇事者都是之前參加過羊城學院入學考試的考生，關於他們為何會自相殘殺的原因，仍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及時發佈權威公告，是為了達到穩定民心、避免恐慌的效果，而不是主動泄露機密。所以公告裏隱瞞了許妍和陶婥被生擒的事實，也隱瞞了這6個人是真命王朝成員的情況。公佈這份公告，也是為了迷惑真命王朝，讓他們相信兩點：一是這夥人的真實身份並泄露，二是現場並無活口。給真命王朝的潛伏人員吃下一顆「定心丸」，避免打草驚蛇。

********

外面的情況如何發展，此時身處修練室的趙飛對此沒有多大興趣，他已經完成了對許妍的審訊，該收集的資料和情報都已收集完畢，許妍還算是很配合，基本上能做到知無不答。

其實趙飛早就看出許妍本性不壞，她加入真命王朝或許真如她所說的是一時糊塗，而且許妍悔過之意也比較真誠，所以趙飛就給了她一個機會。那就是趙飛為什麼不使用精神共享戒指，而採取這種傳統審訊手段的原因。

雖然精神共享戒指同樣能套取情報，但無法作為證據提交到法庭上；而這種留下視訊資料的傳統審訊手段卻可以作為證據。趙飛唯一能夠幫到許妍的辦法，也是她唯一能夠幫到自己的辦法，就是在審訊中講實話，這樣將來在法庭上宣判時，或許還會得到輕判。

「接下來我要問的是最後一個問題。」趙飛道。

「嗯。」許妍點點頭，做好心理準備。

「為什麼你會從酒店逃了出來？」

「為、為、為……」許妍目光閃爍，她不敢望向趙飛，輕輕咬着下唇，似乎很不情願回答的樣子。

「說說吧。」趙飛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是為、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