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女子們（8）

「他……他們什麼都沒幹過，他們是好人！」馬氏慌慌張張地抬頭看向他，又磕了幾個響頭，「求大王放過他們！」

在這之前，在玻璃展覽之中，她將這一個月以來的訓練發揮得淋漓盡致，變成了一個舉手投足之間滿是貴氣的貴婦人，尤其是這一身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打扮加身，便不由得心也飄飄然起來，但是現在卻是完全被撕毀了偽裝，變成了一個對統治階級非常恐懼的小女人。

「……」

葉茂無語了一陣，最終只好把語氣放緩：「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什麼氏而已。」

馬氏最後磕了一個頭道：「馬氏，我的丈夫姓馬。」

又忍不住加一句：「大王，他們真的都是好人啊！」

葉茂點點頭：「我知道。」

「他們不是惡人，」他又道，「非常時期，只能動用非常手段，是我叫他們抓你過來的，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輕易動你，但是要是有所隱瞞的話……」

馬氏急忙應承：「大王，我對大王一點都不敢有所隱瞞！」

葉茂朝着她掃了一眼：「你的這些打扮都是怎麼來的？你為什麼會和那麼多神秘的女子們一起出現在玻璃展覽？究竟是誰人指使？那些貓膩，你給我一五一十地回答。」

他一連問出了好多個問題，但其實卻是只有一個問題：馬氏到底經歷過什麼？

「這……」馬氏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她想到了自己對着那些人的承諾，於是下意識地還是想要隱瞞一些什麼。

葉茂的臉色馬上一冷。

看到他的表情，馬氏頓時腦子裏面便清醒了——那些人就是給自己再多的利益、自己當初就是再怎麼賭咒發誓會保守秘密，也絕對不應該蒙蔽大王啊！

於是她便將自己這一個月以來的經歷娓娓道來：

「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婦人，丈夫為商，生意馬馬虎虎，所以過得也還行，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是不會忍飢挨餓。」

「儘管如此，我們自然還是會想要更多一點的利益，在那個時候，機會來了。」

「一個月前，來了幾名神秘的男子，給出很大的報酬，要求尋找一些合適的女性，他們看中了我，我原本還想介紹一些相熟的女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肯接受，說就我一個人是合適的，也不希望我們之間事先認識、知根知底。」

「原本家裏面是不怎麼同意的，特別是丈夫他們都認為女人就這麼隨意到外面去一點都不雅觀，同時也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雖然看起來很誠懇很可靠，家裏的日子也湊合著能過，所以不怎麼希望我過去，但是最終，還是看到報酬豐厚，我決定一咬牙同意了，我還是瞞着家裏人收拾的東西，一直到離開的時候才道明，丈夫還算開明，嘆息了一口氣，說只此一次，作為普通家庭，面對豐厚報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禁不住誘惑。」

「接下來我來到了一個地方，看到了許許多多來自各地的姐妹們，奇怪的是我看不出來我們之間有什麼共通之處，看起來就像是隨機挑選的，這一點和我推薦附近相熟的女子遭受到拒絕很矛盾。」

「我們換上了貴婦人的衣裳，被教導學習貴族的舉止行為，教授的是幾位年長的似乎專門教導那些大家閨秀的老婦人，雖然還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有着什麼打算，不過大家相處下來其樂融融，除了之前的豐厚的報酬之外，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條件也還不錯。」

「我們被訓練、也被教導隨時隨地接受命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這樣，一直到今天，我們聽從他們的話，來到了王都，並且嘗試去進入玻璃展覽，雖然因為就這麼拋頭露面迎來了許許多多詫異的目光，但是姐妹們待在一起，那麼多人，也就一點都不擔心了。我們中的一些人有幸進入了玻璃展覽，哇，這些東西真的好美！」

說到這裏的時候，馬氏的眼中幾乎閃爍起了小星星，作為一名只是過着尋常生活的小商人之妻，她何曾想像過那樣輝煌瑰美的圖景，今日一見，永生難忘，雖然只是因為別人的手在後面推動。

看到她的神情，原本也只是尋常人的葉茂眼中也閃過了幾絲得意來，不過這些表情還是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知道千萬不要樂極生悲，自己的對手還有很多，也很強大，必須要嚴格對待，不能夠掉以輕心。

於是他乾咳了一聲。

馬氏的表情滯了滯，顯出幾分尷尬之色來，最終便默聲不響了起來。

葉茂聽完了她所說的一切，根據對方的表情，推測出來應該是實話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馬氏說了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她的個人經歷，卻並不包含多少他需要的內容。

不過那樣的一點已經可以確定了——馬氏等那些女人的出現，背後的確是有着隱情，有人在故意推波助瀾，只是確切的目的卻是並不清晰。

最起碼對自己的敵意和惡意還沒有表露出來，卻不代表沒有。

他出聲詢問道：「那麼，你有沒有得知他們的組織者是誰？」

馬氏沉默了半晌，小心謹慎地回答道：「並不知道，不論是過來尋找我們的人，還是教導、命令我們的人，似乎也都是受人所託，其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指使者。」

雖然提前有過心理準備，可是葉茂還是非常的不悅。

他繼續問道：「那麼你有沒有見到過一位身穿翠綠色長裙的美麗少女，大概二八年華的樣子。」

馬氏皺眉回想了好一番，看得出來對於大王的審問，她是極力配合的，但是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道：「實在是沒有。」

一片沉默。

葉茂知道，馬氏應該沒有有所隱瞞。

只是那幫人實在是太小心了，小心到即使看起來如此轟轟烈烈，卻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要是當初直接抓到那名少女就好了，葉茂在心中這樣想到。