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第一百零二章 水瓶座之淚（2）

自從趙飛降生於這個世界之後，那顆爛心臟就從未安份過，時不時給趙飛來一發「驚喜」。趙飛每天幾乎都過着走鋼絲般的生活，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離死亡如此近。

之前的心臟病發作時，無論多麼來勢洶洶、多麼痛苦難忍，發作之前都有一些徵兆，讓趙飛有一些反應時間；可這一次卻是毫無預兆地突然襲來。

瞬間心臟劇烈絞痛，緊接而來的是心肌梗塞，心臟停止供血，神經系統因缺氧而癱瘓，體溫快速流失，就像掉進了冰窖一樣。

雖然趙飛第一時間拿出藥瓶，但剛旋開蓋子，還沒來得及把裏面的藥丸倒出來，突如其來的黑暗便迎面侵襲而至，趙飛失去知覺，倒在地上，藥丸撒滿一地。

沒有心臟特效藥的緊急救治，趙飛的心臟停止了，他也因此失去了生命－－如果不是在朦朧之中聽到敲門聲的話。

以這種力度和頻率進行敲門的人，也只有上官燕紅一個。

腦海中被壓縮到極小區域的一絲清醒神志，呈現出那位美麗少女歡聲的臉龐。

「賤男……」

就像在緊閉的大門中破開一條極細小的縫隙，趙飛被極度壓縮的封閉思緒，一下子衝破黑暗的囚籠。

他猛然睜開雙眼！

門外依然傳來有節奏的「咚咚咚」的敲門聲，其中還夾雜着一兩聲鶯歌燕語般的呼喚：「賤男，在家嗎？」

但此時趙飛沒時間應門，他以頑強的意志力，艱難挪動着失去知覺、逐漸冰冷的手，抓起地面兩片藥丸，把它們塞進自己嘴中……

幾分鐘后，心跳漸漸恢復正常，心絞痛和全身冰冷也消失了，但趙飛仍未起身，他席地而從，盤膝打坐很長一段時間，運轉氣功「八段錦」，讓自己的心境進入極為平靜狀態。

兩小時過去了，等感覺到體內的氣運轉通暢之後，他才真正確認已經消除了這次心臟病發作留下的隱患。

此時，敲門聲早就停止了。門外的女孩已經非常失望地離開了。

身體完全恢復的趙飛站了起來，打開手機，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由同一個人打來的。趙飛撥打回去，電話馬上被接通，可見手機一直拿在對方手裏。

「嘿，兄弟，你終於有空了啊。」電話邊傳來程旭的聲音。

從「師弟」到「兄弟」，稱呼的改變，這位程家三少爺還真的半點尷尬都沒有。

「嗯，是的，剛剛有點事，抱歉了。」趙飛輕描淡寫地道。

實際上他口中的「有點事」，是剛到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兄弟委託我辦的事已經辦完了，這小師妹玩得挺開心的。」電話那頭的程旭道，「只是沒想到丁勝男他們幾個也去了，是你安排的吧？」

「是的。程少，這事謝謝你了。」

「謝什麼謝，誰叫咱們是兄弟，不就是哄弟妹開心嘛，哄女孩子的事我最擅長了。」

「弟妹……」趙飛斟酌著這兩個字的含義。

「兄弟還有別的事嗎？沒的話我先掛了，有些事要處理，趕着出門。」電話那頭，程旭的聲音有些着急。

能夠想像到，程旭口中所謂「有些事」，應該就是跟某位剛釣上來的美媚約會。趙飛會心一笑，與程旭寒喧了兩句，就掛斷電話了。

上官燕紅之前的猜測沒錯，當時在28號訓練場里，突然使出無系魔法「沉默」的人就是趙飛。

在遞交了修練場地的申請書之後，趙飛便聽說了二燕在28號訓練場里決鬥的事，他於是立即悄悄地溜進訓練場，全場注視着決鬥過程。也預見到上官燕紅走出訓練場之後可能會留下的心結。恰好，那時候他發現程旭等人也在，於是為讓上官燕紅儘快走出心理陰影，趙飛便偷偷聯絡了莫蕾、薛坪、程旭，叫他們去想辦法開解上官燕紅。

莫蕾和薛坪都是趙飛的下屬，他們自然無條件地去幫忙了。薛坪甚至還叫上了他形影不離的女友紹晶晶。至於丁勝男，她是一位外冷內熱的女孩，而且她之前也產生過類似於上官燕紅的心結，出於同理心，丁勝男不需要其他人開口，就主動上前對上官燕紅施以援手。

讓趙飛沒想到的是程旭。這個既不是趙飛下屬，又算不上太熟悉，甚至先前還結下恩怨的二世祖，竟然一接電話就馬上答應。程旭這傢伙，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個渣男，但對朋友而言還真是沒話說的。他答應幫助趙飛開解上官燕紅，完全是出於對朋友、對兄弟的義氣，挺夠爺們的。這不由得令趙飛對程旭這傢伙有些另眼相看。

……

趙飛幫了上官燕紅一次，上官燕紅的敲門聲又救了他。可以說，趙飛欠上官燕紅一條命－－儘管她並不知情。

「謝謝了，傻白甜。在離開之前，我會報答你的。」趙飛望着門的方向，神色漠然。

一想到即將離開羊城學院，離開這個守護了她兩個多月的少女，趙飛心中莫名有些悲傷和不舍。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自從11歲時入加804局之後，趙飛以不同的身份穿梭在國內國外，接觸過不同的人，加入過不同的組織，執行了一項項組織安排的任務。唯一不曾改變的是，他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太長的時間，任何在任務中接觸到的人，都只不過是他匆匆一別的旅站上遇到的過客而已。上官燕紅，自然是這些匆匆過客中的一位，留在羊城魔法學院的所有記憶，都只會變為他即將寫在結案報告中的字句，被永遠封存在檔案里。

但是，為什麼這次一想到要與上官燕紅離別，就感到如此悲痛呢？連趙飛自己都想不明白。

「既然捨不得人家，就留下來保護她吧。」背後突然傳來一把悅耳的女子聲音。

銀髮白紗的少女，又在趙飛不注意的時候悄然出現在他背後，同時無情地說出了他內心的希企。

趙飛不想與冰兒解釋什麼，冰兒說出來的，都是趙飛內心的真實想法，只不過經她口中說出的多為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的而已。趙飛輕輕吹一口氣，打了個響指，冰兒便變成一束冰棱，掠進他體內。

雖然趙飛每次都可以用這種辦法讓說真話的冰兒消失，但是橫貫在他內心中的障礙，不會因為這種鴕鳥的心態，就會自動消失不見。

問題總要有解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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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總算停了。未到晚飯的時候。

此時上官燕紅已穿上另一套長袖運動裝，戴着口罩、鴨舌帽，離開了宿舍。

她閉關了兩個月，修為並未有所提升，也沒有覺醒新的魔法系，按理來說不會得到學分獎勵；但由於她成功孵化出火鳳凰雛鳥，而且在實戰中顯示出與火鳳凰雛鳥締結了靈魂契，很快上官燕紅便接到魔獸研究分院的主任謝華民打來的電話，讓她到魔獸分院交流心得，並領取由魔獸分院獎勵的學分。

只是沒想到，上官燕紅剛走出教職員宿舍區的大門，就遇到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