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第二百四十九章 各為其主（4）
「各為其主？說得好啊。」趙飛點點頭，繼續盤問，「那麼請問佟姐，您效忠的主子是誰呢？」
佟潔閉上雙眼，不去回答趙飛的問題。
此等不合作的態度，早就在趙飛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問道：「其實，你不回答也沒關係，不如跟我說說，你們老闆有什麼習慣吧？」
可佟潔依舊雙目緊閉，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其實我就不懂了，韓光輝那老小子，到底有什麼能吸引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當趙飛說到「韓光輝」的時候，他注意到佟潔的眼皮輕微地抽搐了一下，但並沒有其他異常。看得出來，佟潔自然知道「韓光輝」是誰，但只有這個人名，還不足以讓佟潔的內心有所動搖。
「換一種說法吧，你真正效命，或者說要幫助的對象，不是別人，其實是董芸？而董芸也不過是為別人效命而已。」
果然，說到「董芸」的時候，佟潔的眼神睜開了，她冷漠地看了趙飛一眼，然後就再次把眼睛合上，恢復了之前那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態度。
看到佟潔這個表情，憑藉以前的經驗，趙飛也知道無論再怎麼誘導，都無法再從佟潔口中套出多少情報；不過趙飛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他想要的，就是佟潔對於「董芸」的這種反應。
現在已經可以實錘了，佟潔確實是認識董芸的，而且兩人的關係非常密切。
前段時間，趙飛曾向佟潔打聽關於董芸此人的情況時，佟潔馬上就說她與董芸並不認識；那時候趙飛就覺得有些奇怪，佟潔幾乎想都不想就否認的語氣，像是提前有所準備那樣。當然趙飛也並不太有所注意，只是發生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才會讓他對這種奇怪的感覺越發加深。
逃出噬藤小鎮時，藤筏莫名跑錯水道，鑽進一個埋伏圈裏；到達黑沼澤紮營時，營地里為何會突然出現一枚災禍級魔晶核，吸引大量魔獸圍攻；在廢棄村莊地底的安全屋休整時，羅官的背包里突然出現一枚蛇蛋，引來九幽虺蟒的追殺……
每一件不尋常的怪事發生后，趙飛就排查出一份嫌疑人名單。趙飛把這些名單重新過濾一遍，然而不管他如何過濾，佟潔的名字都一直在名單里。
可以說，趙飛對於佟潔的懷疑，其實很早就一開始，至於比利留下來的手機錄像，只不過是為給懷疑提供實據而已。
為此，趙飛專門找到了隊伍里除了他自己、上官燕紅、明路之外，唯一排除嫌疑的人——卓遠帆。趙飛與卓遠帆提出利益交換，由趙飛幫助尋找為卓遠帆補充損失的本能法力、恢復修為的方法；而卓遠帆則暗中協助趙飛剷除隊伍里的內奸。
雖然卓遠帆不確定趙飛能否做到，但既然無系法師能廢掉修為，說不定也能夠恢復修為。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卓遠帆不在乎把賭注壓在趙飛身上，搏上一搏。而且內奸的存在，也對卓遠帆自身安全產生危險。
所以卓遠帆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以低調的作風、薄弱的存在感，隱藏在可能的內奸身邊。
至於之前在小樹林里，卓遠帆與趙飛當眾打了一架，更多只是為了唱一出雙簧而已。為了讓趙飛有更充分的理由退出隊伍，也為了讓隊伍里的其他人認為，趙飛與卓遠帆之間的矛盾更尖銳。
孰不知，兩人早就暗中定下了暗語，正是來自老電影的那一句台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當趙飛說出這句電影台詞時，就暗示著卓遠帆要動手！
要打佟潔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沒有任何機會，激活隱藏在眾人體內的魔法飛蛾。
沒錯，通過對蘇存勇等人的屍體進行解剖，以及從趙舒芹和明路體內發現的飛蛾進行分析，趙飛判斷，佟潔已悄悄將一些飛蛾的卵植入到隊友們體內，只要她心念一動，就能立即激活這些飛蛾，給眾人造成猝不及防的致命殺傷！
而她要做到在無聲無息之間，將蛾卵植入隊友體內的，其實也是相當方便，只要在日常給隊友們治療時，悄悄做手腳就行。而趙飛由於有自己的治療手段，他和上官燕紅的傷勢都不需要經過佟潔和唐禹治療，因此佟潔沒機會在趙飛和上官燕紅身上植入蛾卵。
為了確保順利控制隊伍，佟潔就通過濁魂蛾的精神操縱，控制羅官和葉小蛾的心智，對趙飛進行無端的污衊和發難，為了將趙飛趕出隊伍。
孰不知趙飛先是將計就計，讓佟潔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優勢，卻暗中與卓遠帆聯手，策動了這一場好戲。環環相扣，一步步將佟潔逼入了絕路。
既然佟潔已經徹底暴露，那她的危險性就大幅降低了。趙飛在眾人面前，將從他們體內驅逐出來的魔法飛蛾全部毀掉，免除後患。
由於從體內驅逐飛蛾的過程，也會對人體構成一些損傷。所以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隊伍都處於相對安靜的狀態，大家都在安心進行治療。趁著無人注意之際，趙飛帶着上官燕紅，頭也不回地離開地下兵工廠。
「等一下！」明路追出兵工廠，「你們去哪裏？」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不干涉我離開的。」趙飛道。
「話是這麼說，但矛盾不是已經化解了嗎？你總不能用這麼一走了之吧。」
「明隊長，你這話是自己想說的，還是隊友們委託你說的？」
「嗯，是我的意思，也是其他人的意思。」
「有你這位隊長幫我交代一下就行。」趙飛拍拍明路的肩膀，「明隊長，與其操心我的事，你肩上還有重的的擔子。務必看管好佟潔，別看她現在無力反抗，她是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路想了想，覺得趙飛言之有理，於是也不繼續勸阻，留下一句「務必小心」之後，便回到地下兵工廠。畢竟明路很明白，自己的最大作用，必須要在隊伍裏面才能充分發揮出來。
……
再次闊別短暫重聚的隊友后，上官燕紅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賤男，我到現在都很難相信，佟姐居然會是這樣的人。」上官燕紅有些情緒低落。
「知人口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什麼時候都不能丟掉。」
「是嗎？那你呢？我是不是時刻都要防着你？」
「說的對，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完全信任別人，給自己留一手，總沒壞處。」
「賤男，你為什麼非要這麼說？我不喜歡這種說法！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就不能真心相待？難道你還有害我之心嗎？」
趙飛腳下速度有所減緩，他望向上官燕紅，輕輕地搖搖頭。
「意思是，你不會害我嗎？」上官燕紅對趙飛的搖頭有一個比較樂觀的理解。
「不要相信我。」趙飛平淡地回了一句。
上官燕紅剛剛洋溢出的笑容，一瞬間凝固了。
「喂！賤男，你給我說清楚！」
「記住這句話吧，以後肯定會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