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女子們（3）

護衛離開之後，他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論是王初六，還是來自於連弩部隊的甲士們，都是比較靠譜的對象，相信他們可以好好完成這一個月的展覽而不出什麼的意外。

今天葉茂特意來得很早，前面的人不多。

在前方他發現了一些王都裏面的大人物們，不過因為他的打扮還有易容，那些人並不會發現他的身份。

隊伍緩緩向前。

一位又一位在之前小心萬分的大人物們在進入展覽的一剎那，心便將這些東西都放開了。

在這之前，在他們的指使之下，一些小人物先且去了玻璃展覽觀看，同時瞧瞧會有些什麼貓膩。

在那些人出來之後，便是讚不絕口、大肆宣揚，不過作為見慣了風風雨雨的大人物們，他們都並沒有怎麼相信，只是一笑置之。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玻璃展覽的一剎那，看着那滿目的輝煌剔透，便終於知道那些傳言絕非虛言了。

事實上，就是這一場玻璃展覽的背後BOSS葉茂，也並不太清楚裏面的場景。

跟在一名女子的身後，他終於來到了展覽的門前。

那些甲士們朝着他看了看，愣了愣，不過卻是什麼都沒有表示，因為他們事先知道過葉茂的決定。

在他的身側，陳鐵漢對着那些甲士們使了一個眼色。

就在這一刻，葉茂來到展廳、開始全力戒備的指令迅速傳達了下去。

忽如一夜春風來。

那是葉茂進入玻璃展廳第一時間的感受。

他見到了那個玻璃盂，裏面盛着美酒。

他也見到了那棵玻璃樹，在燈火的照耀下展現着火樹銀花。

他還看見了一頭神駿，惟妙惟肖，但是卻是由玻璃製成的。

……

到處都是被製作成精美物品的玻璃，而且伴隨着特意的點綴，便充滿了某種奇幻之美。

用人間仙境來形容這裏並不確切，這裏更像是一處魔幻的地方。

那些帶有着身份而來的大人物們都盡量保持着自己的威儀，但是眼睛裏面的驚憾卻是掩飾不住。

至於那些很明顯是特意訓練過的神秘女子們，在看到這些情景之後，似乎都忘了平日裏的教授，忍不住露出了痴迷之態，還有那麼幾位裝作不熟悉但其實根本就認識的互相之間都攀談起來，不斷談論著這一次的奇幻旅行，一直到嘴巴發乾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而又裝模作樣地分道揚鑣，看得葉茂覺得好笑。

穿得像是仙子一樣美麗的舞姬們翩翩起舞，聲名鵲起的琴師、笙簫師也在撫弄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真實存在的優美韻調。

算不上是超脫世外，卻是有着特屬於人世的輝煌。

這些輝煌正是葉茂的潛在「客戶」——那些權貴們所最最欣賞的。

為了這些藝術品，除了製作玻璃的工匠，王初六還匯聚了周各地有名的大師，故此才能夠緊湊地製作出來，所以，其實在令人驚艷之外，這些東西的數量都並不算多，只能說是以質量贏數量，更是獲得了「物以稀為貴」之名。

葉茂看到，兩名看起來很面熟的大夫正在那邊議論，接着他認出來這兩位，一位是司農，一位是司空。

他小心翼翼著，並沒敢太過接近，畢竟處理政務的時候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算是易容了，也不能保證不會被認出來。

「司農大人見多識廣，這玻璃車間開工那麼久，可認出來這些東西究竟是何物了嗎？」司空笑着問道。

「大王奇才，」司農朝着差不多王宮的方向拱了拱手，「他能力通天，創造出來的東西必定也是前所未有的，那是何物，我自然是不知曉。」

「那是自然，」司空也是趁勢拍了一下馬屁，也或者是真心，「大王歸來以後，我大周改變了許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去發展，特別是攻滅了翟國，報了血海深仇，叫我大周國民揚眉吐氣！」

……

他們就這樣說笑着，一直往前頭去了。

葉茂摸了摸鼻子，心想這倒是的確，玻璃展覽弄得轟轟烈烈，名氣也是經過這半個月傳揚了開去，但是說真的，這玻璃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那些現在已經幾乎要附入詩經的詞句都被雅士們編造，卻還是沒人了解。

隱有暗香來。

「這些東西很美。」

那個聲音輕輕的，卻有着神奇的韻律，仿若天籟。

葉茂並不清楚那個聲音是不是對着自己說話，卻只是因為那個聲音，不由自主地側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名女子。

根據她的身段還有眉眼之間的神彩，他可以斷定確切來說這只是一名少女。

黛眉若山，眸若秋水，裙裾招搖，青絲如瀑。

雖然遮著面紗，但是葉茂能夠預想到，面紗之下的面容，一定很美。

這一位，和周圍的其他女子比起來，總是感覺不太一樣。

不過出於對這些女人的提防心理，他並不想貿然和對方搭訕，對方剛才的話語，更多的也只是像是在讚美、自語。

他們就這樣擦肩而過，分道揚鑣。

那少女並沒有繼續和他說話，就這樣自顧自地觀賞著，蓮步輕移，緩緩而遠。

但是一直到了一定的距離之後，葉茂才側過頭來，皺着眉頭，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那少女的打扮還有神情舉止，比起其他的女子，並不一樣，但是同樣也不像是這個時代的普通女性，那種神韻彷彿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有。

他想了很久，還是想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感覺，總之不好用形容詞來形容。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兀自搖了搖頭，就此遠去，繼續看看這玻璃展覽還有些什麼驚人的傑作。

但是他沒有發覺，就在他轉身離去之後，那名少女卻是停止了參觀，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背影，面紗之下的俏臉上，閃過幾絲疑惑之色來。

那些疑惑之色稍微持續了一會兒，便又逐漸消失，少女的動作和之前的葉茂如出一轍，也是搖了搖秀首，便不解地離開了。

在和少女就這麼擦肩而過之後，葉茂卻是驚異地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正是那一位羅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