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第一百零八章 雲鏡（1）
敵人的數量再如何增多，也終究只是假象而已。
關鍵是在於那個每次都不參戰的旁觀者。雖然每次出現的旁觀者都不是同一個人，但必須要有這樣一個旁觀者的存在，才能讓這一大群冪對趙飛形成合圍追獵。
就像是軍隊操縱一大群無人機同時在一個戰場進行戰鬥那樣，必須有一架無人機不直接參與戰鬥，而是作為觀察者和指揮信號傳遞的中樞，對全場的本方無人進行統御。
之前當趙飛對那個女青年觀戰者發動攻擊時，還未等攻擊命中目標，場景就發生了變化，恰恰說明了趙飛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些冪很害怕觀戰者被擊敗。這也正好恰恰說明，攻擊這個觀戰者的行為是正確的。
了解到其中的關鍵，趙飛便不再像無頭蒼蠅那樣四處亂竄，他在海中飄浮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移動，冷眼旁觀著那2267個冪全部變成能量體，向自己合圍過來；而趙飛的手中，赫然召喚出一件新的法器：滅弓·流星追月。
剛才深入海里的20把羽刃飛梭，並沒有回到趙飛身邊環繞着他，而是隨意散落在大海四周，並不是趙飛無法操縱這些羽刃飛梭，而是他故意而為之。趙飛依然與這20把羽刃飛梭保持着靈魂連接，他看似任由20把羽刃飛梭隨意散落，實際上這些羽刃飛梭散落的地方都是極為講究，剛好可以將戰場所有角落都收歸其監測範圍之內。
無系魔法「審示」，通過這20把羽刃飛梭無聲無息地擴散出去，每一個冪不管是人形狀態還是能量體狀態，都屬性同一個法力載體，但是，直接參與戰鬥的2267個法力載體都處於高速移動之中，只有剩下一個法力載體是處於靜止狀態，這個靜止的法力載體，正是那個處於高度保護狀態之中的觀戰者。
2000多道能量體劃過海水，發出刺耳的呼嘯，誓要將趙飛撕成碎片不可！
可是趙飛卻波瀾不驚，沒有任何防禦或閃避的動作，只是默默地拉動着手中銀色長弓的弓弦。
「嗖」！
弓弦被拉開一半，趙飛毅然將其鬆開，黑箭應聲射出，穿過重重免疫攻擊的能量體之後，徑直飛進了大海深處。
此時趙飛是背對着那個靜止的法力載體射出黑箭的，也就是說，箭射的方向和靜止法力載體所在的方向正好相反！這也是趙飛有意為之，若是直接朝那靜止法力載體射出黑箭，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警惕，那麼冰原上以改換場景來躲避攻擊的一幕將再次重現；所以趙飛只能朝相反的方向發射，讓對手以為自己的攻擊發生了誤判。
因為在發射出黑箭之前，滅弓·流星追月已經鎖定了那個靜止法力載體的位置，不管向哪個方向射出黑箭，最終都會射向那個被鎖定的目標。
飛進大海深處的黑箭拐了個大彎，以極高的速度在大海中穿行，繞到了靜止法力載體的背後，突然加速發動偷襲。
這次擔任觀察者角色的冪，是一位年約8、9歲的小女孩，在察覺到背後有異常時，想要作出反應已經晚了，黑箭從她的後背射入，從前胸穿出，小女孩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傾刻間化作飛灰。
與小女孩同時作飛灰的，還有2267道張牙舞爪撲殺過來的空間切割能量，其中飛得最近的那一道，距離趙飛的鼻尖已經不足4厘米了……
緊接着，大海崩塌了。
沒錯，不是轉換場景，而是崩塌。整個大海往內塌陷成一個方塊。不只是大海，之前趙飛見過的場景，草原、沙漠、冰原，都崩塌成方塊的形態，飄浮於趙飛的四處。
現在的趙飛就像飄浮在一個虛無的黑色空間里，如果不是還能正常呼吸到空氣的話，趙飛還以為自己置身於外太空。只見在趙飛四周，無數個方塊正在按照一定的規律移動着，這些方塊裏面，正是被摺疊起來的各種不同的環境。包括趙飛之前見過的大海、草原、沙漠、冰原，以及趙飛沒有見過的火山口、沼澤、密林、城市、戈壁灘……
看來之前每一次場景的轉換，都是在這些方塊裏面隨機抽取一個來進行的；現在趙飛直接射殺了觀察者，便不再從這些方塊中抽取場景了，而是露出了這個魔方空間本來的真面目。
「能來到這一關，你不簡單。」一把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趙飛立即轉身，發現一名男子站在自己身後約100多米遠的位置。此人年約30多歲，身材高瘦，短髮平頭，戴一副近視眼鏡，身穿黑色西褲、白色襯衫，打着領帶，看上去文質彬彬，渾身上下散發着高級知識分子的學者氣息。
「你是何人？」趙飛問。
「冪。」眼鏡男答道。
「又是冪。」趙飛冷哼道，「你是那些『冪』的首領，還是本體？。」
「是首領，也是本體。」眼鏡男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
「算了，這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現在我的對手是你嗎？」趙飛說話的同時，已召喚回20把羽刃飛梭，環繞在自己身旁，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既然對手說出「能來到這一關」這類的話，說明之前海底的那一戰，不會是這場測試的終點，接下來還有更艱難的考驗在等待着他。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回答得依然是那麼模稜兩可。但是趙飛沒耐心跟這傢伙故弄玄虛，他先下手為強，控制着20把羽刃飛梭主動向那眼鏡男發動攻擊。
面對着疾飛而至的羽毛狀利刃，眼鏡男沒有躲避，也沒有防禦，他漠然地望着趙飛，神態漠然，沒有絲毫表情；但正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卻充斥着不加掩飾的嘲諷。
不祥的預感掠過趙飛腦海中！他連忙把羽刃飛梭召回來，可為時已晚，20把羽刃飛梭已經穿過了眼鏡男的身體。
沒錯，不是擊中，而是穿過。
眼鏡男的身軀挾帶着20把羽刃飛梭，在兩相接觸的瞬間一起消失了。趙飛心頭一凜，不祥預感更甚，他在危機感的驅使下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更令趙飛感到危險的是，他召回羽刃飛梭時，明明羽刃飛梭距離眼鏡男還有一半的距離，怎麼就突然間接觸到了呢？說明了這裏的空間可以被人隨意扭曲、重新連接。
果其不然，在趙飛剛後退半步時，他右側的空間里突然飛出了20把羽刃飛梭；就算趙飛閃避及時，仍然被其中三把羽刃飛梭割傷了右臂，鮮血從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處飛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