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病（2）

葉茂看向一旁的陳鐵漢。

陳鐵漢擺着一副死人臉：「大王，現在這情況，就算我們急匆匆地趕過去，也會因為天氣而戰鬥力折損很多，赤丁他們突然襲擊之下，我們極有可能會大敗，這樣就是我們趕過去也是無用，相反，只要我們休整好、即使是他再下幾城，到時候收復就是了，然後我們還會消滅他們。」

「但是百姓何辜，赤丁對他們不會手軟，這正是我迫切要與之一戰的原因。」葉茂嘆息道。

陳鐵漢的臉色不帶感情，語氣不帶感情，現在說出來的話也不帶感情：「大王，或者是我們急着行軍，而後一敗塗地，百姓們傷亡更大，您可能會死，周可能會被侵佔，或者是我們經過一段時間休整、等待天氣稍微好一些再趕到戰場，百姓們傷亡會擴大，我們的恥辱會加深，但是我們極有可能會給予他們迎頭痛擊，我們會贏，而且還可以有更多的作為，這兩點，您自己選擇吧。」

「陳鐵漢，你說的什麼話，對大王尊敬一點，你難道想要受罰嗎！？」那名將領對陳鐵漢說的話大吃了一驚，雖然他明白這說得極有道理，但是真的太不尊敬葉茂了。

聽聞此話，陳鐵漢閉口不言了，不過從他的臉上可不會看到愧疚的臉色。

葉茂抬了抬手，示意將領無妨，只是道：「好，我知道了，我自己考慮吧。」

天氣變得更加惡劣了，第三天的時候，非但沒有任何的好轉，反而再次下起了冰雪，氣溫繼續下降了一些。

回去是山長水遠，也不太可能，往前，赤丁正在以逸待勞，葉茂不敢冒險，於是停留在原地的期限便再次延長。

與此同時，在某些力量的推動下，一些謠言卻是在悄然發生著，通過跨時代的理念以及超然的傳播術，到達了周的四面八方。

「大王的軍隊因為天氣原因受挫，病患四處，不得不停留下來，損失已經達到三分之一。」

「赤丁藉著大王他們不能夠及時趕到的時間，帶着軍隊頂着寒冷繼續行軍，可能會直接攻擊王都或者突襲被天氣困住的王師！」

「赤丁在四面八方屠城，一片生靈塗炭，周將不國！」

「這一次大王極有可能難逃厄運，到時候天子不再，天下大亂，王都被攻破、國土被侵佔，王朝將會真的滅亡！」

……

這些形形色色的帶有着驚嚇意味的傳言，起初並不太多，因為周人對待敵人同仇敵愾，而且因為葉茂歸來之後的大刀闊斧，大多數人都不肯相信。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聲音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最後便是許多人都信了，還有的人半信半疑。

「我大周會真的毀滅嗎？」有七八歲的孩子睜大了驚恐的眼睛問自己的父母。

周人因為「周」這一光環，得以在春秋和戰國的大多數時期遠離戰火，所以雖然列國紛爭，每天都有人亡國，但是這些都影響不到周的老百姓們，他們偏安一隅，默默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雖然不夠滋潤，但最起碼可以混、混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東周。

而今他們忽然發現，在犬戎主大鬧鎬京之後的很長時間后，周再一次面臨亡國之禍，那種壓抑讓他們幾乎要崩潰。

母親拍打着孩子的後背，搖搖頭，眼神迷茫，她也不知道。

在謠言傳揚的五天後，赤丁才也聽說了這些事情。

只是他對此卻感覺到很是奇怪。

因為他並沒有如同傳言所說的那樣繼續進軍，而是將部隊分散在兩座城裏，互為犄角，等待着葉茂自投羅網；他是殺了很多人，但遠遠談不上屠城。

至於葉茂還未開戰就因為天氣和病痛損失三分之一的傳言，他不敢輕信，不知道那究竟是事實還是對方的陰謀詭計。

所以雖然葉茂遲遲不來，他也的確得到消息對方的行軍暫停，但是卻不敢隨意作出其他的動作，而掠奪了一番之後，那些物資還足夠他們待上一個月的，所以他因為驚疑不定反而愈發按兵不動。

但是這並不代表危險不會存在。

相反，因為不明力量的引導，周的領土內，正在產生著對葉茂的信任危機，還有崩潰論大行其道而得來的全國恐慌。

影響到達方方面面，再加上這嚴酷的寒冬，周的國民開始準備投奔諸國的親朋，而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只好等待危險的來臨。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在這東周時期，即使是有人有意為之，也很難做到短時間內達到這樣的結果，更何況這幾乎波及了大半個周國。

而在這裏，就有那麼一個很現實的事情——在只有在危機紀元時期，才會是在整個太陽系穿梭都不成問題，區區一個周的領土，實在算是很不起眼。

然而在這世界上，能夠意識到這一點的人，極少極少，就是葉茂和許湘簾都還沒有。

因為此時的葉茂生著大病，怪難受的，根本不可能想這麼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